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紫色的棱晶体下面链接着的无数紫色细线仿佛是失去了来源一样瞬间开始变得透明起来,从紫色变成了透明的。
下一瞬,它们就像是承受不住一样一根接一根的断裂开来,最后没入地面,消失的无影无踪。
祁正知道,这些细线应该都已经回归了那些被连接着的人,而且很大概率已经被带走了不少的痛苦情绪了。
祁正怔然看着那枚棱晶体,似乎感觉那枚宝石一样的紫色多面棱晶体带给它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那种感觉就像是一路陪伴他度过了无数个日夜一样。
那个男人看着祁正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忽然涌现出一抹笑容,将那只紫色的晶体托了起来。
紫色棱晶静静的悬浮在他的手掌上方几厘米处,逆时针缓缓旋转着,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不一样的光彩。
一瞬间,棱晶体内部似乎散射出无数种颜色,照射在祁正的脸上,将他的整张脸都映射成了五彩的样子。
“别想了,这个东西就算我给你你也没能力掌控,这个小家伙需要我收容一段时间,等到它彻底稳定下来你才能接触。”男人轻笑两声,“我该怎么说好呢,现在我让你近距离接触这个小家伙都已经违规了,你就别再肖想了。”
听着那个男人的话,祁正才突然回过神来,望了望那枚棱晶体,又看了看面前的男人,轻轻摆摆手。
“没有没有,我只是感觉这个东西给我一种好熟悉的感觉,好像我好像见过这样的东西一样。”
“见过?”那名男人摸着下巴思索了一阵,然后看看祁正,又看了看那枚晶体,“这可真是稀奇事,你才成为非凡者最多两年吧,怎么会见过这种东西呢。说起来也真是有意思,这种东西全世界不超过三十个,我很怀疑你是真的见过这个东西,还是说你只是见过这个东西在潜意识里的一个倒影呢?”
“我不知道,在我的感觉里,好像很久之前就已经见过一个类似的东西了,但是我又说不出什么时候见过,而且那种熟悉感真的很强烈,就好像我刚刚还看到了那个东西一次。”
“真是稀奇呢,我活了几百年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呢,有点意思,要是下一次我时间充裕肯定要花点时间来研究一下你,你身上真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地方呢。”
“我身上能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祁正挠了挠头,想了一圈似乎是没想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人,“难不成在你眼里我很奇怪吗?”
“准确来说没有什么很奇怪的地方,但是你作为一个依旧理智的【命运残页】就已经算得上很有意思了。”那个男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我记得没错的话【命运残页】是越早晋升越好,年龄越小晋升起来压力好像就越小。”
听到这里,祁正的瞳孔缩了缩,似乎是有些震惊于刚刚听到的消息,但到底还是没有开口问下去。
“【命运残页】就是这个样子,或者说命运灵途的格位几乎都是这个样子,遨游于这个世界之外,以旁观者以及撰写者的身份来观测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那个男人笑了笑,一只手搭在了祁正的肩膀上,表情旋即变得凝重起来,“你现在是为数不多的仍旧保有理智的命运灵途非凡者之一,但凡与你类似的非凡者都可以说是在神秘界有一席之地,甚至有几位在神秘界之中话语的分量都已经能影响到当今的官方非凡者组织了。”
祁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良久之后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他虽然没有彻底理解他方才说的话,但是他能听得懂自己应该算得上是非凡者之中极为特殊的一类。
还有他方才所描述的那个,年龄越小晋升成为【命运残页】的机会就越高,那这么说的话,刚出生的婴儿岂不是是最好的人选。
“你这么想就错了很多了,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话,我甚至都在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已经接触神秘界一年以上了,我是绝对不相信一个快要共化完非凡力量的人竟然会连这点事情都不懂。”
祁正低头掩饰住脸上的尴尬,轻轻咳嗽了两声。
“我才刚晋升不到两个月……啊,不对,到后天就是刚好两个月了。”
这下轮到那个男人愣住了。
任谁都想不到,这一个几乎要将【命运残页】的非凡力量全部共化完的非凡者不久才举行完意识晋升成为非凡者,甚至就连这个时间都还不到两个月。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当年还没有彻底把非凡力量共化完就着急忙慌地举行了僭越格位的晋升仪式,成为了一名僭越者,但是光是共化那大概三分之二的非凡力量他就花了整整两年,更何况剩下的那些准则他在那两年之内都没有总结出来一点。
要不是自己后来终于另辟蹊径总结出来了那两条缺失的准则,可能他这辈子都会与亵渎之上的那些层次无缘了。
想到这里,那个男人双目重新上下打量了一遍面前的孩子,良久以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没有记错的话,【命运残页】的晋升要求是很严格的,在晋升之前好像就要去了解它的那些准则,并且准备去共化。
这么想来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可气的了,毕竟能够以正常的理智面对他们的命运灵途非凡者现在都已经寥寥无几了,能出一个都可以说是整个神秘界的幸运了,更何况看样子他在这方面的天赋算不上是什么差的,真是可以用极好来形容。
“看来命运有可能会回到正轨之上了,希望是如此吧。”
他伸出手在那块紫色的棱晶体表面轻轻拂了一下,仿佛在安抚一只有感情有灵智的小动物。
手划过那枚晶体的前一刻,整个棱晶体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轻轻亮了一下。
那枚紫色的棱晶体被手掌抚过的地方就像是魔术里的硬币一样,完全消失在了他的手掌后。
那枚紫色的棱晶体消失的瞬间,祁正能够感觉到那种无法言喻的熟悉感有所消退,但是依旧若有若无般的萦绕在他的心头。
那个男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将那枚晶体收了起来,让祁正完全感受不到了它的存在。
同时,祁正能够感受到原本弥漫在环境之中那种令人感到压抑的气氛已经开始一点一点的消散开来,已经快要到了感受不到的地步。
“长时间暴露在这种环境里对人的影响是很不好的,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处理这附近类似的情况,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发现。”说着他轻轻摸了摸自己的手,“要不是我嫌麻烦,也不至于在潜意识海洋的表层操作,不然的话你应该也发现不了吧。”
祁正耸了耸肩,做起一个不关自己事情的动作。
“这个确实是,能走到这里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那个男人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突然卡在了嗓子里。他似乎听到了什么,眼底浮现出一抹震惊的神色。
他扫视了一圈,最后眼神定格在某个位置,盯了许久之后才移开自己的目光。
祁正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望向了自己来时的那个入口。
入口的活板门被掀开,除了几根有些锈蚀的金属爬梯以外,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祁正回头看看身边的男人,却看到对方像是没了魂魄一样呆呆的站在那里,沉默地盯着那个入口,就好像那里有什么极其特殊的东西一样。
思索了片刻之后,祁正伸手在他的眼前试探了一下,但是刚伸到他的面前就被那个男人给压了下去。
祁正讪讪收回了那只试探的手,整个人手足无措的看着一直呆愣在那里的男人。
过了半分钟之后,他才收回了目光,凝重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孩子,只是比起刚才,眼神里多了一丝好奇和探索。
祁正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又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对方上下打量。只是他总感觉在那个男人面前自己就像是被拔光了一样,好像没有任何的隐私。
“你可真有意思……”他喃喃着,蹙起眉头对上了祁正的视线,“祂们都在注视着你呢。”
“谁?怎么了?”祁正被他的话吓得一个激灵,扭头仔细环视了一圈,还不忘朝着那个男人看了好久的地方仔细瞧了几眼,最后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才平复下心情来。
“没什么,想起来一点事来。”那个男人似乎自知失言,伸手捂了一下自己的嘴,“咳咳,【命运残页】的下一格位好像是【过去记载家】吧。”
祁正无奈地瞥了那个男人一眼,长叹了一口气:“第一,你转移话题的方式太蹩脚了,不需要辨别就能看出来;第二,命运灵途的僭越者叫做【过去阅览家】,我是从协会里买来的配方,非凡力量代号是错不了的。”
“【过去阅览家】?”那名男人啧啧两声,似是回忆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印象里以前它好像叫作【过去记载家】……看来是改名字了,应该是现在的这个代号比之前那个更容易共化这些非凡力量……”
他的声音不大,用一种自言自语一样的声音独自呢喃,就连站的离他那么近的祁正也只能听见只言片语。
“不管怎么说,代号改了也不会改配方,你应该已经开始收集配方了吧?”男人忽然笑一笑,伸出手比了个手势,“我手里可是有配方的,你只需要付出一点点代价,我就可以把它卖给你哦。”
祁正啧了一声,双手抱胸一脸无所谓的看着那个男人。
“比起这个来,我更愿意从你这里低价买一点蚀时甲虫,你手里有吗?”
“蚀时甲虫?”那个男人看着祁正的脸缓缓摇了摇头,“这个我可没有,你还是去协会里买吧。最好买到之后快点用掉,蚀时甲虫的逃逸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而且现在的工业化产品都关不住它,只有特殊材质的容器才能长时间的保存。”
“那哪里能抓到蚀时甲虫?”
“这个不好说,灵界的很多地方都能够看见这种生物,而且蚀时甲虫虽然体型小,但是它的战斗力对你来说算不上低的,很多时候它甚至有能力杀死一些体型比他们大的生物,你想要对付他们的话也没办法保证能打过它们,更别提他们还会遁入时间的空隙逃跑。”
祁正皱了一下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蚀时甲虫的特征。
它们确实会在情况不对劲的时候穿梭时空,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遁入时间的空隙这种说法,准确来说他并不知道穿梭时空啊有这么一种叫法。
就在他想要继续发问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伸出手来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你不需要再继续问了,你能在这里逗留时间也不多了,我能够听清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会直接回答你的问题,就不需要你开口了。”那个男人顿了顿,直接对着祁正心里的想法开始回答,“蚀时甲虫这种生物在灵界之中比较常见,但是绝大多数都会附着在一些比较特殊的灵界植物的枝干上,最最常见就是你之前晋升【命运残页】的时候用到的无知者之树,如果你有幸见到一颗的话可以去看一下书的枝干上,上面很有可能会有两三只。”
“这种生物一般喜欢两只凑堆,通常来讲都是一公一母,当然也有例外。两只母的,两只公的,甚至是三只都有可能,不过我所知道的三只就是最多了,至于更多的情况我是没有见过。”
说完之后,那个男人突然抬起头来看着祁正已经开始变得虚幻的身影,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你的时间到了,你该离开了,再待下去你会疯掉的。”
祁正侧耳倾听了一下,果真在周围呼啸的风声里听到了浅浅的如同呢喃一般的声音。
“你是谁?”
祁正趁着自己还能停留在这里,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塞巴斯蒂安·索尔萨,前任清道夫协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