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是谁?他为什么要在这军中等楚大哥呢?”
卓玛央金盯着青青问到,她的神情甚至有些冲动。
“你陪我喝酒,却是为了这个,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和朵儿喝下去呢。”
青青看过来的眼神有些不屑,甚至是轻蔑。
“我可以杀了你,为了楚大哥,我能得罪任何人,你不要觉得有恃无恐,甚至以为自己了不起似的。”
一向平静如水,镇定自若的卓玛央金都沉不住气了。
蛇形宝剑已经出鞘,灯火下光芒万丈,映衬着青青俊美的脸庞,还有对面脸色铁青的卓玛央金,这样的夜晚,却是这样的寒意十足。
“你们俩不好好的喝酒,却是为自己的男人去拼什么命?真是可笑至极,打架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们这样做有点像小孩子一样,呵呵!”
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朵儿,已经站起身来,一手按住了青青的蛇形宝剑,一手端起了酒杯。
“哐当……”酒杯碰在了一起,朵儿和青青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只有卓玛央金还是气鼓鼓的在瞪视着青青。
“你是我的好朋友,也是值得我信赖的人。”
青青脸色红润起来了,显然是喝的差不多了,说出来的话也出乎意料。
“楚大哥把我俩带到这李西黄大军之中,就是我和你的缘分,楚大哥是我和卓玛姐姐的大哥,他去找你大哥了,那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我们也掺和不明白,再说刚刚我们俩也是同生共死了半场,拓拔野那个老色鬼,要不是我师伯来了,我俩都得被他抓走,嘿嘿!”
朵儿确是人小鬼大,卓玛央金脸色已经平静下来了,和青青一样痴痴看着朵儿。
“那个侏儒,是你师伯?”
青青不禁问到。
“我有几个师伯的,听说我师祖老人家,有十大弟子,他们却是互不买账,甚至忘了师门,那些人我一个也不喜欢,只有姑姑才好,她却是不来认我。”
朵儿说完,端起酒杯,大口喝下,脸上浮现出来落寞的神情。
一旁的卓玛央金忍不住抓住了她的小手,轻轻揉搓着。
“轰隆,轰隆……”
不远处,炮声骤起,随着烟火冲天,无数战马嘶鸣声,沉闷的急促的马蹄声敲击这夜色下的大地。
“又打起来了,哎!”
卓玛央金一声长叹,失神的望着外面的战火,心里却是更多的牵挂。
红娘子女兵大营,却是静悄悄的,一眼看不到头的骑兵在女兵大营两侧向南冲去,马上的骑手们一手舞着弯刀或是长枪,还有的另一只手举着火把,映红了夜空。
向南更远处,甚至还有更加嘲杂的混乱声,那边,应该就是左流玉的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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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赶紧走,你师父他们自有楚云风去解救的。”
湖广总兵左流玉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还不忘回头喊向女儿左梦尘。
“身为大军统帅,几十万人马不战而逃,从今往后,我没有你这父亲,父女名分,从此一刀两断。”
左梦尘挥剑劈出,甚至砍到了左流玉坐骑的马尾巴,那马儿负痛跑的更快了,眨眼间就消失在夜色里。
梦尘催着战马向北而去,却是被向南没命跑的退兵迫的几乎是在倒着走,走到最后,甚至连自己的坐骑都被潮水般的退兵踩踏死了。
左梦尘只好夺了一骑战马,随着左流玉的大队人马向南跑去。
后面不时打来炮火,落在溃兵之中,人挤马踏,更多的军兵都是死在了自己人的马下。
一两个时辰过去了,甚至也没有跑多远,李西黄大军的追兵的震天的马蹄声,已经是越来越近。
左梦尘在乱军中,去寻南空云,也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四处都是乱的一塌糊涂,只有军兵们的哀鸣声。
这时,西边一条火炬长龙快速的插到了左流玉退兵前面,溃兵之势缓了一缓,还有人不间断的喊着“不准退了,再退杀无赦。”
那火炬长龙围住了左流玉后面的溃兵,向北冲杀过来,甚至和李西黄大军打将起来了。
左梦尘心头一热,抛下了坐骑,展开轻功向北而行。
前面更是火光冲天,短兵相接处,那冲过来的火炬长龙军中,两个人在最前面气势如虹,一人一杆大枪,冲杀在最前面,李西黄大军早已经没了刚刚的气焰,被那二人冲的乱起来,就像左流玉的溃军一样,不住的向北退着。
“是陕西督师孙长庭的人马来了,那前面勇猛精进的二人,就是天下四大剑客的两个。”
左梦尘听到有军兵在说着,这时已经离那二人越来越近了。
忽然,前面冲杀的军兵势头已经缓下来了。
夜色下火光中,北面烟尘大盛,李西黄的无数军兵已经如同潮水一般在向南而来。
甚至贾鲁河上的舰船也是蜂蛹而下,还有那三层楼船隐约可见。
一个瘦弱竹竿的人,快逾奔马,人已经到了那两大剑客面前,三人很快就战成了一团。
“假武林盟主,手下败将又来了。”
江南大侠沐清波哈哈大笑。
锦衣卫指挥使江朝东手上却是一点也不客气,大枪劲气已经破了拓拔野的剑锋,直抵假武林盟主下盘。
“侏儒老儿,和老子打架你有能耐,到了正仗,你却是跑的比兔子还快。”
几十招过后,拓拔野就顶不住了,一边后退着,嘴上一边骂着鬼子童。
李西黄的百万铁骑,却是不管他们三个怎么打,早已经把孙长庭的精骑和左流玉回马杀回来的溃兵,冲散开了,整个朱仙镇南面几十里方圆,喊杀声震天,声闻数十里。
开封府城那边,本来就睡不踏实的周王和左都督国丈田如意,也是爬上了城楼,远远向南看着,虽然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这时,拓拔野已经是转过身去,正要跑路。
一条人影快的不可思议般到了,这世上,还没有如此之快的身形,即使那神衣飞甲在身,也不过如此。
随着拓拔野一声惨叫,他的右臂已经被齐根斩断。
是来人的一剑,烟火下光芒万丈的蛇形宝剑。
锦衣卫指挥使江朝东,和江南大侠沐清波,两个人的大枪也被来人的蛇形宝剑斩断,那蛇形宝剑上的内力催吐,甚至迫使两大剑客端着半截大枪向后退了几步。
这一切,就是瞬息之间。
“滚吧,饶你不死,别让我再看到你。”
这话是来人说给拓拔野的。
“你是何人?”
拓拔野惊惧万分,只见来人一身白衣,书生模样,火光映衬下,面如冠玉,神情倨傲王者一般,看年纪也不过二十三四岁。
“在下袁承志,过些时日就会直上阴山草原慕容府,拜会真正的武林盟主,天下第一高手。”
“只要你敢去就好。”
拓拔野的声音凄惨,已是消失在了夜色中。
“看在二位也是家父生前故旧,留些颜面了,你们走吧。”
袁承志负手而立,看都没有去看天下四大剑客的这两位。
“你父亲是蓟辽督师袁不换袁大人?”
江南大侠沐清波一脸惊异,锦衣卫指挥使江朝东则是面面相觑。
“家父半生忠心耿耿,却是中了金人离间之计,惨死京师,待我办好眼前之事,再去京师与那朱检做个了断。”
袁承志眼中尽是杀气,回头狠狠的望向东北京师方向。
锦衣卫指挥使江朝东心里倒吸一口冷气,身上寒意十足,人已是拖着半截大枪向东而去。
江南大侠沐清波想再说些什么,袁承志却是已经消失不见了。
左梦尘远远看着这一幕,心头涌起万般感触,说不出来的心情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