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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自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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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伪灵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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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伪灵境 古正凝神细望心下不禁为之大急,却见那华服男子手上,赫然便是他当初于招魂谷内得来的那卷记载着衍魂诀的羊皮纸卷! “前辈,此卷乃是一部寻常功法,并非是什么“魂典”。” 古正虽无法揣测那华服男子究竟是何用意,但他自己所有之物又岂会甘心落入他人之手,当下也顾不得自己身不能动,面上故作泰然地分辩道。 “哦?果真如此吗?”华服男子笑眯眯地望向古正,仿佛能将其心思看穿一般。 古正强自镇定,直视华服男子目光,回道:“正是,前辈慧眼如炬,晚辈岂敢巧言妄语。” “嗯,”华服男子微微颔首,而后屈指朝着古正遥遥一点,后者便又再度恢复了自由之身。 “此部魂典你是如何到手本尊倒也并不在意,不过据你适才所言,想必你还未曾得其研习之法,”华服男子不置可否,缓缓将那羊皮纸卷展开,当即细细品阅起来。 古正心下怦怦直跳,脑中闪过万千念头,这华服男子来历神秘莫测,于其言谈举止来看,莫非真如此人所说,这卷羊皮纸卷竟会是什么魂典?而自己怀揣此卷至今,又即将与其失之交臂不成? 念及此卷种种诡谲之处,古正对那华服男子之言不由信了几分,而眼见对方正自看的入神,他亦随之暗暗紧张起来,视线死死地盯在华服男子身上,唯恐再生其它变故。 此时那华服男子心思尽皆落在羊皮纸卷之上,其面上神色时而讥讽,时而鄙夷,时而沉吟,时而恍然,如此过得片刻,却见那华服男子神色骤然一变,面上尽显惊疑愠怒之相,其星眸之中更是精光灼灼,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寒芒! 古正目睹此景,心下不禁为之一凛,隐隐感到些许不安。 不过好在转瞬之间,那华服男子神色业已恢复如常,其视线也于羊皮纸卷之上移开,转而向着古正望来。 “此部魂典本尊已然留之无用,如今还是物归原主罢。” 华服男子言罢,起手微微一送,便将那卷羊皮纸卷卷轴稳稳送于古正身前。 古正闻言虽是微感诧异,但失而复得更是令其喜形于色,当即不假思索,慌忙一把接过羊皮纸卷,将其纳入怀中! “呵呵,小家伙何须谨防如此,以本座之尊又岂会强夺小辈之物,”华服男子讪然失笑,抬眼轻轻一瞥古正,继续道:“不过似你如今伪灵境的修为,却是难以解开此部魂典门径,更莫谈妄想去修炼了。” 古正见说,神色方始略松,进而不解道:“前辈修为通玄,自是看不上这卷功法,只是不知前辈适才所言伪灵境是为何意?此卷功法又该当如何修习,还望千机前辈能与晚辈指点一二。” “哼!你这小家伙倒也乖巧,”华服男子微微颔首,而后怅然道:“哎,不过唯有一点你却是说的错了。” 古正闻言一愣,正自疑惑之际,却听那人又道:“此部魂典为世人奉作至宝,本尊曾亦对其颇为垂涎,只是如今其与本尊而言却是无甚大用了...” 华服男子说着忽而自嘲一笑,继续道:“罢了,往事已矣不提也罢,且容本尊与你讲一讲这伪灵境吧。” “前辈愿为晚辈解惑,晚辈自是求之不得!”此言正中古正下怀,当即执礼应道。 “嗯,此间隐秘你不知晓亦属正常,”华服男子颔首道:“要说这伪灵境嘛,指的便是那些不曾经受金丹雷劫,尚未凝结金丹的修士,以你眼下筑基修为自是属于此列。” 古正听罢心下一动,自其涉足修真以来,却是鲜少有人与其言及修真秘闻,难得此时华服男子不吝指点,他又岂肯错过如此良机,当即追问道:“晚辈愚昧,烦问千机前辈,不知这修真一途究竟该有几层境界?” “也罢,既然招你来此一遭,本尊便先与你解去心中疑惑,而后再言其它,”华服男子说着,抬手于其身前并指一点,但见其身前地面之上凭空多出一席蒲团,示意古正道:“你且近前落座,容本尊慢慢道来。” “多谢前辈赐座!” 古正见说,视线扫过黑白二兽,稍作沉吟之后,也就迈步行至蒲团左右,盘膝坐了下去。 而当古正方自坐稳,立时便觉有所异样,但闻座下蒲团之上隐隐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气息,使人闻之不禁心神一振,直有说不出的舒畅之感! 古正暗自啧啧称奇,难掩面上讶色,当即俯首一观,却见此方蒲团身圆三尺有余,厚不及两寸,似是草叶织就,通体呈青黄之色。 “呵呵,此方神皇蒲团乃是以“神皇草”藤叶所制,人居其上,颇有些清心敛神之效,于吾修士而言,倒也算得上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物什。”华服男子淡淡一笑,言道。 古正自知失态,当即慌忙改容端坐,歉然道:“前辈此宝精妙绝伦,实是令晚辈大开眼界。” “哼!我家尊主收罗万象,量一神皇蒲团何足道哉!”一旁黑奴巨兽闻听古正言语,不禁插言嗤道。 古正大为窘迫,好在那华服男子适时解围道:“黑奴休要造次,仔细误了本尊大事。” 巨兽听说,神色顿时萎靡,屈身俯卧于地,哪还有丝毫跋扈之相? 华服男子见此,亦不多作计较,只与古正言道:“若论修真境界,本尊也无法究其根源,不过历辈修士脉脉相传,却是殊途同归...” “凡自炼气伊始,而后筑基,继而灵动,此三境初窥玄门之妙,固本培元铸就根基,其实算不得是入了玄门,故而便谓之曰“伪灵境”…” “伪灵境之上是为灵境,灵境所指乃金丹、元婴二境,历经雷劫,金丹初成,金丹既成,元婴方生,经受雷劫凝结金丹方才算得上是真正跨进了修真门槛,而后每逢境界突破,均要遭受雷劫天谴,渡的过,则受用无穷,渡不过,则神形俱灭...” “元婴之后乃出窍、化神二境,此二境历经重重劫难,已然超凡入圣,是以亦谓之曰圣境,而能修至此境界者少之又少,无一不是出类拔萃之辈...” “圣境之上尚有道境,能够进阶此境修士,更是如同凤毛麟角般的存在,不过以本尊目前修为而言对其也是知之甚少,因此无法与你细说分明,而至于道境之后是否另有其它境界,本尊亦是不得而知...” 华服男子口若悬河,一番言语直把古正听的如痴如醉,真个是恍若拨云见日,又似醍醐灌顶。 如此足足过了盏茶光景,古正方始渐渐缓过神来,此时其心下既觉通透又感茫然,不自觉地便将视线移向面对而坐的华服男子身上。 “怎么,莫非适才本尊所言有何不妥之处?”眼见古正一脸痴愣神色,华服男子不禁疑道。 “不,不,前辈字字珠玑,实是令晚辈受益匪浅!只不过晚辈心下尚存几分好奇,斗胆相问,却不知千机前辈如今是何境界?”古正稍作沉吟,旋即试探道。 “呵呵,说来惭愧,本尊修为滞留圣境已达千年之久,时至今日却是始终未有寸进,”华服男子话到此处略一停顿,而后思忆道:“吾辈修士尊卑有别,每每常以道号境界称之,似那灵境所含金丹、元婴二境,金丹修士习以冠之曰灵君,元婴修士则谓之曰灵尊,老夫昔日便唤作千机圣尊是也!” “什么?!!” 古正闻听此言豁然起身,难以置信地惊呼道:“前...前辈竟是...竟是化神期大能修士?!!” 饶是古正如何强作镇定,此时也不禁为之骇然失色,而那华服男子含笑不语,超然之意溢于言表。 古正见此,当即整容以待,躬身朝着华服男子拜了三拜,且不论此人召见自己究竟有何用意,单是对方化神之尊便足以令得古正对其礼敬有加! 千机圣尊微微颔首,受了古正三拜,而后方道:“罢了,难得你心存礼敬之意,本尊不妨与你再稍作点拨,你身上那部魂典,本尊劝你还是待到修为晋阶灵境之后再去修炼,否则不仅与你无益,反倒是遗祸不浅。” “哦?这却又是为何?”古正闻言一愣,不解道。 “怪道是你身怀此物,竟还不知其修炼之法,”千机圣尊哂然一笑,言道:“此部魂典与其它功法大为迥异,你若修炼之时,则须先以自身神魂为引供其吞食,待其吸纳足够魂力之后,方才能够显出本来面目,而似你眼下这点修为,体内神魂虽是不弱,却也还是远远不够的。” “原来如此…” 古正面露沉吟之色,不想这卷记载着衍魂诀的羊皮纸卷竟还暗藏玄机,看来自己此前还当真是小瞧了它! “小家伙,适才本尊所言你听的分明,不知如今你可还愿意继续修炼这部魂典?”眼见古正沉默不语,千机圣尊不禁疑道。 “诚如千机前辈所言,此部魂典乃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修习功法,晚辈自是不愿将其舍弃的。”古正见问,当即回道。 “嗯,你既已打定主意,本尊亦不作阻拦,”千机圣尊话到此处略一踌躇,接着便见其神色一凝,黯然道:“只不过你如今所在的这方天地,却是再也无人能够晋阶至灵境境界了!” “前辈此话何意?!”古正闻言心下暗凛,脱口惊呼道。 “小家伙,你且稍安勿躁,个中缘由本尊自会与你一一道来,”千机圣尊颓然苦笑,而后叹息道:“于某种意义而言,你如今所在的这方天地,其实乃是被人以囚天大阵封印起来的一处独立空间,而本尊的这座千机镇魔宝塔便正是这整座阵法空间的中枢所在。” “不,这…这绝无可能!”古正乍闻此言,直惊的他六神无主,一时之间竟语无伦次起来。 “哼,这又有何不可能的?”千机圣尊眼见古正如此模样,不禁冷笑道。 古正兀自惊魂不定,面上更是刷白一片,似此惊天之语又要他如何肯信?! “怎么?莫非本尊竟会诓骗于你不成?” 千机圣尊眼见古正依旧将信将疑,其神色不由一沉,略显不快道:“哼,既然如此,那么本尊且来问你,你如今所在的外间世界,于这千百年来,可曾听说有哪个修士能够突破金丹期的枯竭,成功晋入到了元婴境界吗?便是那些侥幸结丹的修士,其身未经雷劫,亦不过只是假丹之境,绝非乃是金丹境界。” 骤闻此语,古正心下止不住地便自浮想联翩,以其目前所知几位修为绝顶之辈,似那飘渺阁的飘渺真人、弥陀寺的一空大师、自己宗门掌教凌虚真人以及那魂疆之主魂归涯等人,皆乃金丹修士,而又如那青虚门玄菲子前辈,不日之前却因冲击金丹瓶颈失利,以至落得个修为大损的境地…此间种种迹象,究竟是那金丹瓶颈难以逾越,亦或是果如千机圣尊所言? 古正实是不敢再往下想,时值此刻,其与千机圣尊之言已然隐隐信了几分,继而一股深深地惶恐无力之感自其心间油然而生,便恍若置身堕入了无尽深渊,几近挣扎却是徒劳无功... 如此过得片刻,古正猛然警醒,不知不觉间,其后背衣襟竟是被冷汗浸湿了一片...“如何?事到如今你尚还怀疑本尊所言吗?” 千机圣尊静默不语,始终端详着古正神色变化,见其面上多了几分血气之后,方始开口言道。 “前辈勿怪,此事太过匪夷所思,晚辈实是难以相信有人能将这一方天地封印起来…”古正长舒口气,强自稳下心神,迟疑道。 “唉…你才多深道行,焉知便无人能够封印天地?”千机圣尊喟然一叹,接着道:“更何况封印此间天地者并非出自一人之力,乃是纠集了诸多势力通力而为,便连本尊一手创建的宗门都搭了进来,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千机圣尊言罢,其眼眉低垂,面上尽是复杂神色。 “多承前辈指点,只是晚辈仍有一事不解,却不知他们为何要将我等这方天地封印起来?”古正心下诸多疑问,若非是那千机圣尊言出道明,谁人又能知晓这号称绝地的冥洞之中竟还隐藏着如此惊天之秘! “此事说来话长,容本尊稍后再去与你细言,”千机圣尊淡淡扫了古正一眼,而后与一旁黑白二兽吩咐道:“黑奴,你且去塔中镇守,此处留下白奴侍候即可,待到塔内众人事了,你自放其离去便了。” “是,尊主!” 黑色巨兽听吩,神色之间略一犹豫,也就领命而去,瞬间便已消失在了原地。 而经千机圣尊一提,古正猛然想起一事,当即言道:“前辈,请恕晚辈斗胆,不知这塔中是否生有阴阳两界草此种灵物?晚辈此番入塔实是为了寻觅灵药而来,还望前辈能够成全!” “嗯,此事本尊业已于白奴口中略知一二,可是为了救治你那魂兽?”千机圣尊面上沉静如水,不以为意道:“不过些许小事尚还不足以为它前去涉险,你将你那魂兽唤出,本尊自有将其治愈之法。” 古正闻言心下一喜,但很快却又犯起愁来。 “怎么?难道你信不过本尊?”眼见古正神色有异,千机圣尊不明所以之下沉声道。 “不,不,前辈误会了,”古正慌忙分辨,生怕对方会错了意,“晚辈不敢隐瞒,其实除却魂兽之外,晚辈另有一位至亲之人因失了一魂三魄,一直处于假死之中,是以晚辈才不得不涉险探访冥洞,原本便是为了寻觅灵药而来的。” “唔,原来如此,”千机圣尊恍然,接着却见其眉头一皱,犹豫道:“本尊塔中确有一方药圃,不过至于你口中所言阴阳两界草,此物本尊却是闻所未闻,况且如今那处尚还有些高阶魔物存在,你若擅自前往搜寻,只怕是风险不小啊!” “高阶魔物?”古正面色一僵,疑道。 “不错,小家伙,你可还记得本尊这座宝塔作何称谓?”千机圣尊颔首道。 “千机镇魔塔…” “正是,”千机圣尊微微一笑,道:“这千机镇魔塔既有“镇魔”二字,那自然便是用以镇压魔物之宝了。” “不知前辈口中所说魔物是为何物?”古正懵懂道。 “呵呵,此魔来历大的吓人,若不是因为招惹到它,吾等也不至于不惜代价将这一方天地都给囚禁了起来,”千机圣尊苦笑连连,继续道:“此事容后再议,时下还是先将你那魂兽唤出,本尊与你将其略作医治,而至于寻觅灵草一事,稍后待到塔内阵法复原之后,本尊自会送你去往下位空间,届时能否得手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是,如此便多谢前辈了!” 古正闻言大喜过望,当即一拍腰间静魂瓶,将那魂兽放出,横卧于自己身前。 千机圣尊视线于魂兽身上略一打量,其眉宇之间露出些许异样神采,接着,但见其指尖微一掐诀,旋即便有一团精纯神魂之力自其身上凝聚而出,荧光一闪之下没入进了魂兽体内,而那原本昏迷不醒的魂兽当此荧光入体之后,浑身一颤,很快便有了复苏的迹象... “好了,此兽原也无甚大碍,不过只是神魂消耗以至枯竭罢了,你且将它收起,着其静养一段时日,便自可恢复如初的。” 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脉相连之感于古正识海之中缓缓浮现,那是源自魂兽的神魂波动,古正喜滋不禁,当即将其再度收入静魂瓶内。 “前辈大恩,晚辈没齿难忘!”古正难掩心下激动之意,与千机圣尊拜谢道。 “罢了,若非因这魂兽,本尊也绝不会轻易与你相见的,”千机圣尊微微颔首,示意古正落座之后,却听其话锋一转,又道:“而今此事已了,不知你可还有兴趣再听本尊讲上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二人相谈至今,古正心下早已消了大半戒备,以对方化神修士之尊,若要对自己有所不利,又何须与他多费唇舌,更何况此间辛秘已然初露端倪,古正自是愿闻其详,听问也就顺势应道:“前辈见赐,晚辈自当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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