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要回你的钱，那我告诉你，一分钱没有，里面的余额都被刷光了，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冯媛这次没邀请乌鸦进入。
但是乌鸦强行进入。
冯媛的贝雷帽都被撞歪了。
“你搬走吧，总之不要再继续住在这里。”乌鸦说。
“你谁啊？我爹还是我妈？一分钟，不，十秒，限你十秒之内，离开我的公寓。”冯媛说。
“我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妈，但是我代表你的爹妈，特别来转告你。”乌鸦转过身。
冯媛的眼睛瞪得如电脑屏幕那么亮。
“乱象和乱琴如果还活着，看见你住在这么糟糕的环境里面，一定会十分伤心，所以我有责任好好照顾你。”乌鸦一口气全盘托出，也好看看对方的反应。
冯媛僵住了。
看来她也是孤儿。
她们是一起长大的孩子。
她的贝雷帽掉了下去，这次没有搭理，而是径直朝乌鸦走过来。
乌鸦却越过她，去关门。
“你……你……你说什么？”冯媛拐了个弯，走向了书架。
上面一个扣倒的相框。
她扶起来，上面是一张她手绘的三口之家，不用说，那对夫妻即是乱象和乱琴。
乌鸦：“我说，乱象和乱琴，不幸在……在……上次的飞艇袭击事件中，去世，节哀顺变。”
冯媛抱着相框，蹲了下去。
乌鸦也蹲下来，用手轻轻搭在对方肩膀上，尽量起到安慰的作用。
冯媛抽泣，相框掉落。
乌鸦捡起来，看了看，发现背面写有字。
愿望：赚了钱请他们住大豪宅。
看来这个梦想，冯媛永远也无法实现了。
她自己也看到了这行字，哭泣顿时变得剧烈。
那种隐忍的剧烈。
乌鸦知道这时候不要多说一个字，多做一个动作，完全把自己当做空气才好。
她静静站在一旁，等着这股劲早点过去。
相框被放回了架子上。
这一次立了起来。
一分钟就这么过去了，乌鸦见情况有所好转，才主动去拉起冯媛的胳膊，走到沙发上，搀扶她坐下。
“乱象和乱琴是我的养父养母，至少我有责任，告诉你这个事实，斯人已逝，不要太过伤心。”乌鸦说。
“飞艇袭击事件？”冯媛擦了一把鼻涕问。
“嗯，是的，当然，上一次，你知道。”乌鸦发现自己的准备并不充分。
“但是，你不就是那个唯一的飞艇人？”冯媛转过头来。
由于信息不对称，乌鸦发现少比多好。
刚才还特比避开了任毅，正是为了懒得解释一大堆。
现在看来，起码的自圆其说还是要有。
“这么说吧，他们死于鹿城的暴乱。”乌鸦回应道。
“都是我的错，我无能，我如果早一点赚到钱的话，我不该，我不知道，我如果多陪陪他们……”冯媛自说自话，讲出了很多遗憾。
至少在这一刻，乌鸦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姑娘。
没有忘记养育之恩。
可是刚刚感到欣慰之际，冯媛却坐直了身体。
“你没告诉我？你从一开头就没打算告诉我？”冯媛擦了把眼泪，开始把怨恨转移到乌鸦头上。
“当然不是，你听我说，我要怎么说呢，我也身不由己。”乌鸦有点急促。
“你为了对方大明星，害死了自己的养父母？”冯媛胡乱推测。
“乱说。”乌鸦站了起来。
“暴乱是你的机会，否则你怎么可能上天呢？”冯媛已经止住了哭泣。
“我不想再谈论此事，如果有机会，你可以亲自去过问乱刺，就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可以帮我作证。”乌鸦说着要离开公寓。
“我哪里也不去。鹿城原本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地，现在更没有了。”冯媛说。
她这么一说，乌鸦暂停脚步，才想起来，刚才回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把冯媛从公寓转移出去，以免影响到其它租户。
让他们分散，比集合要好。
这件事情是唯一一件，乌鸦认为不需要躺平也应该做的事情。
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面。
“你连他们的遗愿都不想遵从吗？”乌鸦说。
听到这个理由，冯媛并没有吭声，看来她对他们多少还是有几分尊重。
“这个建筑我了解过，是一个危房，哪怕是安全起见，我们也应该离开，否则的话，你以为我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找你帮我修手机呢？”乌鸦倒了回来说道。
“可是里面没有钱。”冯媛站了起来。
“我有。”乌鸦拉着她来到墙边的地图，“这里，这里，这里，任何地方，你随便选，我来付钱。”
冯媛笑了笑，没太在乎。
乌鸦还不想提飞艇，不想主动把冯媛暴露在大众之下。
结果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的飞艇呢？你私人独享？真好啊，可惜，他们一辈子都没有住过。”冯媛话里面带着一股嘲弄味。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先搬走。”
“为什么你一直让我搬走？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选中了这栋公寓，以后成为我的粉丝后援会的官方基地，所以，你难道喜欢被我的粉丝环绕吗，如果喜欢的话，尽管留下来。”乌鸦反其道而行之，希望能起到效果。
“真有你的，居然恐吓我，大明星，哼，就是了不起，想征用哪栋楼，就征用哪栋楼，修表没有钱，倒是买个楼，比吃个饭还要简单。”冯媛已经和刚才那个哭泣的姑娘大相径庭。
乌鸦半天说不出话。
当她身居高位的时候，有一些东西，无法言说。
也不好分享。
哪怕是到了许欢和马达的地步，她也没有如数全部讲出真相。
哪里有真相，现在都还云里雾里。
再这样下去，她会考虑采取强制手段，把冯媛从这个公寓带离。
冯媛突然说道：“也不是不可以，要不然，我们做个游戏？”
乌鸦：“你从这里离开？”
冯媛：“我说了，得先做一个游戏。”
乌鸦：“你早说嘛，同意。”
冯媛：“听都没听，就同意，看来，我不怎么了解你。”
乌鸦：“什么游戏，快讲。”
冯媛：“那个电子表里面，我设置了一个程序，就是要见到你这个大偶像，可以有好几种通关方式，比如打游戏，比如回答问题，比如才艺选拔，比如社会贡献，再比如……价格竞标。”
乌鸦：“什么意思？”
冯媛：“就是谁想见到你，就拿出更高的价格来咯。”
乌鸦：“这……”
冯媛：“这个最直接，最简单明了，肯定备受欢迎。”
乌鸦：“那我这样做了呢？”
冯媛：“把第一次竞标所得的收入，归我，不然你让我搬出去，我哪里租得起外面的房子呢？你帮我付钱？切，我需要吗？”
乌鸦上前一步。
冯媛微微抬起头颅。
乌鸦：“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