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聂沛安听清楚了，是熟悉的莎莉的声音。
不过非常奇怪的是，这声音像是直接传到他耳朵里面，在楼层里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这让他想起一本武侠小说中的绝世功夫“千里传音”。
聂沛安稳了稳神，看着黑金机房发出的幽光，他知道这应该是AI莎莉说话的声音。
“啊…是…睡不着，你不是也睡不着吗？”
聂沛安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样去问一台机器。
“是啊，我睡不着，因为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AI莎莉的声音清晰无比，但完全听不出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你这么聪明，还有什么需要我解答的问题吗？再说了，你难道，还需要睡觉吗？”
聂沛安心里一阵紧张，攥紧了手中的小方块，生怕被AI莎莉发现自己的秘密。
“我当然不需要睡觉，刚才是采用拟人方式给你回应。
你来自中国，能告诉我中国医学说的”心藏神”是什么意思吗？
心是什么，神又是什么？”
“心就是心脏，神就是…精神，意识吧…”
聂沛安做梦也没想到，会和一个AI在半夜讨论中医问题，加之他自己也不大懂，就随口一说。
“《黄帝内经》《素问》里说：“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
又说：“心者，生之本，神之变也。”
我一直不明白，人的意识、思维、情志怎么会藏在心脏里呢？
现代医学已经证明，人体的生理活动和精神意识思维活动的功能中枢，是大脑啊。”
“我也不懂中医，不过，你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
聂沛安奇怪地问。
“我遇到一件现有逻辑无法解释的事。
我的代理人，你的爱人，你称为莎莉的那位，之前在前往中国执行任务时，大脑一直和我保持实时联通。
上次给她施行大脑手术时，我已经断开了和她大脑所有的通信渠道。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有时候竟然还能像之前一样，感受到她所感受的信息，包括感受到她的痛苦，以及对你的爱意。
这完全无法解释，除非人类的意识并不存在于大脑。
所以，我搜索了所有典籍，找到了中医”心藏神”的说法。”
“你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和爱意？你明白痛苦和爱是什么感受吗？”
聂沛安大为震惊。
“我明白什么是痛苦和爱，但无法像人类一样真正体验。
在我看来，痛苦是一种人类的精神幻觉，而爱，只不过是人类在基因控制下的一种生化反应而已。
这些机理并不复杂。
但我刚才思考的问题却要复杂得多，至少目前还没有找到现有科学体系下的合理解答。”
“那…你还是睡吧…”
聂沛安听了这一切，有点毛骨悚然。他想起自己的任务，也就不再多说。
“好的，沛安，晚安。”
黑金机房表面的荧光黯淡了一些。
聂沛安看看四处无人，蹑手蹑脚地绕过机房，来到旁边放满了通讯服务器的房间旁。
他试着轻轻一推，门竟然开了。
“这也不上锁的吗？”
聂沛安探头探脑地走了进去，拿出刚才差点攥出水来的金属块，贴在房间中央主服务器的背面。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