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发现佟富贵并不在，但是也没加多问，他不在也少了一些争执。
在巩岚的邀请下，乌鸦朝某个地下工厂出发。
路上唯一确定的的事情，就是马达和霸天是否安全，直到看到了他们从鹿河中醒来的画面才放心。
如果再回去，他们也找不见什么。
找到了彼此，也许还可以拖延一部分时间。
在那之前，乌鸦需要去搞清楚，面前这个叫做巩岚的女子，到底在做什么。
抑或是，她不过是佟富贵的一个代理人。
汽车停下来。
巩岚递上来一个黑色束带，那是蒙上眼睛的东西。
乌鸦直接扔出了车外。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后座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乌鸦的筹码是，她的身份，以及她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到了拳头武器的来源。
至于巩岚，并没有强行坚持下去，她好像很想把乌鸦带到那个地下工厂。
开出了密集的钢筋混泥土，随即到了小山包不断出现的地方，风景还挺优美。
不仅山可以遮挡住，植被也异常的繁盛，在一座桥梁下面，一面墙被打开，乌鸦坐着这辆车进入了隧道。
墙壁关闭的时候，她还仔细看了看，尽可能留下一些细节，好帮助自己。
不过车往里面开动的时间还不短，跑起来，也需要十几分钟才能达到。
并且还是黑黢黢的一片。
到光亮一点的地方，她才放下心来，因为刚才的黑暗，反而让此时的她感到更多的温暖。
那光下的两端有两个人，都是男子，还都是熟悉的面孔。
汽车没有停下，乌鸦已经认出了他们。
一个是老烟枪汤姆，一个是虎斑。
特别是虎斑，像是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脸上装满了微笑，等着寒暄。
乌鸦下车，已经能从里面听到很多机械的声音。
那是无数机器在运转的结果。
虎斑跑上前来，嘘寒问暖，对于乌鸦的出现，仿佛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一刻，乌鸦又多了一丝信心。
虎斑可以直接告诉她结果。
但是他没有。
而是从他的保姆红梅着手，再从红梅带到了另一个妇女常娟那里去。
虎斑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增加乌鸦的共鸣。
他的目的好像达到了。
因为达到了，所以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毕竟乌鸦也是女人。
但是因为他有意这样做，牵着乌鸦的鼻子走，于是就让乌鸦多少一点不舒服。
这个时候，乌鸦推开了虎斑，不想听他讲一句话。
老烟枪汤姆就识趣得多，他就安静地站在抽烟。
他甚至故意抽了几大口，故意显示出，他站在这里，正是为了抽几口烟而已，并不是为了等候乌鸦。
乌鸦被机械的声音带动，往里面走去。
接下来一分钟，她并不需要巩岚的任何指令，所见之处全部尽收眼底。
车间比想象的要大很多。
这里可能是一个防空洞。
制造的东西，很简单，全部是武器。
整个程序有条不紊，没有人在意乌鸦的到来。
但是乌鸦却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共同点，眼前的工人，全部是女人。
没有一个男人。
如果有，也只是自己身后的虎斑和老烟枪汤姆。
走啊走。
乌鸦来到了一个角落。
这里的武器不完整，而是一团扭曲之物。
仿佛是被研究过后用于展示的部分。
有趣的是，这些武器，更像是从天空的大爆炸事件发生过后，慢慢被搜集而来的武器。
它们已经被破坏，已经被使用，但是依然被用来做实验。
一二三，从这个角落延展开去，摆放了整个墙面。
直到这一刻，巩岚才再次回到了简单的陈述之中去。
那些武器，没有错，正是从嗨都运送过来的东西。
佟富贵，就是其中接纳者之一。
他作为其中一环，帮助嗨都，制造了如此虚假的一起事件。
以人间凶器的名义，发起暴动袭击，然后让鹿城获得了长久且更加严密的封锁。
至于佟富贵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已经解释过一次了。
为了他的孩子。
那只是其中之一。
这个理由，不足以让他冒这么大的风险。
因为孩子不是一个父亲的孩子，孩子也是一个母亲的孩子。
所有这一切，都是巩岚鼓励佟富贵的所作所为。
原因很简单，他们要从外部的武器里面，尽可能接收到高级的技术。
唯一的办法，就是成为他们的一部分。
这个包袱，背了。
机会，也只有一次。
嗨都运送进入的武器，并不多，更多的是导弹。
只有极少数的武器，被留了下来。
而且技术上面并不完整。
但是对于技术尚且不够高级的鹿城来说，已经完全够用。
随便弄出一批手枪，都比已有的要高出许多，更不消说，日后会折腾出如何的武器。
乌鸦发现这一点的时候，闷不做声。
她想发表一点观点，但是不知道从而下嘴。
因为在一刹那，巩岚把自己置身于了模棱两可的境地。
无法阻挡嗨都的所作所为，那么不如从其中抓取到一点高级的东西，然后再找机会进行反抗。
这才是偶像。
可是这个偶像，却只能在地下从事活动。
这样的偶像，她所积攒起来的力量尚且远远不够。
对了。
还有一点，当巩岚路过一块白布的时候，她才补充了进来。
为什么要把武器卖给白曼巴，因为新东西总是需要人去试错。
天。
她也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可是这个目的的动机，也是如此的纯粹。
乌鸦对于嗨都是怎样的一个地方，以及为什么要封锁鹿城，陡增了极大的兴趣。
她只差一点。
一点点。
其实就可以离开鹿城。
她为了朋友们留下来。
但是现在，乌鸦发现，她还是需要离开。
因为要解决掉更大的问题，更根本的原因，否则，在鹿城，没有绝对的安全。
你不能说巩岚的企图不好，只能说她同样无可奈何。
可是乌鸦一个字都没有说。
她不想表现出她肯定或者否定的态度。
她只是看着这一切，机器无休止的运转，那就是巩岚的姿态。
乌鸦应该说点什么呢。
巩岚已经站住了脚步。
乌鸦回过身，看着她。
这时候，身边的女子突然暂停下来，拿着枪，对向了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