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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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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年少的友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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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很快窃窃私语起来,每双眼睛都仿佛审视着在场参赛的每个学生,甚至于参赛学生本人也互相审视着。不一会,赛前拿走梅飒资料的那个男人快步朝这边走来,梅飒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同学们面面相觑。 那人真的在他们座席前停下来,毫不掩饰地盯上了伍德:“伍德同学,有人匿名举报你作弊,你的答题板也确实检测出异常,请你出列接受主席团和评审团审查。” 伍德刷的站起来震惊的失声叫道:“怎么可能!我没有!” 同学们也相顾失色地将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两个女同学一脸不可置信地捂住嘴,梅飒也一脸懵的站起来,她疑惑地看着伍德,伍德怎么可能作弊?半抬着手臂正不知如何是好,面对高大的男人和围过来的大人们一时进退两难。 转头看到梅飒的表情,伍德的紧张和愤怒又瞬间转化为涨红的脸,难堪和屈辱像汹涌的海浪迎面砸来,他的大脑少有的一片空白了。 没等他再说些什么,男人表情严肃地将席位入口的门栏打开,开口重复道:“请你出列。” 男人抓着伍德肩头的衣服,身体还未发育成熟的伍德被迫站起来,几乎是被拎着一般走出了席位。众人听见离去的男人边走边场内通话着:“学生已经找到,通知带队老师到主席团陪同,通知其他人离场在休息室等通知,半小时后……” 伍德和一众人消失在视野里,现场秩序已经有些混乱,要求有序离场的广播响起,跟随着人流,梅飒一干人等感受到四周不断投来异样眼光,人群中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什么,梅飒感觉到周遭空间都被挤压了,呼吸的空气变得很紧,此时人群不远处传来两个清晰的讨论声: “听说是有人举报国际航空X航天院有人作弊诶……怎么想的?居然敢在这种比赛上作弊。” “我说嘛,他们怎么今年这么厉害,抢了这么多题,正确率还这么高的……” “听说作弊的是天才班的小孩子,才8岁诶,你说不会他就是靠作弊进的天才班吧哈哈……” “8岁?!比我们小10岁诶……谁举报的啊?” “不知道啊匿名举报嘛……说不定他们国航水分很大的……而且他们今年临时换人的诶。” “真的?换什么人你怎么知道?” “他们正好是在我们学院前面登录的嘛……我无意中看到他们登录的队员名单和网上报名公示的不一样诶……” “是吗?那真是诶……” 讨论声此起彼伏,侵略性地渗透进每个队员的耳朵,很快各学校被安排进了各自休息室,国际航空X航天院所有队员都沉默了,寂静无声的休息室里只有衣服摩擦的声音,别的学校有老师陪同,但她们的老师正和伍德一起接受审查。 不多久,门被轻声敲开,她们面容和善的校长闻讯赶来:“孩子们,大家都没事吧?” 众人点点头,周骊给予肯定的微笑:“大家保持镇静,伍德的事老师们会解决,一定是有不怀好意的人使了不光彩的手段,老师相信你们每个人。” “我也相信伍德,他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梅飒站起来,其他人却没有说话,大家看看她,又看看周骊,居然全体仍然保持沉默。梅飒心中没来由的感到有些气愤。 周骊宽慰地朝她点点头,说:“我和赛方沟通过了,现在他们所谓举报的证据也具有争议性,为了保证比赛正常进行,我们将派出替补队员上阵,只是赛方要求为每个队员增派一个现场裁判,也就是说你们每个人的座位旁边会坐一个老师,这是赛方允许我们继续参加比赛的条件。” 不少学生脸上浮现了害怕和紧张,周骊叹了口气:“我明白这对你们每个人来说都会增加不小的压力,但如果不这样我们学院就要暂停参赛,这个时候停止参赛你们都明白意味什么,咱们每个人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不怕他们使手段,大家要有自信,有底气!” 梅飒不住地点头,她尚处于为伍德愤愤不平的情绪当中,自然是越战越勇,周骊看着她若有所思地继续说:“根据上半场的表现,梅飒和替补队员各自分摊伍德的部分……” 很快,在周骊和老师的交涉下,各队回到擂台,果然国际航空X航天院上乌压压等着一群老师,压迫感十足,队员们紧绷着脸,梅飒的脸不知不觉也有些发烫,她好像有种感觉,全场每个人都在窃窃私语的议论国际航空X航天院被举报作弊的事,但是又好像是一种错觉,梅飒陷入了一种混乱的感觉里。 梅飒想要尽量使自己镇静下来不受外界干扰,但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飘向远处的评委席、主席台和检录处四处搜寻伍德的影子,可什么也看不到。伍德的消失和学院团队战术的改变在比赛重新开始没多久后就让梅飒感到十分煎熬,她烦躁不堪两只手在没有拿着答题器的时候一直不停地摩擦着指尖,这个动作甚至一度引起她的监督员的怀疑,因为在上半场的时候梅飒从来没有过这种动作。 监督员一脸审视地盯着梅飒小动作不断的双手质疑道:“同学,你在干什么?” 周围的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梅飒一愣:“我怎么了?” “你的手一直有小动作,请你停止,不然给予一次警告。” 监督员丝毫不拿面前的小女孩当一个孩子,因为在来之前已经被叮嘱过这里小孩的智商都很成熟,需要他们保持特殊的警惕性。 一旁的同学都被吓得脸色发白,神色发懵。哪知梅飒像是忍了很久一样翻了个白眼道:“我们队伍最聪明的同学被诬陷了,我紧张不行吗?搁你你能一点不紧张??” 监督员被噎了一句,一时语塞,但表情依然严肃,后面的女同学扯了扯梅飒的衣领示意她不要再说,梅飒才作罢,监督员也沉默下来,他严谨的调取监控查看,仔细对比后确认梅飒确实没有违规便只好作罢。 梅飒还是因此刻意的停下了小动作,但她逐渐感觉到头皮发麻,特别是在不小心答错一题后队伍被扣了大分,集体的士气和开场时简直差了不止一分半点。一个队伍的自信一旦垮下来,每个人的正确率都将受到不小的影响,国际航空X航天院的比分逐渐被气势一直相对沉稳的嘉伦国际超过,从第一降到了第三。 越到后面题目越难,考验临场反应的题越来越少,这种靠平时学习积累的题自然是梅飒的长项,队伍得分对她的依赖性也越来越大,想着伍德,又想着慈爱的周校长,看着对面开始本来还吃瘪的嘉伦国际,梅飒心里越来越气,抢题答题也就越来越猛,冲破90题大关时,竟然将比分追了回来,和嘉伦国际争起了第一。 梅飒此时已经是恶狠狠地看着对面席位上亚麻色卷发的男孩,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梅飒再次被监督员警告,结果梅飒恶狠狠的眼神转向了监督员,监督员立马感到毛骨悚然,正想直接给予梅飒警告一次,但他转头看向梅飒时愣住了。 梅飒神色紧张地写着刚抢到的题目,她鬓角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没有握笔的那只手攥紧了拳头,再看念念有词的嘴唇已经有些发白,监督员突然开始怀疑这个小孩可能真的只是比赛压力太大了。于是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放宽心后果然世界都美好了很多,感到不多时比赛就结束了。 梅飒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瘫在座位上,不少人在陆续离场,然而赛场大屏幕上并没有显示名次,常规来说最后一题公布就应该公布淘汰队伍了,队员们正相视无言,周骊急匆匆地赶来了,人流中,一行人默然跟着校长往外走。 “梅飒!”一个分不出男女的声音钻入站在队伍末尾的梅飒耳中,她回眸一霎,看见一张放大的温润的脸,感觉很熟悉,仔细一瞧,原来是嘉伦国际学院的那个亚麻色卷毛。 刚才隔得太远看不清,这一近看,虽然男孩看上去应该也是15、16岁,但却是一个气质儒雅的少年,梅飒心中莫名感叹。 梅飒条件反射地:“你?嘉伦国际的那个吧。”一时有些防备,毕竟她现在看谁都感觉像匿名举报伍德作弊的人,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尴尬,他都知道自己名字了,自己还叫他“嘉伦国际的那个”…… 亚麻色卷毛秦昊完全不在意梅飒激进的态度,经过这场消耗精力的初赛后,他现在十分欣赏梅飒那颗聪明的脑袋:“是,我叫秦昊,是嘉伦国际的队长,刚才的比赛很精彩,来打个照面。我连续3届参加比赛了,很少遇到像你这样的对手,感觉你还是很不错的,为什么之前从没见过你?” 梅飒有些烦闷:“……因为我对这种课余生活不感兴趣,今天是我朋友生病了我临时替补的。” 秦昊追问:“但是据我所知贵校有很多替补队员,你不在名单上……” 梅飒火“噌”一下就上来了:“不是,你问这么多干嘛?不会就是你诬陷举报我们作弊吧!” 秦昊一愣,少年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连连摆手摇头:“那不是的!我们不会干这种事!你绝对不要误会……不过你们是在等伍德吗?其实说实话,我也相信他没有,上届比赛我们也一起参过赛,他的实力确实很强,只是今天你们队伍意外的强,如果是因为竞争而诬陷你们,我想……他们可能举报错人了。” 梅飒立马敏感的反驳:“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吗?可他们不可能有证……” 忽然远处闪过一高一矮有些眼熟的人影,两人的视角边缘都同时扫视到,停下来转头看去,梅飒似乎看到了伍德的衣角一闪而过消失在了一个小道里。四目相对,两人不约而同的察觉到异常。 小道出口的墙体边冒出两颗脑袋,出现在两人视野里的首先是一个高大而又圆润的女人背影,再往里仔细看,有些许巨大的阴影完全笼罩了男孩,暗处的伍德被逼至墙角,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梅飒瞪大眼睛回头看了看秦昊,用口型和他确认里面确实是伍德,而那个女人似乎竟然是评委席上一位女老师。秦昊比梅飒高一个头,看得更清楚,确实是评委之一。梅飒看到秦昊点头后,正想上前阻止,却被秦昊一把拉住。 梅飒急道:“你干什么!没看见那个老师在欺负伍德吗?” 秦昊摸出自己的终端按下录像键:“别冲动,先看看她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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