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刘诚没有再去马家峪,他给村民们留下消化和农忙的时间。除了在平安里住了几天,也没离马家峪太远,他围着卧牛山转了一圈。卧牛山南北长六里宽近四里,总面积四平方公里多点。整个卧牛山上有六个村子,马家峪独占牛腹,占据了卧牛山的一半多点,离它最近的是堰东。卧牛山的牛背是一道山梁,像极了堤坝,村子坐落在山梁东面,所以名为堰东,它离马家峪差不多一里路。卧牛山东山脚还有三个村子分别是李家山、小河村、鲁子涧,南边是南岭村,离马家峪近三里地,北面则是北岭村,离马家峪一里八,北岭村往北三百米便是下河村,也是卧牛乡的乡驻地。要防备黄巾,刘轩希望将其余的五个村庄全部拿下,只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他现在需要的是先将马家峪人培养起来,反正黄巾之乱还有十三年多,管亥为北海还在黄巾乱后,时间很充足。
“刘彪、赫须朗行,你们跑趟东莞吧,有机会就将马杰的财产带回来,没有机会就先混个脸熟,可以以后慢慢来。”
“少主,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让赫须朗行跟在你身边。”刘彪说道。
“不用担心我的安全,你们回来之前,我就在马家峪、下河村和安平里三个地方,其他地方一概不去,没有任何危险的。”
天色已暮,朱家埠里监门朱寒看见远处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光头,来到里门前,瞬间引起了他的警惕,“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幽州人,我这位兄弟并不是罪犯,而是乌丸人,请问这里可是琅琊郡东莞县邳乡朱家埠?”朱寒一直盯着赫须朗行,刘彪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连忙解释。这时有一种刑法叫做髡刑,就是将人的头发和胡须全部或者部分剃光,孝经中言: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大汉以孝治国,髡刑是以人格侮辱的方式对犯者所实施的惩罚。
“你们找谁?”朱寒看了看赫须朗行的衣着,发现是左衽,知道刘彪说的是实话,也知道了他两人要找的是谁,还是问了一句。古人的衣服并不是中间系扣子,而是两边都有大衣襟,所谓左衽正是左边的衣襟盖在右边之上,汉人则是右衽,这便是蛮汉穿衣之别。
“原先在幽州,后来回乡经商的朱世友是这个村子的吗?”
“是有这么个人,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们与朱世友是朋友,前段时间他给我们写信,让我们从幽州运点皮毛来。”说着刘彪从牛车里拿出了一张狐狸皮,给里监门看了一下,放回狐狸皮后,顺手递上了十文钱。
“你们来的不是时候,朱世友这段时间没在家。”朱寒态度立即大好,他不过是个村里看大门的,鲜有收受贿赂的机会。
“啊,这怎么办?我们价钱都谈好了,他说我们到了就给我们收了,监门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刘彪故作吃惊,一脸为难的说道。
“他并不常在村里,大部分时间外出经商,不过他从来不远去,每个月都会回来一趟,应该快回来了。”马杰在这边时,里正啊,什长啊,里监门等但凡在村里管点事的,他都会时不时的给点小好处,一是为了他不在的时候这些人能帮忙照顾下家里,二是万一哪天他事发了,还要在这边生活,一直努力维护着这边的关系。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毕竟我们不可能长时间的等他回来,我们想问问看看她家里人知道吗?”
“天色已晚,要不你们明天白天再来吧。”朱寒还是有些安全意识的,没让两人进村。
“是啊,马上就天黑了,我们人生地不熟的,监门也知道现在整个大汉地界都不怎么太平,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说着刘彪又送上二十钱。
“如果你们住在村子里,能保证今天晚上不出门吗?”两人忙不迭的保证,朱寒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离不开,看到最近的那户人家了吗?那是我家,你们进来一人,把我儿子叫出来,我带你们过去。”朱寒看了看手中的铜钱,慢慢说道。刘彪一边感谢,一边又送上了二十钱。
“江田,这两位是你姐夫的朋友,你姐夫写信让他们过来送货。”朱寒对刚出来的小伙子说道。“谢谢监门。”小伙子很有礼貌。
“我们要看着自己的货物,在牛棚里对付一晚就行。”朱寒走后,刘彪说道。“那怎么行,我姐夫回来会怨我的,不过确实也没空房子了,你们和我在一个屋睡吧。”最后刘彪跟着小伙子回了房间,赫须朗行在牛棚值守,两人说好午夜换班。马杰的这处房产并不大,可能是害怕带绿帽子吧,除了老婆和两个丫鬟,只有小舅子和老丈人住在这里。江田显然对姐夫的过去非常感兴趣,幸亏刘诚想到了这一点,刘彪用准备好的说辞打发了他,两人聊到很晚,江田才睡去。
“你过去睡吧,我挖一会。”赫须朗行看到刘彪过来,笑着说道:“这个叫洛阳铲的玩意真好用,不知道少主是怎么想出来的,不一会我便探到了埋金子的地点,现在已经快挖出来了,要不我一会再过去。”
“不行,万一他醒了,过来看到怎么办?反正快挖到了,天亮之前将这里整理好完全没问题,你过去吧。”
江田想让他们住在家里等,父亲使劲跟他使眼色,刘彪笑着说道:“江兄弟,我们在这里住不方便,昨天是天色已晚,我们没有办法,你姐夫那人我了解,他宁愿给我们出钱住在旅社里。”
“江叔,要不这样吧,我们在东莞城住三天,要是世友还没有回来,我们也只好把货物先处理了。我们是凑钱走的这一趟,时间太长我们耗不起。他回来你跟他说声,如果下次再让我们送货,提前跟你老说声,留下货钱,省的我们来再扑个空。”
刘彪两人在东莞住了三天,第四天才离开了,他们车里就这一张狐狸皮,还是前一阵马杰带着他们打的,没有任何货物需要处理。
“少主才四岁吧?”回去的路上刘彪问赫须朗行。
“是四岁。”
“从我们伏击马杰,到取回马杰的财产,期间少主还将马家峪收服了,我要回去跟主公说明,将家人接来朱虚,你呢。”
“你先别急,再观察观察,过年的时候再说。”
两人带回了六百金和一些玉器珠宝,总价值差不多七百金,刘轩再次将他们埋在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