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两场，玩的很开心啊？”比赛结束后，唐醋将李籍堵在了球场出口。“这赛季有什么打算不？我看你比赛完好像又升了一两级的样子啊？”
“没有，还是21级。”李籍知道来者不善。
“我给你算算啊，两场比赛1级，一个赛季，就算你满勤，算上亚冠打到淘汰赛最后一场，也就30场比赛，能升15级，40级以后经验翻倍，60级以后经验再翻倍，如果你一直呆在中超。也就120年就能满级了，快吧？”唐醋假装掰指头计算着，其实她在来特意找茬之前就把所有数据都算好了。“假设一直在富力呆到145岁，就能拿中超冠军了，是不是挺激动人心的？如果你不涨薪，一年一千万，到你夺冠的时候，能攒出10亿，可以买一支英超劲旅，退休玩玩，岂不美哉？”
李籍被唐醋的阴阳怪气搞得很不舒服，他很清楚对方的意思——你的成长，实在是太慢了。
其实任何游戏，都是这样，李籍1-20级征战U20时，每场比赛都感到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但是来到了中超，反而像是来到了勾心斗角的职场，维护和每一个队友的关系，都让他殚精竭虑。
“有话你就直说。”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昂首道。
“你不执行我的战术，也不执行廖瑞祥的战术，你想干嘛？”唐醋果然单刀直入，表达不满。
“我怎么不执行你的战术了？”李籍反问道。“不就是你想踢传控，廖教练想踢防反么？我在场上该传的都穿了，该带的都带了，你还要我怎样？”李籍对恩施还是颇为尊重，没有像唐醋那样直呼其名。
“你这卧底表现，还有脸狡辩？”唐醋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
“我卧底？你他娘的搞清楚状况了吗？再说亚泰的比赛你也看了，一团散沙和一块水泥怎么硬碰硬？”李籍虽然心里不服气，但嘴上还是在讲道理，如果说6个队友让姚顺羽的属性提高了两个档次，戚肆元他们四人就拉低了李籍不止一个档次。
“你不是天赋异禀么？你不是说你不用靠任何人么？”唐醋回怼。
“我再天赋异禀，他们都故意传到我不好接的位置，不是刀山球就是追不到的，我有个JB办法？我也不能球球都一条龙啊？何况面对榜首队伍？”李籍更是无语，接球停球本来就不是他的强项，而且传的位置不到位，他接球就需要更多的跑动和对抗，进而能投入进攻的耐力就更小了。
“你讨厌他？”
“你说什么？”李籍心中一凛，没想到这臭婆娘的觉察能力还挺敏锐。这个“他”，自然说的就是富力队长戚肆元。
“他是有哪里得罪你了么？”
“额……”李籍有些难以启齿，他还在组织语言，企图以一个体面的口吻，说明被欺负的事实。
“唉，长得好看性格温柔也是错啊。”看到李籍这闪躲心虚的样子，唐醋就知道自己猜的不差，少男少女的烦恼，说来说去不就是那些破事？“我和他真的没什么，最多只是一点暧昧，是你想太多了。”
唐醋的意思，是李籍在吃她的醋，故意不参与戚肆元等人的传接配合。
“你说这话有根据没？还是说你就是全宇宙第一的自恋狂+神经病？是不是全宇宙都在觊觎你的美貌？你以为你是谁？”李籍刚冷静下来还没5秒钟，就彻底陷入了暴怒，第一次觉醒系统时，唐醋对自己的无端自信已经让他吃尽了苦头，并且，这一无端猜测不但抬高了她自己还贬低了李籍的足球梦和职业素养，更是完全猜反了真相。三雷齐炸，李籍的音量也随着情绪一下升高了好几个八度。
“既然不是，那按你的意思，给你添堵的人是我咯？”唐醋冷冷道。
李籍愣了。
他这才想起，给自己传球的队员，全都是受到唐醋的御驾亲征实时控制的。
而他也是这时才明白，为何唐醋如此执著地认定，比赛的失利是他单方面的责任。
就像场上球员不知道自己收到唐醋的控制一样，唐醋同样忽略了场上球员带着情绪踢球的可能性。
退一步说，就算他们彼此之间有隔阂，四五个人同时讨厌一个人的可能性有多少？如果每个人的传球你都接不到，那问题出在谁的身上？这种问题傻子都能一眼看出来吧？
这才是唐醋的真实想法。
李籍就这样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大约十秒。
“对不起，我可能是这两天状态不太好，我会尽量调整的。”李籍终于服软，诚恳地认错了。
矛盾既然已经埋下，再解释也是徒劳。
更何况，要是再拼命解释下去，不就等于变相承认，他很在意和唐醋的关系么？
“这才像话嘛，球队头牌带头和教练对着干，你说成绩能好么？”唐醋睥睨着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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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分开后，唐醋回到了休息室，躺倒在了沙发上，叹了口气。
“这支球队生病了。”
第五英雄的话，让她不住回想。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其他人绝不可能知道自己才是球队的幕后指挥者，但他们也许确实能从旁观者看到一些自己看不到的问题。
李籍不论如何都似乎难以融进廖瑞祥的战术体系，真的是他的问题吗？球队生病了，难道他才是球队的毒瘤？
唐醋自己也不太相信，单兵能力强的人到哪都是香饽饽，没理由在富力会吃瘪，可这确实是她亲眼见到的。
主力变动只有李籍一个人，上赛季富力还维持了中间的排名，至少说明，这帮人并非碌碌无为之辈。
事实上，她本人这两场比赛打得也很纠结，因为她一次只能控制一个人，如果她的打法和全队赛前的战术部署有出入，她也很难打出自己想要的效果。
所以，排除了一切不可能之后，唐醋最终认定了球队输球的罪魁祸首——廖瑞祥。
然而，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资质平庸反被奉为核心，单挑无敌却遭无情打压。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充满了荒诞和反转。
唐醋怎么也想不到，在她下定决心对抗主教练的同时，更衣室的暗流，已经日渐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