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至丐帮,惊奇地发现,尉迟木昆已知此事,正和尉迟鹏商议,准备传信给梅凌花。
梅凌花颇觉愕然,尉迟木昆道:“你可知这消息从何而来?”
梅凌花不由笑道:“丐帮耳目众多,天下又有几件事瞒得住你。只不过你们的消息来得太快,让人不可思议。”
尉迟木昆道:“此事若是别人探来,我倒要斟酌。哼,此事竟是那个畜生探来。”
梅凌花恍然大悟:“你是说峰儿回来了。”尉迟木昆冷笑道:“造化弄人,这畜生整日花天酒地,交结狐朋狗友。不想那日突然发现一个肉友出手阔绰,暗访之际,竟在无意中套出个大秘密。”
宝剑工道:“你相信他。”
尉迟木昆苦笑道:“对,这事我绝代相信。”宝剑工明白,一个人无缘无故暴富,其中一定有缘故,但往往这种人干大事不成,一旦有了地位与尊严,便忘乎所以,反过来会影响一件大事。
那个酒徒或许只知道秘密的一部分,平时在酒友中寒酸些,抬不起面子。如今大阔一场,在马屁声中和醉酒的作用下,在尉迟峰这只狡猾的狐狸面前,不泄露才怪呢!
不过丐帮所掌握的消息更多一点,十八将军将从一条山路汇聚京师,途中凶险,有人阴谋在中途劫持十八将军。
宝剑工大喜:“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揭露一个大阴谋。”
梅凌花一脸凝重,喃喃道:“先是那相士提醒,这么快丐帮又有如此详细的消息,莫非巧合?”
尉迟木昆忍不住问:“你怀疑有诈?”
梅凌花道:“那相士又是谁?消息又从哪儿来。若是我要劫持十八将军,我会怎么样?”
宝剑工道:“我会全力封锁消息,不让任何人知道一点蛛丝马迹。”
尉迟木昆眼睛一亮:“小梅的意思是这个消息可能是个圈套,欲擒故纵。”
梅凌花叹口气:“纵然是圈套,也要闯一闯,有时一件事的线索正是从圈套中查出的。”
宝剑工道:“你是说,这个消息无论是真是假,我们都要试一试。”
梅凌花道:“当然要试,那相士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正在说时,一个乞丐禀道:“禀帮主,少主回来后又不见了,几个兄弟已去寻找。”
尉迟木昆一脸不悦:“那个畜生还这般荒唐,你们休要理他。”接着苦笑,对梅凌花叹口气:“生此孽子,老脸丢尽。”
梅凌花也知道尉迟木昆的儿子尉迟峰极为霸道与野蛮,在丐帮飞扬跋扈,要长老们称他少侠,一般乞丐称他少主子。当下劝慰了几句尉迟木昆,然后道:“我去瞧瞧大侄子,劝劝他。”
尉迟木昆突然神色凝重:“且慢,不必找那个畜生。这事经他传来虽有些古怪,但还有一事,你们会更吃惊。随我来。”
梅凌花与宝剑工面面相觑,见尉迟木昆沉吟不语,尉迟峰满脸悲痛,只得随他叔侄出门,路过前厅,便听到群丐一片喝彩,循声瞧去,见一青衣书生手执毛笔,站在一张悬幅丈外距离,正在书法,但见他大拇指与中指捏住大毫,食指抵住笔尾。临空挥舞几下,一个劲字赫然出现在宣纸上。围者大赞,不少人惊之有鬼神相助。
梅凌花心中一颤,随即涌出敬意。已看出他用食指点击笔端,然后在横幅面上写字,乃是将指法熔入书法中。这种指法,当今江湖只有一人会使:长白山夏侯文。据闻他的指法,已和少林三大远指:如来拈花指、达摩摘叶指、大士拂柳指;及武当的大意仪指剑、峨嵋的羿射娥指,并称天下六大指剑。若论威力及名头,则远远超过上述五指。因此此指法被誉为:江湖第一无形剑。指法名曰昙花指,意为此指法昙花一现,用指者一旦步入晚年,便无法再御此指法。故云:昙花一现,指无衣钵。
梅凌花当即问道:此人莫非是长白山夏侯文,来丐帮唱的哪出戏?
尉迟木昆却阴着脸,没有言语,径直带两人走进一个密室,尉迟鹏刚推开门,一股血腥之味扑面而来,里面赫然摆着三具尸体。
宝剑工震惊之余,不觉悲戚,是谁对三位兄弟下了毒手?
“这是临时摆放的停尸房,你们看看有什么端倪?”尉迟木昆说罢,泪水滚滚落下。
尉迟鹏跪在地上,抖抖地掀开被子,三个乞丐直挺挺地躺着,“印堂”之上皆有一个血洞。
梅凌花瞳孔瞪大,惊道:“无形剑气,好厉害的指法。”
尉迟木昆面无表情:“此三人乃是丐帮八袋弟子中的精英,武功自然不俗,而从死状来看,他们面对敌人,竟不及还手。”
梅凌花点点头:“从他们表情来看,他们一丝反抗也没有,死前依旧如常,而且死得还不知不觉。”
宝剑工沁出冷汗:“当今武林,还有这样可怕的高手,他究竟什么来头?”
梅凌花喃喃道:“有此功力,只有一人,长白山夏侯文。”
宝剑工脱口道:“就是刚才那个青衣书生——”
梅凌花点点头,却又疑惑道:“不过我想不通。”
尉迟木昆道:“你什么想不通。”
梅凌花道:“夏侯文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在一瞬间同时杀死三人,这三人竟无半分反抗的机会,只有一点,夏侯文在一瞬间杀死他们,这又好像不近情理。”
尉迟木昆道:“若他先下迷药呢!”
梅凌花道:“迷药。”
尉迟木昆指着其中一丐尸体,“小三子武功丝毫不逊于鹏儿,昔日这三人与我配合,于暗中掉包了田大蛟的汤菜,又瞒过三凶,田大蛟丝毫未觉,怎么说,他们——”
尉迟木昆一掌击在桌上,悲愤道:“他们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而我那日恰逢夏侯文,他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梅凌花嗅了嗅:“似有一股淡香,极似茶花。”
尉迟木昆道:“不错,正是曼佗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