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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诸天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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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东城胡同里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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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来这个世界的那个日子,对贾公子来说,稀松平常。 没有七星连珠、惊雷阵阵,没有波涛滚滚、山呼海啸,没有风驰电掣、彩虹高挂,没有白蟒现身、麒麟吐瑞,没有车祸、坠楼、溺水、醉酒、马上风、仙人跳,等等。 两个世界,不同的时代,没有任何异常。 对贾公子来说,这就是和前尘往事的告别,今生的开始。 别了,王公子,再不能与你纵情酒吧、夜店,和各色妹妹把酒言欢;再不能与你在黄浦滩头,对偷拍的路人报以老拳;再不能……那是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啊! 别了,东哥,再不能和你一起装脸盲,在清北校园的小路上,品味或清纯、或淡雅、或妩媚、或娇艳的奶茶、绿茶、红茶、白茶、花茶;再不能陪你去老美,打男人和女人在酒店不得不说的官司…… 别了,马老师,再不能见到你吹牛时,口沫横飞的风采…… 别了,马大佬,再不能近距离观赏,你在南山每一场胜诉时,微微扬起的嘴角…… 别了,许老板,再不能与你把臂同游,去四十二楼看看,饱览歌舞艺术的真谛…… 别了,安妮、莎莉、武藤、千代、贝比、圆圆、冰冰、咪咪、代璐、津瑜…… 别了,亲人…… 前生种种,就此别过。 这一别,转眼五个春秋。 这一天,是1965年12月,燕京城的一个寻常冬日。 天黑的早,才下午五点钟光景,太阳就看不见踪影了。如往常一样,在每天上学、放学的辰光里,贾梗,怡然自得。 对于这一方世界,贾公子是比较熟悉的。无他,只因为当年和王公子、许公子、叶公子泡过两个月剧组,欣赏过艺术成为成品的全过程。 蝴蝶翅膀的每一次煽动,都在改变着世界。 穿越而来的近五年时光,改变了很多事。比如,贫寒的家境;比如,曾经为人耻笑的发型;比如,被全网黑为“盗圣”的恶名。 伴着放学的铃铛声,贾梗先到二年级四班,接了妹妹小当,牵起小姑娘的手,一同汇入放学的人潮里,出了校门。 沿着府学胡同向西,到胡同口右拐,朝北不远,就到了四合院大门口。 巷子不宽,两侧分布着不少胡同和规制各异和的四合院,别看在四九城里不怎么起眼,可地理位置颇好,东接交道口、北新桥,西临什刹海,北靠雍和宫、安定门,南望故宫、王府井,谈不上风水宝地,却闹中有静,也算是一块宜居之地。 贾梗还没来得及和周围的同学告别,前院李婶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棒梗,赶紧的,你们家来客人了,快回去看看。” “哎,谢谢您!”贾梗边说边向同学挥手再见,之后,领着妹妹往四合院里走。 看着两个小的背影,李婶冲着院门口摘豆子的三大妈夸上了:“他三大妈,别说,到底是大了啊,东旭才走几年呐,你看这棒梗可是真懂事了,不笑不开口,从来没见过和谁红过脸的。” “可不是怎么的,要不说这秦淮茹会养孩子呢,棒梗、小当、槐花,哪个不惹人疼呢……” 没有多理会门口的两个大妈,贾梗和小当穿过二门,直奔中院的西厢房。 挑开棉门帘,小当先嚷嚷开了:“奶奶,我们回来了,咱们家谁来了呀?” 正做针线的张老太还没来得及言语,秦京茹先走过来一把抱住了贾梗“可算回来了,快快,让小姨看看,我们棒梗长这么大了,还认得小姨不?” “您来了!怎么会不认得呢,您这是几点到的?”轻轻挣开秦京茹,贾梗心里嘀咕,这傻大妞还是来了。 “小姨好!”小当也是脆生生的张口就来。 “到底是城里姑娘,大姨,您看,小当这小模样,真俊呐!” “你可别夸他们,小孩子不经夸,说不准明儿就给你上房揭瓦去。”张老太客套了一下,又指使几个小的“快别傻站着了,洗洗手,你妈一会儿回来咱们就开饭。” 冲秦京茹笑了笑,贾梗带着小当和依偎过来的槐花去洗手。 这边的京茹和张老太也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大姨儿,棒梗今年得有十三了吧?” “刚过十二生日,属小龙,癸巳年冬月生的,转年虚岁十四。” “还真是哎,这才应了那句话,有苗不愁长,再过个三五年,可不得说媳妇了,那时候,您可就真享清福喽!” “早着呢,倒是你,我说京茹,找工作的事,咱们家是真没辙,可这亲事你得抓紧喽,过了柱子这个村,可就再没有这家店了,你且等着后悔去吧。” “何雨柱真有您说的那么好吗,我怎么心里就不踏实呢!” “你是不知道啊,给何雨柱说亲的就没断过。你想啊,他是三几年来着……”张老太掰着指头给秦京茹说道。 “何叔是三五年生的,属鼠。奶奶,我妈都说几遍了,您就是记不住。”洗完手的小当插了一嘴。 “对,你妈记我的生日都没记傻柱的准,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安的什么心。” 眼看着要歪楼,正给槐花擦脸的贾梗忙接过话头,对秦京茹说:“您甭听我们家老太太说什么傻柱、傻柱的,何叔不单厨艺好,而且有内秀,人精明着呢。 可能老太太都告诉您了,何叔家就兄妹俩,咱们这一进院的正房、对面东厢房北屋,都是他们家的,雨水姑眼瞅着要结婚了,回头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不算外快,光工资三四十块,这一片有这条件的,可真不算多。” “那他这么好的条件,怎么都三十了还找不着对象?” “跟您一样,就是条件太好才耽搁的呗。” 秦京茹听了忙道:“棒梗,说什么呢,人往高处走,我不就是不乐意找农村的吗,要不你早吃上小姨我的喜糖了!” “那您可得快点,不说您这眼瞅着也二十好几了,就何叔那儿,好些人等着给介绍呢,真要成了,您想吃口热乎的,可就赶不上趟了。” “那我真得好好寻思寻思。” 看着满不在乎的昌平大妞,贾梗有点无语。真按照前尘往事那么走,此刻这个奸懒馋滑、挑肥拣瘦的小姨,最终恐怕还得膝下荒凉。 “您慢慢想,小当,干嘛呢,不知道写作业啊?”贾梗打断小当和槐花的嬉闹。 就在这当口,就听屋外自行车声响起,转瞬秦淮茹进门了。 “今儿回来这么早?”张老太问了声。 “今天不加班,就跟街口红梅早早溜了,路上人少,骑的也快。” 秦淮茹应着,又转向京茹“不是说前儿就来吗?怎么今儿才到?” “姐,这不是前儿合作社修坝,请不来假,耽搁了嘛,快先洗洗,我给你倒水。”秦京茹忙献殷勤。 “行了,我自己来,你歇着吧。”秦淮茹说话间,看了看张老太做的饭菜,转头对棒梗交代:“你何叔今儿有招待任务,估摸着回来晚,他答应给聋老太太做饭来着,怕是跟不上趟儿,你去说一声,妈一会儿再做个菜,好了给她端去。” 尽管知道这便宜妈并不招聋老太太待见,可该跑的腿儿还是得跑。贾梗一边答应,一边支应了张老太和京茹一声,便去了后院。 比起贾家住的二进院,后院要局促些,正屋三间,两边的厢房各只有两间,贾梗绕过西厢许大茂家,来到正房中间聋老太太的房门口。 看着光秃秃的门框,贾梗对老太太是烈属的一些传言,觉得有些好笑。 在这个年代,甚至此后几十年,每一户军烈属的门框上,都会有一块专属的标牌,从没有遗漏的,绝不会因为你高风亮节的推辞而缺失,此时的基层工作,扎实着呢。 贾梗先是敲了敲门,听到应声,才挑帘进屋。 “老太太,是我。” “棒梗啊,好孩子,这是才放学呀,快来,先暖和暖和再说。”老太太忙不及地把贾梗往炉子边让。 “今儿何叔回来的晚,答应您的那顿饭,得我妈给您做了,您老可甭嫌弃她手艺潮。” “那不能够,她做什么奶奶吃什么,一准儿好吃。” “那行,您老歇着,一会儿做得了给您送来。” 和老太太扯了几句闲篇,贾梗告辞出来。没走几步,正碰上推车进院的许大茂。打了声招呼,贾梗便继续往外走。 在曾经熟知《情满四合院》原剧的贾梗看来,除了对不住娄晓娥,大茂同志贪财、好色、欺软怕硬、吃里扒外,集中了东土大唐以后,男人身上的所有看点,就是个典型的精致利己主义者,虽遭人唾弃,但大茂的坏,绝比不上他那阴狠的爹。 至于大茂和便宜娘之间曾经的糟烂事,没办法评说,毕竟子不言母过,但贾梗相信,这一世,加之在秦淮茹身上的道德指责和枷锁,不该再发生了。 而大茂和傻柱,俩人都不是好东西,也就无所谓谁对谁错了。大茂一世精明,最终饥寒交迫、房子、女人都落到傻柱手里。 貌似憨厚的傻柱,儿子、房子、票子、女子一样没落下,只差个印把子,就能实现古人五子登科的梦想,勾惹得一众四合院穿越男,幻想取而代之坐享他的一切,这该找三清、佛祖、还是玉皇大帝说理呢? 在原剧中,贾梗和大茂是有过恩怨的,此刻,一切还都没有发生,且行且看吧。 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效子胥…… 许大茂做人,优缺点比较明显,喜怒形于色,好防范,不像傻柱,坑人的时候,那才叫咬人的狗,不叫,却稳、准、狠! “哎,棒梗,等等,我问你个事。” “您说。”贾梗转身回道。 “走,先跟我进屋去。”许大茂锁好车子,带着贾梗进了屋。 “呦,棒梗来了,快来坐这儿,”娄晓娥往里让了让,说话间,又端过一碟子瓜子让贾梗尝尝。 “您好,娄姨!您别忙了,我和大茂叔说句话就走,家里饭都得了。”看着尽管打扮朴素、却掩不住大家闺秀风采的娄晓娥,心里不禁将这个女人和便宜妈做了个比较。 两个丰润界的女子,远比电视里显得年轻,谈不上倾国倾城,却各有风情,只可惜,都便宜了何师傅。一个伺候了他半辈子,一个给老何家延续了香火,尽享齐人之福,所以说,傻柱才是王母娘娘的干儿子。 这时候,许大茂洗过手也坐到桌边,道:“棒梗,我刚路过,听你们家怎么那么热闹,来什么人了?” “昌平我四姥爷家的小姨,想在城里找份工作。”和何雨柱相亲的事情,暂时就先不说了,秦京茹和许大茂的相见,能晚一天就晚一天,对一个乡下妹子来说,惯会甜言蜜语的许大茂,诱惑还是蛮大的,可实际上,他就是个巨坑! “我说呢,这不年不节的,串哪门子门呢。” “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您说。” “没什么事,就是明天晚上厂里放电影,两部片子,《霓虹灯下的哨兵》、《小二黑结婚》,不要票,给家里说一声,六点半开演,去早点占个座儿。”见问不出什么其他的了,许大茂选择放行。 “知道了,谢谢您,那我先回去了,家里还等着呢。娄姨再见!”贾梗应着便往出走。 “来、来,别急,把这把瓜子装上。”娄晓娥抓起瓜子就往贾梗兜里塞,贾梗拦住后闪身出门。 透过玻璃窗,看着贾梗的背影,娄晓娥有点失神。自己嫁到这个大院来的时候,这孩子才到她腰,一转眼已经这么大了,自己的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怀上,不觉间微微叹了口气,怨嗔地扫了眼许大茂。 而此时的许大茂,坐在桌边,嗑着瓜子,不知道琢磨着什么。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回到家的时候,饭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待大家都上了桌,秦淮茹把烧豆腐和木耳炒鸡蛋挑了一些,又打了碗稀饭、拿了个粗面馒头,给后院送去。 这种出乖卖好的事情,秦淮茹从不假他人之手。 吃饭的时候,秦京茹不时询问何雨柱的情况,尽管在贾梗影响下,没有了剧中经典的盒饭送菜情节,贾家和何家关系依然很近,虽说张老太和秦淮茹没有多夸,但言谈中得知老何家的境况,让秦京茹对相亲有了更多的期待。 饭后,贾梗给众人打了声招呼,便匆匆离开了四合院。 秦京茹不觉有些好奇,问秦淮茹:“姐,怎么棒梗晚上还出去啊?” “甭管他,我也不知道,问了他也不好好说。”秦淮茹多少有点无奈。 张老太在旁边插上话了:“你是不知道啊,这孩子人小鬼大。三年灾害那会儿,我生病住了几天院,你姐怀着槐花,在医院照应我,顾不上家里,不知道怎么的,把棒梗愣是差点给饿过去了,还是何雨柱发现的早,给弄了口吃的,才缓过来。打那儿以后,人就像长大了似的,平时也不大言语,可那主意大着呢,他都能当咱们半个家了。” 秦淮茹接过话茬:“这几年常往出跑,说是跟什么老师学点东西,详细的也问不出来。”贾梗还常常给家里拿钱粮,甚至给她添置自行车、手表的事儿,秦淮茹没法说出口。 “那你也不管管?” “怎么不管,可也得管得住啊,我还偷偷跟过几回,想看看他在外面干什么,他何叔也跟过,后来见确实也没惹事儿,一来二去也就随他了。” 这个貌似温良恭俭的内侄,原来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令秦京茹很是嘀咕了一阵。 并不知道家里几个人对自己的排揎,贾梗穿过几条街巷,已经来到了东府学胡同,眼前赫然就是老执政府的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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