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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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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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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没有反应回来,只是朝着那个破碎的玻璃洞口呆呆的站着。 众人被这一变故吓得都回不过神来了,一时间竟都愣在了原地,直到半分钟之后有人尖叫了一声才把都有人给拉回到了现实。 那个女人看着被扔在自己身上的一颗红白相间的球体,迟钝的脑袋反应了片刻之后忽然尖叫一声,然后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几个男老师急忙跑到被撞开的窗户旁往外看过去,却看到应直面朝着他们露出一抹无所谓的微笑的样子。 他的衣摆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在空中疯狂摇弋着,像是水中不受控制的水草一样。 应直只感觉自己似乎真的投入了风的怀抱之中,周围弥漫着好闻的名为“自由”的气息,虽然身上的疼痛感让他几乎快要昏过去,但是那种失重感就像是无数次梦里梦到的一样,就好像下一步他就能踏上通往幸福美满的生活的阶梯。 似乎这十六年以来,生命尽头的几分钟是他这辈子唯一真正活过的时间,也是他真真正正的能自己掌握自己行为的时刻。 在梦寐以求的失重感和晕眩感之中,他最终还是因为右眼眼眶之中传来的那种剧烈的疼痛而失去了意识。 在这一瞬间,整个世界就像是陷入了某种慢动作状态一样,所有人动作都几乎要在停留在那一瞬间。 楼下的几名刚从警车里出来的警察就差一点伸出手来去接他了,只是这一切都像是在祁正的眼睛里停留在那里一刻一样,就连声音传过来的时候变得瓮声瓮气了许多。 只不过他虽然已是能够随意活动,整个人却像是中了魔一样完全没有办法挪动自己的身体,努力半天却也只能看着自己的双手以一种极慢的速度向前伸出。 祁正知道,自己恐怕是救不下来这个孩子了。 他眨了眨眼,最后索性直接闭上了双眼,不去看那即将要发生的惨剧。 只是还不等他闭上眼睛,对面的树杈上竟然闪现出一个透明的身影,旋即那道身影在一瞬间变的凝实,踩着树枝一跃而起抓住了那个孩子。 他的动作虽然缓慢,但是相比于祁正长年坐在教室的身体来说,确实要快上不少,而且钟同距离他更近,仅仅是几个身位的距离,足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下这个孩子了。 那道半透明的身影抱着正在快速下坠的身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直接撞进了廊道里,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撞在了墙上。 钟同轻咳几声,抬手在面前挥了挥,驱散了弥漫在面前的烟尘。 “怎么样?”祁正急忙凑到钟同身边,将钟同给搀了起来,“他没什么事吧?” “状况不太好,你要是想抱住这个队员的话最好现在就叫救护车。”钟同摇了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的状态我不太好评价,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我也只能就他一命,接下来的一劫他能不能度过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怎么说的就跟他要渡劫升仙一样?”祁正笑了笑,向前走了两步,绕过去走到了那个人身旁,“他不就是跳下来了吗,能有多大事……” 声音在他把面前的身影给翻过来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剩下的没说出来的话就像是硬生生卡在喉咙里了一样,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祁正的瞳孔在这一刻瞬间放大,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用力揉了揉之后再次抬眼看向那张脸,不过睁开眼睛之后还是那张带血的脸庞,没有任何的变化。 祁正几乎是下意识的掏出了手机按下了救护车的电话,只不过还不等他拨打出去就已经听到了那声由远及近的警笛。 祁正转头朝着楼下张望了一下,发现已经有两辆画着红十字的救护车停在了楼下,从上面跑下来几个白大褂。 想来一开始楼上刚发生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拨打了这个电话了,而且已远离这里也不算远,用不了两分钟就赶过来了。 祁正默默将手机重新塞回到了衣兜里,看着那只完好的眼睛,轻轻拍了拍应直的额头,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将他脸上模糊的血迹擦干。 至于眼睛上的伤口他没去碰,毕竟他也不会什么处理这种创伤的方式,贸然动手说不定会引发伤口感染,所以还是不去碰的为好。 那只眼睛半眯着,瞳孔因为意识的模糊已经开始有溃散的状态了,看上去已经是处在了生死的边缘了。 “他的这个状态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到了医院能不能活下去就全看他的造化了。” 祁正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之后站起身来,朝着钟同摇了摇头,低声呢喃:“我没什么办法了,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请得动那个人,要是他能来看一眼的话说不定应直就真的没什么事了。” “你刚刚说什么?”钟同看了一眼小声嘟囔着什么的祁正,“你能就他?” “我试试吧,有个人应该可以,但是我不确定我能不能把他给叫过来。”祁正摇了摇头,掏出手机给七号发了条消息,“那个人是救赎灵途的亵渎者,就一个生命垂危的升华者恐怕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我跟他不是很熟,应该没办法把他给叫过来。” 钟同听完也没什么表示,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他要是熬不过来就是他的命中注定了,能活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命了。” 祁正赞同的点了点头,抬起头看到楼梯口慌慌张张的跑上来三个白大褂,正站在楼梯口气喘吁吁的张望着,看样子是打算继续往上爬。 “这边!”祁正朝着那边的医护人员招了招手,然后指指躺在地上的应直,“在这里呢。” 三人见状顾不上爬上来的累了,小跑到应直身边检查起了他的状态。 “还有气,我刚刚试探过了。”祁正拍了拍为首那人的肩膀,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跟医师说了一遍,。 医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看地上躺着的应直,开口问道:“你没对他做什么吧?” “给他翻了个身,还把脸上的血擦了一下,就这么多了,应该没什么事吧。”祁正挠了挠头,思索了一下,“伤口附近我没碰,我怕会感染,暂时就没别的了。” “还好还好。”医师长舒一口气,继续检查了起来,“你倒还有点自知之明,没去打肿脸充胖子,给人家做什么急救。” “不至于不至于,我虽然很担心他,也不至于在他身上去搞那些自己不懂的急救操作。”祁正笑了笑,转身准备带着钟同离开,“接下来就没我们什么事情了,我们能走了吧。” 检查完之后的医师站起身来,跟另外几个人一起把应直抬上了担架,没再去看祁正二人,带着应直就转身下了楼。 眼见医师已经下了楼,祁正原先和善的笑容瞬间消失,转而变得越发的严肃。他垂下眸看着地面上已经晕开的血迹沉默了半晌,偏过头侧眼看着钟同。 “你刚刚在上面,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他出现这么大的事情?” 他在一开始看到有人跳楼是没有什么很大的情绪波动的,但是知道看清了跳下来的是应直并且在见到了他脸上的那道可怖的伤口之之后下游呢那种惊涛骇浪般的心情。 要知道,祁正平时由于本身就比较沉默,再加上成天不是睡觉就是请假,导致他平日里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屈指可数,绝大多数都停留在点头之交的程度,至于像应直这样能够交心的朋友就更少了,甚至可以说只有应直一个。 直到对方想要轻生的念头时他就已经很震惊了,更别提看到对方脸上的那道骸人的伤口时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虽然震惊,但震惊之余更多的是疑惑。 要知道平日里应直虽然嘴上会经常吐槽对生活的厌恶,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表现的很乐观的,并没有任何的自杀倾向,究竟是什么才能让平日里笑起来没心没肺的应直诞生这样的念头呢? 钟同看着祁正有些落寞的身影,长长叹了一口气之后走上前拍了拍祁正的肩膀,然后依靠在墙边,拍了拍一旁的地面。 祁正瞬间明白了过来钟同的暗示,顺势坐在了地上。 看着祁正神色阴晴不定的脸,钟同张了几次口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来,组织好语言之后才缓缓张口将方才顶层发生的事情一件件娓娓道来。 …… 听完钟同的陈述之后,祁正原本又不怎么好看的表情瞬间有阴沉了几分,抬起头看着顶层办公室的方向死死看了好久,最后轻轻摇了摇头,撑着墙壁站了起来。 “你去干你该干的事情吧,我去自己呆一会。” “哥们,要是心情不好就别硬撑看,来兄弟怀里哭一场就好了。”钟同再次拍了拍祁正的肩膀,安慰了两句,“你要是不开心就跟我说一声,咱俩去外面喝两杯。” “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在想些事。”祁正摇了摇头,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思绪逐渐飘离,“我在想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又在想啥呢,看起来就跟快哭出来了一样。”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祁正抬起手来向上指了指,“我只是在想他们到底想干些什么。” “你是说谁?”钟同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你是说学校高层还是上层建筑,还是说……神明们?” “都有。”祁正叹息两声,深深吐了一口气,“他们究竟在干些什么,他们又在想干些什么?” “谁知道呢……”钟同一摊手,身影开始逐渐模糊起来,“这些事情我也想不懂,让我去想这些事情就算了,这方面我还真的没什么思绪。” 祁正点了点头,目送钟同的身影逐渐恢复了之前的透明状,重新去到校园里收集那些飘散在空中的负面情绪。 “学校高层……上层建筑……还有那些不顾世间人死活的神明啊,你们究竟在干些什么呢?”祁正呢喃着,低头去看那层血液。 冬天的温度极冷,刚才流淌到地上的血液此刻已经有不少凝结在了地上,即便没有凝结也有很大一部分变成了那种粘稠的状态,轻轻一碰就能拉出很长的丝来。 他低头面对上那滩血液,想要对着液面照出自己的模样,但最终还是没有成功。 廊道里的空气被外面狂啸着的冷风一遍又一遍的吹走,然后带来新的冷空气。 冷风就像是在空气里藏了无数把刀子一样,只是刮在脸上就能感觉到那种疼痛,钻进肺里的时候也会在气管里一下一下撕裂着,就像是有一只满身是尖刺的虫子在气管里爬一样。 外面的天很阴沉,天空被厚厚的云层压得很低很低,明亮的阳光也被它给遮挡住,显得这座学校又一种闹鬼的感觉。 祁正拖着身子走回了教室里,没有听老师在讲台上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是指偏过头看向窗外。 窗户外的闷雷声声作响,像是用鼓槌激烈的捶打在了人们心头一样,一时间竟有些可怖。 宛如游蛇一样的闪亮线条在云层里蔓延,似乎是在昭示着苍天的怒火,又像是要在这片大地上降下属于惩罚的雷霆一样。 下一刻,一声惊彻天地的雷声在他们的耳畔炸响,几乎要将所有人的耳朵给轰成聋子一样,将窗外栖息的飞鸟全部惊起。 那颗被雷劈的大树,晃动了一下,无数的叶片从上面簌簌落下,转瞬冒起了一股烟气。 还不等人们有什么反应,窗外就响起了密密麻麻的雨点声,噼里啪啦地打在树叶上,瞬间就将还没发展起来的小火给浇灭了下去。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几分钟的时间里就发展成了让祁正看不清外面的大暴雨,还夹杂着几声几乎近在咫尺的炸雷声。 “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祁正自嘲的笑了两声,看着外面的模糊光景思绪逐渐飘的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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