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陵眯着眼见建虏骑兵的动向,当看见他们冲至离壕沟十余米处在长官带领下下马准备步射时,刘陵接过身边卫兵手中的火铳朝天便是一枪。
声音刚落地,数以百计的士兵从壕沟中站起,随后不等建虏反应便是三阵密集到声如撕碎万千布匹般的枪声。“兄弟们,杀虏,上!”随着杨立一马当先抛下三眼铳持矛跃出壕沟,五百名明军手持刀盾、长矛、刀棒、镗耙冲出战壕向刚下马就被迎头痛击的后金军扑去。
在下属的保护下,完颜纳辛仍是左臂受了枪伤,深可见骨的伤口下面耷拉着残肢。他见明军扑来,非但没有逃跑,反而凶性大发嚎叫着单手持刀便迎去。见主将冲锋在前,被打懵的后金军残余的数十人也操起各自兵器迎头冲来。双方顿时混战成一团。
完颜纳辛刚一脚踢开被他一刀捅在胸上的明军,旁边枪弹打断腿的副官却急急拉住他。完颜纳新还在怒吼,副官急的直流眼泪:“勇士已经所剩无几了,主子不能折在这里,奴才带伤兵抵抗,主子快走!”说罢将完颜纳新向战马推去。
完颜纳新回身看了看战场,一咬牙跨上马带着几个还未受伤的后金兵就要跑。“奴酋哪里跑!”杨立带队杀来却奈何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终是被完颜纳新一帮人跑远了。杨立等只好把怒火撒向还在抵抗的几个身负重伤的女真兵。刘陵的眉头也是一皱。
正当完颜纳新以为自己逃出生天时,一小旗明军哨旗正在一英武的小旗长率领下横截过来。正是不是冤家不碰头——这小旗哨兵正是当初他们碰见因为避战而被他瞧不起的的伏路兵。完颜纳新暗暗叫苦,却只得拍马迎战,却只见一刀虹便视角在空中飞旋起来。
小旗长赵英提起他的头颅又侧身挥起斩马刀闪电般斩向下一名后金兵,很快逃出的数名后金兵全数被这一小旗全歼。刘陵在城头看的啧啧称奇。
赵英四度立功,即使除去不能说的斩杀命官也已三次——昨晚侦查诱敌的哨骑正是他与麾下的小旗。刘陵没有打压英杰的习惯,甚至对这种行径无端延误——也许有端,只是端在前世。
于是正式授予他哨旗把总职务。兼管塘马、尖哨夜不收、伏路兵、游骑兵等各种特种骑兵超两百人。有了如此骑将,刘陵麾下的骑兵部队也正式成型。
这时的骑兵并未真正形成分工,毕竟骑兵实在过少,很难专人专责。于是只能统一练习临事便宜指派,这更加考验指挥官的能力,但在这等事情上刘陵并不担心。
在与赵英的对话中,刘陵知道了赵英是山西镇雁门关的世袭军户。祖上无功绩,自然在明代卫所镇戍体系中难有出头之日,尤其在近三世,只能以军中薄田为生还要任由军头欺凌什获七没。说道这里,赵英露出了恨恨的神色,敢爱敢恨,胸无城府,反倒是颇合刘陵所好。
刘陵静静的听他陈述接下来的故事。有幸或者不幸,万历时期大规模卫兵改营兵波及了他家的生活。他的父亲不愿意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却终生不得农民的自由——即使是在地主盘剥下极其有限的自由,于是毅然决然的投了兵——卫所称军,营兵称兵。
一两一分的本色让一家人过上了像个人一样的日子,甚至破天荒的,春节父亲还提来了肉馅包饺子。这是赵英第一次吃到肉,这个味道他一直无法忘记,他也知道只有父亲出外作战才有如此滋味。
自此,作为关上营兵,父亲上城乃守御乃至每年秋天出塞烧荒成了常态。烧荒自然是清理边塞数百里的杂草,让北虏无法在此区域得到补给,进而削弱其进攻大明的实力。如此行径,自然遭到了草原民族的痛恨,一次烧荒中,赵英的父亲再也没有回来………
母亲此后默默了数日,直到赵英的一句话“娘,儿要去从军了。”
“你的爹啊,就这样离我而去,你要是再去冒这个险,要我怎么活啊!“赵英母亲的声音带着哽咽和颤抖。
“米缸里没米了,再不去,要饿死了。”赵英控制住眼泪不落下,简单的说。
“我们搬回去吧。娘宁肯劳作到老掉了也不希望你去做那刀头舔血的行当,勤下些力气,多孝顺诸位大人些,总还是能活下去的。等再过几年,娘把这手串当了,给你讨房媳妇啊……”
赵英眼里泪水在打转,这是母亲的最后一件陪嫁,也是母亲一家最后的传承之物。
“娘,等我好消息,我们再也不要过那猪狗不如的日子了,儿一定多孝敬你!”
后来,赵英在短短三月间,成为了山西镇的夜不收,连连有斩获。虽然军中弊处横生以至军功都归了上官,但却着实带了二三十两银子回来。家里翻盖了瓦房,饭食顿顿可饱,甚至旬日还能见个肉菜,一时间,十里八乡的媒人都要踏破门槛。
但也便在这一切都向好之日,征辽一经万历决定,全大明的战争机器都开动了起来,赵英也被征召到了西路军中………赵英离开的那天,母亲极忧下病倒在床,神志已不清晰,只是念叨着给赵英讨一房媳妇………
刘陵的心肠到底不够坚硬,听到此处,眼睛酸涩间泪光已在闪烁,赵英则彻底放下了平日的英武形象出声哭了出来。
“他的老人家会安康的,到时候我还要向他老人家问安呢。”刘陵说出此话时便已知这是一个谎言,且不说赵英母亲身体状况。单单是赵英失踪,家里还有余财而无势力罩着,便将是一场灾难。权势者与他们的狗腿子不会放弃任何一滴暴露在外的鲜血。
刘陵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不负麾下的战士,总有人要牺牲,但至少不应让他们再担心身后事或者在英勇的战斗中被抛弃。老人家的遗愿,自己也会想办法帮它达成。
第二天,一顶全军独有的银狮盔在众军的艳羡中送到了赵英手中。这是赵英屡立战功的表彰,自赵英戴上这顶盔开始,他便是全军的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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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时,黄土遮天。皇太极率两万建虏大兵赶至。见到城前一地的建虏无头尸体,皇太极一脸阴沉。“你们怎么看”皇太极转头问道——此战顾命五大臣中来了三人——费英东、额亦都和何合礼。“你们怎么看”皇太极回身问道。何合礼欠身道:“回禀主子,这守城的明军似非易予之辈,而且这壕沟中明显埋伏者明军火枪手,昨日
完颜纳辛他们就是吃了这个亏。”皇太极点了点头。皇太极转身看向其他两人,费东英想了想回答道:“久闻开原是明军重镇不仅城高墙后炮石难伤更是粮草充足,恐怕难以久围,唯有速攻。明军又将周围可用的材料都烧掉搬光,打制器械困难。今夜可确认城内是否尚有我军细作,若无只能从速强攻。”其他两人也是赞同。
皇太极当即下令费东英领兵城南下寨,额亦都领兵西面下寨,何合礼领兵东面下寨,围三缺一,准备攻城事宜。此外为了应对只有登城梯的弊端,军中三千善射的勇士分别布置在三边掩护登城。
当日申时,后金军扎下营寨,做好了攻城准备。随即,一列列后金军排城进攻队形,弓箭手居前随后是攻城梯和持短兵披重甲的登城死兵最后是压镇的白甲兵和三名后金将领,皇太极亲临南门督战。
就在此前,刘陵巡视全军:“我等为大明的将士,汉家的英豪,宁奋战而死,不为奴苟生!凡勇战者,百年以后其魂已灵。我已将全军的将士登名造册遣人送回大明,分别将你们——大明的英雄的名字告还你们的乡里。衣锦还乡,马革裹尸皆男儿正途,每一位英雄都不会被忘记!”
随后,张立万根据后金军的布置紧急向壕沟中防守的杨立部补充兵力至千人集中于南城、补发盾牌。又下令将城中的二十余门老式将军炮搬至三面墙上,由原炮手操之。但有一点上刘陵与张立万产生了冲突——刘陵力主战时铺设木板供壕沟中明军不敌时撤退,而张立万则柬言这样会导致城防疏漏。“我部北上撤退时伤员也是所谓的负担,我军可曾抛弃一人?将士们不避矢石,我等岂可负之?将士们义无反顾与敌人搏杀牺牲不是我们可以抛弃他们中任何人的理由,这种精神也正是我们上下一心的基础,我们的军魂!”听罢刘陵的训斥,张立万愧疚万分,请求军前出战,但刘陵告诉他此战他留着后方调集军队比亲临前线更有用。随即刘陵带亲卫数人上城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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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号角声响起,肃杀之气从后金军整齐的队列中冲天而起。皇太极轻轻一挥手,穿云响箭发出尖锐的鸣声三面的后金军几乎同时随着鼓点向城墙攻去。
明军一时被后金声威慑住,刘陵站在城头高呼鼓舞士气才稍缓。“爹,——咱还能——活着回庄上吗?”张峰,一名少年明军,在壕沟中向身边一名双鬓已花白身体也在长期农作中弯下的老兵颤声问道。他们二人之前是开原下屯堡中的卫所农兵,此战前为补充杨立损失的人手补至此处。张谷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柔声道:“跟在爹后面,别怕。”不等张峰回应,随着尖锐的哨声响起,后金军阵中射出的密集破甲重箭抛射而下,一时间壕沟中不少明军中箭倒地。杨立将几个颤颤巍巍、显然已经吓破胆的明军一脚踹起来高声吼道:“想活命的都给我起来!靠着壕沟壁站!”张峰、张谷父子忙站起将身子贴在壕沟壁上。后金第二波箭雨又至,这次杀伤效果差了很多,费东英示意后金军放弃射箭逼近壕沟。
鼓点变得急促,后金军小跑前行,后金军整齐逼近的脚步声仿若死亡逼近的声音,张峰的脚已止不住打颤。高亢的梆声响起“冲!”数以百计的明军翻出战壕,张峰也在父亲的拉扯下冲了出去。紧接着密集的枪声、弓箭破空的声音和惨叫声在张峰的耳边响起,他的大脑中一片空白。只听父亲的声音“换刀”张峰才条件反射搬扔下还未燃放的三眼铳换上了雁翎刀,跟在父亲后面面向后金军。
从刘陵的视角看,南面战事不可谓不惨烈。火铳发出的浓浓烟雾着血,双方近距离接触下无论是三眼火铳还是建虏步弓都能轻易射破对方的盔甲,双方的士兵一片片倒下。
虽然双方都把重点放在南城,东城西城的战事同样激烈,这里不等建虏逼近明军城上的火炮便喷吐出了满带明军怒火的实心炮弹。倒霉被砸中的后金士兵当场非死即残,还有被跳弹所伤者,即使以后金严格的军纪军阵都稍有动摇。随即后金军弓箭手直接逼到壕沟旁用轻箭向城头抛射,让城头的火炮完全无从发挥,明军则还以鸟铳。箭来弹去激起了一朵朵血花。但总得来看在城头的明军整体因有心理的依靠暂时不用担心崩溃,而且双方由于距离较远且均着甲死伤率也较低。
刘陵重新将视线转回城南战事。尽管杨立杀手队在双方对射后发起冲锋,趁对方死兵未上前大砍后金弓箭手占据了一定优势,但随着大量后金杀手队进入战场其已经陷入苦战。在张立万指挥下出城的明军已经布置好了撤退的木板,壕沟中也洒满了城中仅有的猛火油。城头的刘陵当下下令杀手队撤退,随着鸣金声响起明军纷纷架开对手转身撤退,但后金兵紧紧咬住不放。鸣金响起时张峰脑子才恢复清醒向后跑去,“小心!”熟悉的声音响起,一柄长矛向他捅来。张峰登时亡魂大冒,就在这时矛突然不动了,是张谷一刀将那后金士兵劈死。少数明军阻截下,大多数明军得以沿木板撤回。
不甘心的后金军继续追杀,刘陵冷冷看着追杀过壕沟的后金军狠狠一挥手。城上沉闷的炮声响起,却是霞弹,无数铁珠从炮膛内激射而出,后金军被收割般整排倒下。滚烫的钢珠更是,点燃了壕沟中的猛火油烧垮了撤军用的木板正在度过壕沟的后金军顿时全数掉入壕沟被烧成火人。而等待越过壕沟的幸存的后金军的则是刚刚他们追击的明军的冷冷的刀光…………
一时后金死伤惨重,士气全无,进攻自然无以为继。皇太极阴沉着脸下令撤军,费东英向皇太极跪下请罪。皇太极缓缓说道:“此战过不在你,我亦未想到这些残军败将能打得如此顽强。”费东英忙磕头言怎敢,皇太极只把他拉了起来。
壕沟中一千战士轻点人数,回来的仅一半左右还多带伤。张峰去找父亲,却怎也见不到那个身影,眼前渐渐模糊………
刘陵叫过赵英,吩咐令其当夜带二十人北面突围再次向叶赫部和察哈尔蒙古求援。赵英轰然领命而去。
刘陵长叹一口气,他担心的不是赵英能否能突围——开原虽好,不是久守之地,离去时,耐百姓何?好在与历史上不同,来攻的是一向主张利用汉人的皇太极而不是赶尽杀绝的努尔哈赤,这也正是他留下一干降人的目的。除此之外,萨尔浒之战和今日造成的伤员因开原完善的军医体系多得到了较好的救治,很多存活了下来,相信其中很多人能很快重返战斗队。但若再北撤即使强行裹挟走军医也难以获得足够的药草,医具,烈酒等的供应了粮草更是问题。
夜色降临后,二十骑从城北门急驰而出。后金哨骑很快发现了这支部队,立刻调集人马来拦截。赵英率队只向前冲击迎面之敌,不理会侧面和后方的敌人,终在包围圈合拢前以几人被击落马代价冲了出去。
当夜并无夜间的宁静,传令声、呵斥声、搬运物资的声音和改建城防的声音不绝于耳。
第二日攻城自辰时便开始,只是后金军明显没有了昨日的气势,显然昨日出城一战是值得的,刘陵暗道。今日明军全部龟缩于城内,在张立万、王守忠的调配下城上十步一口大锅,锅内煮的非金汁即热水。柴堆置于后墙前用打湿的被子遮盖,城下备水桶数千安排城内百姓上下输送物资。城头更是安排了数千镰刀,石块灰罐无数,还有十条长长的铁链子,二十门将军炮也严阵以待。
后金再次顶着炮弹压至护城壕,用密集的箭雨压制住了城头的火炮于城头的火枪手激烈对射。后金的其他部队也未闲着,没有百姓用于填壕沟后金自不会使用这等费时费力的方式——昨夜后金军令军中铁匠使用战死者的盔甲和不多的石炭熔铸了多组铁板用于过壕。随着壕沟的架设完毕,大批后金死兵直接冲至城下将攻城梯架上城头,城池攻防战全面爆发。
站在城头,手中举着石块,随着什长的令下满眼怒火站起身举起石块过头却看见后金军死兵狰狞的脸,箭矢从身边飞过,登时身不由己一下缩回城来。什长弓着身子过来,“懦夫!你个懦夫!”骂声灌入耳朵刀鞘抽打在身上,张峰的脑子中却是一片空白。
刘陵站在南城楼俯瞰着攻城战况,虽有个别垛口的士兵未投出石块,也有部分士兵投石时被一箭封喉但总的来说石块打击很是有效。无数死兵便如其名,被石块砸下葬身城下。后金的攻势并未因为一波死兵的损失而停止,更多的死兵沿着登城梯向上爬去,更有后金神箭手直接过壕逼近城墙由专人架盾抵挡城上的火枪精准狙杀露头的明军。随着一名名明军投石手栽下城墙,一名名火枪手被射倒在墙上明军的阻击力量越来越弱。后金军督战的牛录额真和甲喇额真越发兴奋,大喊着什么,虽然刘陵听不清楚但大抵无非先登者赏,退后者死所类。
刚刚抽打张峰的什长已经离去,亲自仍石砸向登城的后金死兵。张峰枯坐在地上,忽地抓住一个灰罐砸下城头,城下顿时响起一阵眼睛被石灰烫伤的惨叫。张峰忽地如疯魔了一般,不断地向下投掷灰罐,只不露头,一边投一边喊:“还我爹爹”泪水却止不住留下迷了眼前的一切……
城下的后金兵也止不住流泪,眼前的一切也是一片奶白色——越来越多明军投掷手效法张峰不露头只是向下抛灰罐就连不少被压制的火枪手都转而抛掷灰罐,令爬城和城下的后金兵苦不堪言。刘陵又令刀牌手掩护征派上城的丁壮,让他们在甲长带领下将煮沸的热水和金汁沿城墙泼下,顿时爬城的后金死兵响起一阵非人的哀嚎。热水,金汁泼在脸上将他们的脸部皮肤烫得满是水泡,烫在手上更是让他们再也抓不住登城梯纷纷栽到城下。
皇太极脸色渐冷,狠狠一挥手臂。身边亲兵当即打出旗号,传令兵大喊“投掷兵准备,强登者准备!”随即一队队后金精锐白甲兵呈散兵状靠近城墙,随着一声哨响骨朵如冰雹般被高高抛起又以灌顶打击态势砸向城头,城头惨叫声响成一片。
张峰身边一个投掷手正缩在女墙后投掷着灰罐,忽地一个骨朵落下,顿时他的头消失了半个红的白的溅射了张峰一身。张峰尖叫一声,瘫坐在地上,再提不起刚刚的那点勇气。眼见城上明军刚被骨朵收割三轮,刘陵惊奇地看见后金兵手中的长杆。旁边的杨立和李平也是一脸惊荣,杨立更是脱口问道:“建虏这又是要搞啥花样。”
下一秒,不仅三人,整个城上的明军都明白了长杆的用途——三个后金兵狠狠地轮起长杆,而在长杆的头端则是一个手持尖刀的白甲兵。仅一轮,三面城墙上就有近百白甲兵如神兵天降一般跃上城头,手中的弯刀大砍周围的明军投掷手。眼见失去压制的后金大量死兵即将上城,不用刘陵布置,杨立李平立刻冲出了城楼各自带领部队整队迎击,接到刘陵身边旗号员发出的信号,东西墙上也各有百长级别军官整队出击。杨立刚刚集合了不到百人的杀手队便急杀向登城的后金白甲兵,后金白甲兵与明军的刀盾手战作一团,有的后金兵仰仗力量和盔甲的优势直接侧身冲撞明军刀盾手的盾牌待其露出破绽便一刀下去杀死他们,一时后金白甲兵竟占据了优势。但还没等他们得意,明军刀盾手抽身退去侧身让来,不等白甲兵追击,迎接他们的是尖锐的矛头。被捅到甲缝的白甲兵当场被刺穿,惨叫中倒下。有些白甲兵反应奇快,用甲片格挡住矛头直接欺身而入快刀将明军矛手斩杀。但毕竟登城白甲兵人数不占优势,不等腾挪沉重的刀棒便砸下,有着优良防护的白甲兵也只能头开了花。不等残余的白甲兵再做出什么动作,李平的火枪队已绕至侧面,一阵近距离密集的火枪将他们打成了筛子。
死兵刚要爬上城头,缺乏防护的双手便被镰刀割下,惨叫着落下城墙——早便蹲伏在上城楼梯处待命的镰刀手在后金白甲兵强登城墙时便成队冲出,奔向自己的阵位。
但仍有不少地方被后金死兵成功登城,其中多集中在明军兵力不足指挥资源缺乏的东西两墙。但好在登城后金军数量少且施展不开,当面明军更知如放入后金兵的后果,以命相搏,很快便将其登城的部队压了下去。
皇太极的脸成了猪肝色——年纪轻轻的皇太极却已患上了三高——这伴随他一生的隐患。好在此时皇太极尚属年轻力壮更经常骑马练武,不至于如后日犯病时马鞍都坐不稳。皇太极暗暗吩咐三臣,攻击到午时如无突破直接退兵,便不再看战局而是转身去帐内休息同时思考下着。
刘陵注意到长时间哑火的火炮,当下叫过李平令以最快速度抽调民夫改造城楼,将火炮及炮手搬入——尤其着重东西两墙。小半时辰后,明军的将军炮再次发出了怒吼。火炮惊天动地的声威打消了后金兵最后的斗志,到了午时鸣金声响起,后金兵急急如丧家之犬如逃命般撤下。城上爆发出了响彻云霄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