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叫喊声此起彼伏，现场都是实弹射击，还有人捂着腿等地方，身上血流不止。
路成则是——升空。
他的雷达在报警：装甲接近，装甲接近。
迅速升空之后，路成的雷达显示出一个被标记的红点。
有这种红点，就说明了一件事。
对方，是上次登陆过的对象，很明显是那两台之一。
此刻，热成像以及光学拍摄迅速运转，把该装甲映入眼帘。
那是一台S9暗影，通体银色，在夜空下推进喷出黄绿色的光。
该装甲左手是一把奇怪的，不断震动的战刀，右手是固定在手臂上，类似于机炮的东西。
这是火力模块。
那把不断震动的战刀，实际上使用的是装甲搭载的能源。
以及那个机炮，连通了装甲搭载的火控。
该种口径的机炮，根据子弹种类不同，也有不同效果。
路成不管那么多，全力爆发起来，时间不等人。
“警告：火控雷达照射。”报警声不断响起。
他的优势就在于精神毫无阻滞，各种机动润滑如油。
他临近过去，突然，向上拉升，飞跃数十米。
飞跃过程亚音速，因为不需要改变方向！
对方开始调整方向，火控照射，瞄准的时候——他紧急斜线下降。
距离拉近了，他又往斜侧方向机动。
然后突然做S运动。
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在空中闪现，划出五六个破折，数秒钟就迫近。
迫近之后，他拉住对方的双脚——身后喷出黄绿色的光。
他整个人往下，推进全开，空气都被撞出激波了，毕竟不需要调整任何，全部动力拿去机动，而且还有重力在帮助他。
有重力的帮助，他向下突破音速了！
轰！
空气被撕裂的声音，甚至产生了爆鸣！
第一次面对该种装甲，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上来就是全力！
他整个人砸地上，下面的装甲就是缓冲垫，临近地面还松手了，手脚并用反向推进！
远处。
灰色九坐轿车。
“绝了，这人输入指令不要时间的，像S8的人在驾驭S9的装甲。”司机把头探出去，望远镜反手丢车里，接着——啪啪啪。
他鼓起掌来。
这种连贯的机动可做不了假。
“打的好啊，你可没有白倒霉！”他对车内道。
他说完，头上绑着绷带的万忍嘴巴抽了抽，没有任何反应。
“这种王牌驾驶者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或许可以在主战场驾驭更大型的堡垒型号主战装甲！”
司机兴高采烈道：“老子我要去刷点存在感，这人定然可以让万家蒙受不可挽回的损失，我把我的装甲送给他真是正确的选择——毕竟我又不能用它打万家！”
普通的S9暗影装甲，极限推进速度是1.5马赫，特殊调整版的是2.5马赫！
相当于S9暗影的高性能版本！
“……”万忍最终还是开口了：“你高兴就好。”
这个时候，路成那边已经差不多了，地上那个装甲没有再起来，而且从里面往外渗血。
似乎是撞的太惨烈了，里面估计已经烂掉了。
学生已经跑的差不多，现场空荡荡，地上全是不知生死的保安。
还有一些保安是机械化调整者，都被路成见缝插针的一个个摁死。
“走！”路成喊道：“速速扯呼，等他们人来了，我们也会倒霉。”
钱莎莎应了一声，两人直接跑了。
不多时，两人来到先前巷道，解除装甲，已经安全了。
因为，这边没有监控，他顺便让钱莎莎把包包回收一下。
但就在这个时候。
啪嗒，啪嗒——突然，有个脚步声响起了。
路成一言不发，他身上暗影装甲迅速覆盖，目光注视着路口处。
路口处走来一个人。
那人手里举着一块布。
“我，自己人，别怕！”那人道：“我要投诚！我有很大价值！”
他穿着一条裤衩子，上半身是一件背心，光着脚。
这个人浑身上下并不健壮，像是普通人的身体，衣服裤子都在路口处，被丢在那里。
“你是……”路成眯起眼睛，“我认得你，你是万忍的司机。”
“丧尽天良的万泉简直该死啊。”司机举着双手道：“我已经受不了了，他把阿忍打成这样！”
且他看了一眼，地上还有一具他认识的尸体，便张了张嘴巴。
眼前的人可真是个杀神，毫不犹豫的就把可能泄露他行踪的人干掉了。
钱莎莎抱着双手，斟酌着道：“所以你要来我们这边？”
“不不不，我才不去呢，万家待遇挺好，我就过来说几句话。”司机的脸略有点清秀的感觉，看上去不到三十岁：
“放心放心，这边他们不会过来，有我在呢，这边我负责了！”
“看见了就来了呗，我巴不得万忍死，万家完蛋！这是我的诚意！”他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大号平板。
平板被他摆在地上，随后用墙壁做支撑，斜着摆好。
“你们看这里。”司机指着屏幕：“这个站着的中年人就是万家的家主。”
路成没有靠近，但他现在视力很好，平板被靠在墙边，他可以看清楚。
屏幕之中是一个摄像头拍摄的画面。
一张红棕色办公桌前，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该中年男人头对着摄像头，不能看清楚他的具体模样，连衣服都看不清楚。
这个中年男人站起身，淡淡道：“你，往外乱送装甲？”
他站起，便往前走，摄像头的角度也在移动。
并且随着摄像头角度变化，又出现一人。
这人身上出现红色框框，边上还带有一行小字：万家家主，万泉。
显然这个视频是提前录制的，字是后期加上去的。
“徐大人，我失职了。”万家家主，万泉道。
他面前那个徐大人一身灰衫。
因为拍摄角度，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他的灰衫上绣有壮丽的名山大川。
路成仔细看起来，钱莎莎也是。
“把事情说清楚，我的耐心不多。”徐大人道。
“事情是我儿子万忍干的。”万家主道：“因为吴旋提了要求，要求之一是一副特调的暗影装甲。”
“所以，你就送了加强版的装甲过去？”徐大人的声音很冷，“因此，我的人没能弄死吴旋，还损失了一批装备，以及好几个人。
现在，他们都去了钱文真那个劳什子高新区里，我们人也过不去。”
“真过不去？”万家主愕然，似是不能理解。
有什么不能去的？
他之前那样反应，就是因为随时可以摁死对方。
道歉是因为钱文真施压，不是因为这个吴旋跟他学生有份量。
“你可以让你的人试试。”徐大人道：“你看看出了被“联合安保条约”保护的地方，你的人能活多久，就你干的那些事，早就把钱文真恶心的够呛，他随时都盯着你。”
就他所知，整个城市里，早就被钱文真塞满了各种监控设备。
因为，这方面钱文真是绝对的专家。
“我知道了。”
万家主侧过身，用手指了指。
两个穿正装的壮汉便拖着一个人过来了。
这人被五花大绑，赫然就是万忍。
万忍抬起头，瞪大眼睛，死死的看着万家主。
他嘴巴被堵住，塞了一个布团子进去，还被用胶带贴上了。
咔嚓，万家主掏出一把手枪，接着便上膛。
“干什么？”徐大人的声音变冷：“用你儿子抵债？这事不可能，给我好好把事情做完。
如果办不到，你万家便滚吧。
否则，接连失利，我要你何用？”
“……”万家主保持着持枪的姿势，身体僵硬了。
计策被看穿，他整个人都坐蜡。
“哈哈。”司机笑了起来，“好戏来了，你看，这人叫徐卿，裁定部长，也是议员之一，主要负责防务，其中还包括超级AI七分之三的维护。”
司机说完，一身灰衫的徐卿便走了上去，站在万家主面前。
他举起手，高高抬起，然后慢慢地放下。
期间万家主站直了腰杆。
放到一半的手掌骤然加速，一巴掌呼在万家主脸上。
这一巴掌很用力，挥到一半手背都变成铜色，呼过去万家主整个人仿佛遭到横击，往外砸出去撞墙上，嘴里咳血。
“真他妈是个废物，要不是钱文真一堆人在外面等着我们，我就自己把这事干了，还轮得到你？”徐卿声音充满愤懑与冷漠。
此言落下，司机脸上冒出红晕。
他眼睛向上翻起，看上去好像是爽飞了。
他两只手比作剪刀V，做了个胜利的姿势。
接着，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上翻的眼睛恢复正常，V字双手被他置于胸前，就这么淡淡道：
“所以，接下来，万家可能要同钱文真拼命了，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个，不过实在不行，你就往折耳猫大道跑吧，那边应该还算安全。
今晚这事你也看见了，那些未成年的愣头青，就是他们的马前卒。
不过碍于周云升在上面压着，他们也不敢肆无忌惮的大街上杀人。”
路成挑了挑眉毛：“周云升这么大威慑力？”
他感觉这人，貌似是跟万家与徐家有什么血海深仇，那种爽升天的感觉装不出来的，是很有灵魂的姿态。
如果是演技，那么眼前这个司机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行为艺术家之一。
“哎哟，卢家知道吧？你肯定知道，刚刚你不是打死一个？”司机摊开双手：“卢毅儿子……就武政老大的小儿子，曾在徐家与他父亲的授意下去勾搭周莲，就是周云升唯一的血亲，然后……”
啪。
摊开的双手合拢了。
“卢家人被捆一起，丢外面，埋了，现在只剩三脚猫几个，现在甚至只能依附于万家，钱也捞不到多少，你看，你的袭击多顺利？都是周云升的功劳！
周云升让他们不敢在内城区太放肆，四环之内他们很安分！”
整个青石，根据路成在地图上看的，一共分成六环，长草流就在六环。
六环往外就是外城区。
折耳猫街区在四环内。
“七分之三没反应？”路成问。
超级AI难道漠视一切发生，什么都不做吗？
就这样让周云升把人打死？况且那个劳什子刘大人也是那边的人。
司机耸了耸肩：“一个衰退到这样子的超级AI有什么用？算力决定了她的反应！有多少人能用决定了她的强度，而周云升……很强，强到无法约束，所以——只能看着。
与其作对是不符合城市利益的结果，硬要说的话，七分之三就是青石这个城市本身，她的形象虽然是个人，也挺可爱的，但最好不要用人的角度去揣测她，这是一种丝毫没有个人立场与人性的生物。”
“生物……”路成咀嚼着这个词。
“我看好你。”司机若有所指道：“总感觉你会赢。”
“会的。”路成也没说什么，他不打算与对方有过多交流。
“再见。”司机对他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了。
等他走了钱莎莎才松了口气：“好恶心……”
她被对方打扮恶心的话都不想说。
那种剪刀手让她精神被冲击到了。
路成斟酌着道：“复仇者是一种很诡异的生物，这群疯子看似说话是有逻辑的，但就恶心在这种逻辑跟你认知到的可能有点不太一样。
至于刚才，跟他说的一样，我们再不济也能飞走，否则我才懒得听他废话。”
钱莎莎神色复杂的看了路成一眼后问：“这件事情你要参与到里面去吗？”
路成摇了摇头。
参与？参与个屁，接下来他主要打算，就是精通青石各流派的武学。
他道：“早点回去吧，下次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钱莎莎点了点头。
说完，两人迅速离开了。
早间，路成起床吃了早点，打了几套四季养功，便去做蒸煮。
在蒸煮过程中，钱文真的回复来了。
眼下的事情，很明显是青石这个城市最高层的博弈，他有能力轻度参与。
因为，该事件的时间跨度很大，这种规模的城市建设以年为单位，现在或许他弱小了，一年后呢？
但这件事情，他认为自己不宜涉猎太深入，于是就把整个过程描述了下来。
过程描述，整理成作战报告形式，拟出千字左右的文档，昨晚睡觉之前，被他发给了钱文真。
钱文真的回复也很正式，疑似是手下的文员编纂的。
他回：
【这件事很显然不能继续主动进行，你提供的消息也印证了我的猜想。】
【我认为，风行复兴必须正面抗下这件事，否则就不能拥有一个被我们主导的城市。】
【所以，无论徐卿在打算什么，他们伙同万、卢等家族要对我们做什么，我们都会正面回应。】
【你现在去青石拥有一个被“七分之三承认的合法身份”，才是最重要的，否则你的活动区域会被限制，你只能一直在五六环，以及外城区活动。】
【鉴于你对我所属的组织“风行复兴”的帮助，你可以向复兴企业要求一些报酬，在力所能及范围内，我们会进行满足，言尽于此。】
这些信息下面附带着一个二维码。
出示这个二维码，复兴建筑企业就可以确认钱文真的指示，对他提供一些帮助，也就是：支付报酬。
看完这些，路成便拿出卢刀的手机。
他趁着蒸煮的时间，详细了解了一下该城市——青石的一些规矩。
详细了解之后他略作总结。
“城市的巨塔，也就是超级AI的所在位置，并不是城市中心。”
巨塔位于城市二环边界。
二环往内，就是青石这个城市的核心区域。
在该区域，设置有电子围墙，是一种超高强度、事实进行的监控。
想要进去，就必须拥有合法身份。
同时，在五环以内，滞留时间超过24小时，就会被检查身份。
没有合法身份就会面临强制驱逐等困境。
并且，大部分高端武馆，都会要求学徒拥有学生身份，这个很好解决，找个学校挂靠就可以，也不用去上课。
略作了解，结束蒸煮之后，路成从房间里出来，跟老吴打了个招呼。
他出门，去找了吴旋。
这个时候，吴旋也刚刚起来没多久，浑身酸痛。
他手里端着一个盆子，里面装了一堆吃的，人就坐在装甲车前面，吃着早餐。
他面前支起来许多板房，是天兴帮的人在里面居住。
他看见路成便问：“你跟钱莎莎怎么搞？”
这个问题，在他看来很关键。
路成理所当然道：“做个朋友吧，这是我的决定。”
吴旋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你这种决定，人家小姑娘知道吗？”
路成笑了：“这叫顺其自然，我不希望灰狼认为我在胁迫他，也不希望浪费时间，总而言之，她找我，我有空，我就这么去了，我没空，那我就不去，我又不是女人的奴隶，我从来为自己而活，不为女人而活。”
吴旋咽下嘴巴里的土豆，继续愣了几秒钟。
“我怎么感觉你在教育我？”
“不说这些。”路成直接道：“我准备离开一段时间了，天兴帮在这里发展恐怕也不需要我帮忙。”
吴旋点头：“这是当然，没人干扰、算计我，我很快就能把附近的小帮派全部吃掉，你要去集百家所长？这吃力不讨好！”
接着他语重心长道：“武学，说到底是一种技巧，过于沉迷力量不是好事，会让你身体受创，过于沉迷技巧也不是好事，会让你钻牛角尖。
中、正、稳、平，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之前他建议路成集百家所长，是一个方向，多准备几种武学，然后在实战中对身法等有很大帮助。
驾驭装甲的实战，身法是重中之重，但不是那些技法。
了解技法，只是为了拥有更好的身法。
身法与空气动力的糅合，就是装甲的机动，与战斗机的机动模式貌似类似，但完全不一样！
精通此道者，在单对单的战斗中，往往具有压倒性优势。
但不是真要去学上百种武学！
路成斟酌着道：“那么，你有其余武学吗？”
“有。”吴旋道：“但你没东西，学不了。”
路成“嗯？”了一声，吴旋是了解他情况的，还会觉得有他学不了的武学？
“云龟九式。”吴旋道：“这是云龟六式的完整版本，最后三式，每一式对应一种合剂。”
“要注射药物？”路成蹙眉。
“不同浓度的源生矿，以及其进阶的产物，这就是合剂。”吴旋说完，又提醒道：
“而且，你面对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在青石的大武馆学习，是需要合法身份的。
这种合法的身份，需要在七分之三那边登录，你很难欺骗超级AI。”
大武馆，就是五环之内的武馆，长草流曾经也是。
毕竟五环之内的房价，相较于六环这种“郊区”，差距极其巨大。
六环说到底，到处都是廉价住房，万家如此干脆也有这方面原因。
路成思索片刻后道：“我又帮了灰狼一个忙，一个议员总有办法帮我弄来这样的身份。”
“不要跟他瓜葛太深……”吴旋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