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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武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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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回无蒌亭再会王元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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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曰:

    飘飘荡荡寒风过,否极泰来鸿运开。

    丰年祥瑞从天降,堪贺人间好事宜。

    却说光武四人在饶阳县大闹了一番之后,冒着那寒天风雪,一直南行。忽见那古树参天,乃一村庄舍。光武四人按辔徐行,往前一看,但只见:

    雪欺衰柳,冰结方塘。疏疏修竹摇青,郁郁乔松凝翠。几间茅屋半妆银,一座小桥斜砌粉。篱边微吐水仙花,檐下长垂冰冻筯。飒飒寒风送异香,雪漫不见梅开处。

    光武回顾三人道:“如今大雪下得正急,且进那村中歇一歇,且莫说什么邯郸来的洛阳来的,只说是寻常赶路的人便是。”

    马成道:“如今就是想说是使者也不成了,那伪造的符节落在饶阳县里面去了。”

    光武道:“那符节丢了么?既是丢了也罢了,反正也是没什么用处的了。我等只管前去,投宿去来。”

    马援道:“主公,那村里人让歇便罢。若是不允,我们就夺了他的村子!如今天寒地冻,顾不得什么仁义了!”

    光武道:“实在不行,便也只能如此。然而还是先礼后兵的才是,能不动手就先不动手。”

    马援道:“主公也说得是。”

    当时光武四人步入那村舍,只见路旁边一块石碑写着“无蒌亭”三字,方知此处原是叫无蒌亭的了。那时节扣门也不应,唤人也不答。

    马援不耐烦,推门入内,看时却并无人烟。其它房间也推开看了,尽皆不曾有人在此。

    四人见那一边起却有马厩,便把四匹战马一排都拴住了,都回里屋来歇。

    四人在那房中来回翻找,终于寻见些锅碗面粉等物。众人喜道:“总是有些吃的了,如今也管不得这是谁家的东西,且先做来吃了充饥。”

    冯异说道:“主公并两位马兄少歇,这生饭之事待我做来。”

    当时冯异一顿起落,把四人之饭都已做好,却是粮食也用尽了。如今管不得许多,众人饥寒交迫不已,眼下且顾这一顿,当时狼吞虎咽尽皆食尽。

    眼见外面日落西山,雪又下个不住,屋里面又没有铺盖,光武四人没奈何,只得在屋里挤在一起发抖。

    那冬日严寒,果然是冷!正是那:

    重衾无暖气,袖手似揣冰。此时败叶垂霜蕊,苍松挂冻铃。地裂因寒甚,池平为水凝。渔舟不见叟,山寺怎逢僧?樵子愁柴少,王孙喜炭增。征人须似铁,诗客笔如菱。皮袄犹嫌薄,貂裘尚恨轻。蒲团僵老衲,纸帐旅魂惊。上下无铺盖,浑身战抖铃。

    有《鹧鸪天》一首,词曰:

    朔风凛冽乾坤冷,雪拥四野大地昏。塞外征夫俱堕指,江头稍子乱敲牙。那四人,心如铁,枕戈待旦望黎明。君臣困顿居寒舍,耿耿心明大志坚。

    此时却说,离此处不远有一座山,唤做金龙山。那山本是一座仙山,与别处不同。别处是夏天之时,它却并不炎热。别处是冬天之时,它却并不寒冷。果然是天台福地,四季如春,真好去处也!

    那山上却有一群人马扎住在那里面,有上万人马。

    为首一个先生姓任名光表字伯钦,正应上界白虎星君下凡,能知天地理,善晓鬼神情,有通天彻地之能,遣神送鬼之术。法力高强,智谋过人,正是灵台方寸山菩提祖师的徒弟。

    耿伯昭南奔洛阳为刘玄祝寿之时,为光武和耿弇托梦之仙人正是这任伯钦先生。

    第二个头领姓王名霸字元伯,正应上界周天二十八星宿中的箕水豹下界。那人身长七尺,容貌短小,两臂却有数千斤力气,善使一根熟铜大棍,有万夫不当之勇。

    当初光武帝随两位兄长去天水国寻找那七枚神戒之时,王霸曾去天水国与光武一会。后来光武兄弟得了七枚神戒,王霸便遵了任伯钦先生的指点,回到冀州,来此金龙山等待光武来北方一行,好助他成就帝业,正位大统。

    第三个头领姓李名忠表字仲都,正应上界周天二十八星宿中的氐土貉下界。那人生得七尺五寸身材,猿臂狼腰,善使一根长枪,相貌堂堂,武艺高强。

    当初李忠本在南阳青龙山上随李通李次元占山为王,后来跟着李通一并投奔了刘伯升。因为不信刘伯升寻找神戒便能得天下之说,因此便反了刘縯,投奔了天水王隗嚣。当初在天水设计害刘伯升之时,果然是给光武等人找来了不小的麻烦。

    后来那任伯钦先生特意点化李忠,与他说明那刘伯升之弟光武帝才是真帝王下界,一统中原的人物。那李忠闻言顿然醒悟,弃了隗嚣,随任伯钦先生来到这冀州金龙山上做了第三把交椅,一心等待光武帝北上冀州,好辅佐光武共成大业。

    那第四个头领姓万名脩字君游,那人生得身高八尺,善使一把大刀,武艺高强,弓马娴熟。本身虽不是什么天星下凡,但他命中该做一朝开国功臣,有拜将封侯之分。因此任伯钦先生也特意点化与他,引他在此做了第四把交椅,好待光武帝来此,同助一臂之力也。

    此时那任伯钦先生早已算定,光武帝君臣四人如今已经到了饶阳县无蒌亭,正在那里忍寒受冻。

    任先生便唤王霸过来道:“王兄弟,如今那太微星刘文叔已经到了附近,现在饶阳县无蒌亭忍寒受冻。你如今可点一支兵马去那无蒌亭保了龙驾,接到金龙山来,好共成大事。”

    王霸闻言十分大喜道:“啊呀!小弟在此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是把这刘文叔给盼将过来了,待我这就点起人马救他去来!”

    当时王霸点起两千人马,别了任伯钦先生,一路直奔无蒌亭而来了。

    却说光武皇帝君臣四人在那无人房舍冻了一夜,早晨起来风雪已停,正要寻思去别个地方寻些饭食。

    只见那门外一众人喊马嘶,光武等人吃了一惊,以为来了刘林的兵马。连忙直奔将出来,各各跨上坐骑,舞动枪戟,准备迎敌。

    马援性急,大叫一声:“好打的狗头!追到这里来了,吃马爷爷一枪吧!”

    当时纵马挺枪,赶上前冲着王霸就刺。

    那王霸当初在天水之时曾与马援相会,便一眼认出了马援。当时将熟铜棍把枪一架,大叫一声:“马文渊,认得我王霸王元伯么?”

    马援被王霸架了这么一铜棍,直震得两臂酸麻,当时听了王霸的名号,这才仔细认清,认得他是当年在天水遇见的王霸。

    马援道:“原来是王霸兄弟,你领了人马在此何干?”

    王霸道:“特来此处保真王,救龙驾来也!”

    光武见了王霸,顿时醒悟道:“王大哥,你当年曾说听了任伯钦先生的言语,说是你我将来要在冀州再次相逢,莫非就是说今日么!”

    王霸道:“不愧是我王霸的主公!天降的真王!所言极是,如今王霸我正是奉了任伯钦先生的号令来此处保驾来也!不知主公等人何以至此?”

    光武道:“此事说来话长,想当初与王大哥分别之后:

    当时神戒得团聚,若兰夫人弃邦国。

    隗王闻知冲冠怒,便把幼子来要挟。

    吴氏闻知惊慌惧,因此倒戈再为敌。

    设计引入灵蛇谷,兄长险些丢性命。

    天水城边骂声戾,两军阵前抱子回。

    隗嚣大怒拽长弓,愤怒射出狼牙箭。

    身死梦碎悲歌起,大哥为此梦魂惊。

    当时兵卒多散去,无奈弃之返南阳。

    本欲驱兵破宛城,包家兄弟却作梗。

    一时兵败丧青龙,二打新野便成功。

    高歌猛进得双城,路逢甄阜非敌手。

    长兄中棍吐血回,刘某单身出九围。

    绿林山上求刘玄,大军起处荡破平。

    从此更始兴帝业,我等屈身做属臣。

    王莽点起百万军,铁甲雄兵走昆阳。

    当时突围欲求救,心中焦躁马行急。

    路逢上仙名广成,喜得宝剑号金乌。

    剑分五色神光聚,横扫千军破网罗。

    虽然得胜二兄死,纵破王莽自不安。

    旧日朋党皆离去,墙倒人推尽相欺。

    从此日日怀谨慎,战战兢兢履薄冰。

    可喜上谷耿伯昭,有缘千里来相会。

    伯钦先生妙通灵,梦中指点会风云。

    洛阳城里灯放处,我等遁去破重围。

    河北之处招郡县,所过之处会刘林。

    邯郸兵起群贼聚,半路遇寇复南行。

    饶阳城中闹县厅,无蒌亭里战抖铃。

    且喜今日逢元伯,好似残雪初放晴。”

    王霸道:“既然如此,主公你等与我去金龙山寻任先生吧!”

    光武道:“如此甚好!”

    当时众人同了王霸,一并来到那金龙山前,那座山真是好山,但见那:

    高不高,顶摩碧汉;大不大,根扎黄泉。山前日暖,岭后风寒。山前日暖,有三冬草木无知;岭后风寒,见九夏冰霜不化。龙潭接涧水长流,虎穴依崖花放早。水流千派似飞琼,花放一心如布锦。湾环岭上湾环树,扢扠石外扢扠松。真个是,高的山,峻的岭,陡的崖,深的涧,香的花,美的果,红的藤,紫的竹,青的松,翠的柳。八节四时颜不改,千年万古色如龙。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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