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韩圣谦开口调侃，负责人抿了下唇。
虽然他们没什么值得一提的违法举动，抹除监控的行为在这种情况下反倒增加了自身的可疑程度。
真要追究起来，这也是说不清的。
韩圣谦一句话说得轻松惬意，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是说不出这句话的。
但也有另一种可能——
迎面走来的“保安”也不是保安。
许芝云只觉得自己现在是真实地走进了都市怪谈，这一夜所经历的比自己重生星际时代更离谱。
迎着手电筒的光，韩圣谦弯起嘴角看着保安，两只眼睛弯成两条缝。
“我们是一个做视频的团队，来这里是为了一个都市传说。”韩圣谦一马当先，开始见鬼讲鬼话。
“胡说八道些什么！”保安呵斥了一声，语气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意味，像是对韩圣谦所说的都市传说满是不屑。
许芝云和负责人都相信韩圣谦的判断，只是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准备敌不动我不动，都由着韩圣谦自由发挥。
放飞自我的灵魂拉着眼前的保安讲述起自己是个小有名气的主播的事情，接着又说起最近产出变少，缺少新鲜的吸引人的题材，不得不找些新的路子来制造看点。
说得一本正经。
许芝云竟然从中听出了至少八分的真实。
韩圣谦确实在星网搞过直播，但也只是短期玩票，溅起一点小水花之后毫不留恋地作罢了。
可以说对于他的名声，他的经纪人要比他本人重视多了。
保安绷着表情，狐疑地看着他们，“就算这样也不是你们夜里在楼里逗留的原因。这件事还是应该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说着真要拿出手机拨出报警电话。
韩圣谦扣着保安的手腕，看似阻止又不太上心，“你在这里工作多久啦？这么年轻就没考虑过其他出路？”
保安居然回答了后一个问题：“我已经不年轻了。”
手电筒的光很晃眼，站在光芒后面的保安不容易被看清样貌，但韩圣谦还是坚持观察了七七八八。
皮肤光滑，脸上找不到皱纹，看起来至多是刚刚步入青年。
韩圣谦有种微妙的直觉：“我们认识吗？或者换句话说，我曾经认识你吗？”
没有理会韩圣谦，保安已经把报警电话拨了出去。
听筒里传来提示音，闹市区竟然也会有没有信号的时候。
保安直接看向韩圣谦：“是你搞的鬼？”
“我觉得我们可能有过一面之缘，但我不太想得起来了，你能提醒我一下吗？”韩圣谦的话倒是有默认了的意思。
保安猛地甩开他的手。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这一幕莫名有些狗血。不光狗血，还有点渣。
这是什么渣攻偶遇旧情人，虽然把人忘了却仍有熟悉的感觉的狗血剧情啊！
想到这里，小姑娘偷偷观察了一下许芝云的脸色，发现许芝云果然严肃了起来。
新欢旧爱齐聚一堂，修罗场的元素齐了啊！
没得到回答，韩圣谦面带微笑，一道光芒极快地闪过，让人来不及仔细分辨，已经割伤了保安的手臂。
激光剑本来是奔着手腕去的，电光火石之间对方下意识抬起手臂挡了一下。
流出血液散发出的却不是血腥味。
保安终于不再装作路人，向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你就这么确定不会误伤了普通人？还是说我想错了，你根本不在意。”
不在意自己做的判断是否正确，不在意自己做的事是否正义，只有必须要达成的目标。
保安卷起袖子，用一块胶布似的东西贴在伤口上。
“人的意志力在化学物质面前什么都不是。”保安开口的时候，语气十分冷淡。“大脑释放神经递质也不能遵从自身意愿。”
“人的身体受大脑支配，却又总是难以发挥自身的全部潜力。”
“我想要成为能完全掌控自己身体的人，这有什么不好？”
韩圣谦只用两个字评价：“疯子。”
对方并不介意他这么说，反倒大笑一声：“天才和疯子仅有一线之隔。疯狂的事你肯定也做过。”
“没有哪个天才甘于平庸，有的人一生下来就注定卓尔不群。因此天才总是招来庸人嫉妒。”
韩圣谦打断了对方对自己理念的阐述：“我们刚才见到那个被改装得很畸形的，是因为那个人生前得罪了你吗？”
保安嗤笑一声，“我确实在做保安，这是个很方便的身份。那个愚蠢的家伙曾经是我的同事。”
韩圣谦点头，“进行违禁实验，拘捕并逃窜，在低等星球展开危险实验，对该星球的文明进程造成不良影响。”
“怎么，准备将我绳之以法？”保安嗤笑一声。
“你或许能打，但你的同伴们可没有这个本事。”
残忍、冷酷、不择手段。
自诩天才的疯子往往具备这样的素质。
韩圣谦将防护罩的控制器塞给许芝云，简单交代了用法。
许芝云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有些担忧地想要阻止，却没来得及拉住他。
保安是改造体，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经过改造的身体完全服从意识的指控，能够发挥身体的全部潜力。
改装成生物机械的大脑适当的激素完全受到意识支配，任何本能的负面情绪都可以被克制。
跟这种家伙战斗就跟和机械战斗差不多。
韩圣谦快不过对方，但战斗意识意外得强，预判相当准确。
许芝云忧心忡忡，问负责人：“你能帮忙吗？”
负责人抿了下唇，“他们的速度太快，没有默契的同伴贸然插手只会打乱韩先生的节奏。”
许芝云从前只当韩圣谦是搞研究的，就算能过两招，也是寻常打架的水平。现在想来，韩圣谦提过的“曾经在军队里跟着训练”竟是实打实不掺水的。
保安坚持“唯快不破”，韩圣谦的预判却是更为准确。看似旗鼓相当甚至保安隐隐占据上风的战斗中，却是保安身上逐渐增加伤口。
怪异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像是泄露的电池。
“还真是疯到不做人了。”韩圣谦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