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石由人骨演变而来。
乌鸦飞到山巅第一件事就是向董航去求证。
结果董航自己的问题还没有问出来，乌鸦就往天空飞去。
她再次飞到云端，又坠落。
来来回回，差不多五次，直到太阳下山了一半。
周围的火势已经远去。
而远处也发来一些怪异的声音。
不出多时，黑甲虫肯定以不可阻挡的方式赶来。
时间不多。
所以乌鸦才毫不计较地坠落了又坠落。
五次过后，她回到了山巅。
董航已经坐了下来，懒得搭理。
但是乌鸦一句话，还是让他弹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为什么换石是换石了，不是因为演变而成，而是因为人在使用天赋的时候，消灭了疾病，但是却无意中被骨头所吸收，于是成为了换石。”
大家听了个一知半解。
如果乌鸦不继续进行解释，肯定不会明白。
“浪费。长话短说，就是浪费。明白吗？”
还是不懂。
有三个人都在挠头。
“按道理，那天赋不该如此使用，更不可能被用来治病，但是疾病却害怕人类的天赋，于是天赋在过渡消耗中，产生了浪费，这浪费一方面击杀了病毒，一方面也把天赋本身，保留了下来，被人骨所吸收。”
这样就清楚了。
乌鸦刚才在空中的时候，向上，就看到了鹿城的美好，当然，那可能是假象，平躺，就看到了无奈和绝望，自由落体，就看到了过往。
特别是换石的来源。
它特别记载了当时的回忆。
而这回忆碎片却完整。
它们现在被改造成飞行器，跟乌鸦的身体融合在了一起。
这就是换石。
这就是她苦苦寻觅的结果。
那么，至少有一个答案，开始变得清晰起来，那就是，只要产生浪费，只要把自己全部的天赋释放出去，就极有可能被换石所吸收。
被污染了的换石，不过是被破坏了结构的换石，有可能吸收能力更强。
否则就不会有着如此强大啃噬大家幸福的能力。
天要黑了。
敌军将来袭。
董航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他要保护大家，和敌人同归于尽。
他已经把乌鸦想说的话，简单地说了一遍。
不外乎是：
把乌鸦手中的戒指取下，制造成子弹，然后把大家的天赋集中起来，任其吸收，让董航去下面的飞艇，跟千百万只虫子结合在一起，关键时刻对他开枪，发生爆炸，然后最大化毁灭对方。
这个计划跟乌鸦不谋而合，唯有一点不一样，乌鸦决定自己亲自来。
她提出了一个让董航无法拒绝的理由：
如果她不死，鹿城依然会被毁灭。
这个理由，让刚刚降落山巅的鲍泉，仔仔细细解释给了大家听。
乌鸦走到一旁，安静地眺望了远方。
一直到他们凑在一起听完，差不多十分钟就过去了。
乌鸦已经拿好了工具，要把自己右手食指砍下来。
她甚至想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这样做，但是还是被冯媛看见了，她大喊一声，以至于许欢和马达冲过去，及时制止了她。
也不用那么着急。
可以先搜集看看。
于是大家围坐在一起，包括鲍泉。
乌鸦站起来，把鲍泉拉到一边，表示他会成为等下开枪的那个人，只有他跟乌鸦一样悬浮在空中，差不多的位置，也许开枪才不会打偏，所以为了不被过度消耗，鲍泉从这次搜集中被剔除。
有飞行器就是不一样。
但是鲍泉却有所不满，他不想成为那个开枪的人。
这件事情，乌鸦甚至都没有经过他的商量。
乌鸦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商量，她跟鲍泉说，假装好像她已经跟其他人说好了一样，她跟其他人微笑，仿佛已经获得了鲍泉的赞同。
时间不多，不要在这些地方白白消耗了。
乌鸦的意志力从来没有如此坚定过。
因为就算不死，她也不想过着这种山巅的生活。
那不是人应该有的样子。
鲍泉只好暂时履行附属的职责，守在山巅旁边，以防有人注意力不集中，掉落下去。
于是六个人围坐在一起，乌鸦坐在正中央，她把右手伸出来，开始让大家频繁使出各自的天赋。
十秒钟过去了。
乌鸦完美没有得到任何感应。
可能不是人，而是戒指，乌鸦看了看食指，摸了摸。
同样没有任何反应。
不太对。
大家陆续睁开眼睛，分别表示刚才已经使用过了。
特别是马达，还强调自己不知道如何浪费。
可是，戒指并没有吸收到。
会不会是需要喊出来呢。
于是乌鸦让大家全部把自己的天赋喊出来，再来第二遍。
大家一个声音比一个大，先是轮着喊，然后一起喊，然后不断喊。
这下子不止一次，而是每个人都作用了好几次。
可是戒指依然没有反应。
奇怪。
难道是方法不对？
或者是，需要把天赋浪费到一定的时候才会产生效果？
冯媛和杜玲一起打断了乌鸦的继续。
她们有所质疑。
这样没有保障的做法，可能徒劳无功。
完全有可能。
但是现在还有什么其它好的办法吗？
也没有。
关键是次数没多少，颜俊却先倒了下去。
他那玩意有点危险，濒临死亡……这听上去都不是可以频繁使用的东西。
别说浪费，起码对他是一种折磨。
颜俊自己还坐起来，表示自己可以，不想成为一个懦弱的人。
于是自己主动履行了一次。
结果还是一样。
他完全不由自主地抽动着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大家急忙去找水来给他喝。
许欢甚至有点着急，想大声呐喊，却猛烈压制住。
乌鸦朝大家比出嘘的声音。
她先凑近听一听颜俊嘴巴里面在说些什么。
说他看见的交通意外，亲临现场的舞台倒塌，洪水冲散了宴席，雷电击中了行人，以及亲人们离去。
并且以上的事情，都是在关键时刻，也就是快乐的场景中出现，所以才让濒临死亡的恐惧加深了好几倍。
他不仅仅是害怕，更多是悲痛到极致。
乌鸦却从中抓取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那些场面之中，都有快乐的成分，原本都应该属于幸福。
因为幸福……
干预了天赋。
当一个人放不下的时候，他就不可能得以完全的释放。
乌鸦把目光放到了下面的飞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