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想，我们可能有点误会。”易壬羲看着面前的水灵灵，道。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来探探水灵灵的口风。
不管怎么说，这段感情戏也太过诡异了点。
之前他和水灵灵最多算是点头之交，哪怕是知晓了对方的秘密，也不意味着就能顺势进入对方的心房。
结果一次英雄救美，水灵灵就沦陷了？
易壬羲从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水灵灵也不会那么容易沦陷。
再加上，他点破了事情的真相，按理来说，水灵灵就算没有在水岳乾面前说破，但也不会对易壬羲有什么好话才对。
水灵灵羞怯地退后几步：“有……有什么误会？”
尼玛，你这副怀春少女的样子是什么鬼？想想你能一巴掌拍死我的力量啊！易壬羲心中怒吼。
深吸一口气，他道：“那天我说的，不是假话，是我真实的想法。”
“你可能被一些流言误导了，但那绝不是我的意思。”
水灵灵低下头，小声道：“风龙那次是意外，那之前那次呢？”
之前，之前哪次？我和水灵灵在风龙之前有……交情？
易壬羲忽然一震，他知道水灵灵习武，是因为看过勇者归来。
但是，他这个身份，他现在这个身处凤凰武馆的学员身份，不应该知道这个事情才对。
意外？我因为什么意外知道了水灵灵有习武？我明明和她的所有关系，都是发生在我进入武馆之后。但那个意外，明显应该是进入武馆之前！易壬羲感觉自己的记忆变得混乱，甚至理不清楚头绪。
“抱歉，我……还有点事。”易壬羲随口敷衍，旋即离去，他要赶紧去整理一下自己的记忆。
水灵灵愣愣地看着易壬羲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易壬羲方才的脸色，好似十分苍白。
……
“我的记忆……这是模因覆盖后的记忆！”易壬羲回忆着，越发觉得这些记忆有些虚假。
最终，易壬羲发现，自己在进入武馆之前，仍然有着有关这个世界的记忆。
时间大抵上应该是两三天左右，都是“易壬羲”在凤凰岛上四处攀交情的事情。
其中，“易壬羲”曾经前往一处偏僻的森林，在里面遇见了即将坠落山崖的水灵灵。
那时候的水灵灵按照经历，也就习武没多久，天赋再高也白搭。
“易壬羲”舍身救兽，险些连自己也掉下去。
而后，将水灵灵救上来后，“易壬羲”与她交谈。
涉世不深的水灵灵意外暴露了自己习武的事情，好在，“易壬羲”答应帮忙保密。
这，就是那个所谓的，知晓水灵灵习武的秘密。
然而，他却是在那次意外之后，大约一天半之后才穿越到这个世界的。
然后他知晓自己在什么地方后，就急急忙忙地去加入凤凰武馆了。
仔细想想，那次进入武馆，似乎路上见过的不少人，都对他露出了善意的笑。
当时他只以为是凤凰岛的人友善，可如今看来，却是虚假记忆中的“他”，攀交情的结果。
这种真实不虚，却是虚妄的记忆，易壬羲之前也有过。
疯狂之城世界时，易壬羲被模因覆盖之后，无声无息间植入的记忆。
之前，易壬羲认为，这种无痛植入记忆的方式是个优点。
毕竟小说中看到的，但凡是与植入记忆相关的，都是头痛欲裂。
而易壬羲的记忆植入，无声无息，毫无痛感，一下子拉开了差距！
但现在，易壬羲发觉，这是个缺点，无法遮掩的缺点。
植入记忆会痛，是因为那实际上是不属于自身的记忆，是生命本能的自保机制，通过疼痛，来提醒本体，以免被这些记忆冲击人格。
然而，模因覆盖后的记忆，却悄无声息，生命的自保机制没有触发，也就不能起到提醒的作用。
短期内，这没有什么问题，因为易壬羲只要注意，总能分辨出这些虚假的记忆。
但是时间长点，不多，只需要两三个月，这些记忆就会与真实的记忆混淆。
现在的易壬羲便是如此，当初发觉自己复活，以及发现自己穿越到别的世界的惊愕之下，易壬羲没有发觉这些虚假记忆。
以至于如今，易壬羲废了不少劲才重新将自己的真实记忆整理出来。
“呵呵，现在看来，系统恐怕在我穿越到这个世界……不，在我死亡时的那一刻，甚至在那之前，乃至更早就到来了。”易壬羲低声道。
模因覆盖，记忆植入，很明显，这是系统的手段。
易壬羲之前以为自己是穿越到疯狂之城世界时才觉醒的系统，但现在整理记忆之后，很显然，系统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出现在他身上了，只不过没有显现罢了。
“我需要一个，更高效地处理记忆的方法。”易壬羲道。
否则，即便现在的记忆混淆解决了，以后也会又第二次混淆。
并且，他现在已经无法判断，自己所谓的真实记忆，是否真的是真实的。
或许他穿越之前，在地球上的生活，也有相当一部分是虚假的模因记忆？
易壬羲无法确定。
记忆实在是太过重要了，即便是身为主体的他，都无法判断真假。
毕竟，经历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一个人的人格，而记忆，就是这些经历留下的痕迹。
如果连这些痕迹都可以随意更改，那就代表着，易壬羲的人格也可以被随意更改。
……
“作为对易壬羲的奖赏，我决定，给予他一根三十年的宝参！”水岳乾站在大堂中央大声说着，左右两边是易壬羲和水灵灵。
水岳乾从衣袖里拿出一根人参，交给易壬羲时，朝他眨了眨眼睛。
其他围观的学员没什么反应，比较易壬羲作为凤凰武馆现今的最强学员，肯定是要靠他去新秀比上争取个好名次的。
既然如此，水岳乾临时给易壬羲开个小灶，没兽会说什么。
再加上，之前传播开的，易壬羲和水岳乾女儿，水灵灵的事……
总之，这十分寻常。
易壬羲兴致缺缺地接过人参，而后躬身道：“谢过馆主。”
“不用，新秀比，拿个好名次。”水岳乾笑道。
他很看好易壬羲，虽然不觉得他能拿到头名，但前五还是稳的。
到时候虽然肯定没有头名那样，能够带来巨大的人流，但总会有一些人来的。
如今，给了他一根人参，借助其中的药力，应该能多打通两根正经。
到时候，名次还能提一提。
易壬羲点点头，而后请辞离去。
回到房间，易壬羲随手将人参丢进嘴里，然后从床底翻出一个木箱。
打开，里面是数本涂满墨渍的线装书。
这是易壬羲多日来对于记忆的探索，将那些回忆起来的记忆都写上去。
而后，易壬羲确定这些记忆真实与否之后，就会将写着记忆的一页用墨迹涂满。
这几日来，易壬羲已经完成了对穿越前约三年左右的记忆的辨别。
只不过，因为时间久远，更往前的记忆，都已经在易壬羲脑海中褪色了。
尽管易壬羲通过疯狂之城世界的虚假记忆发现，那些虚假记忆的忘却速度，比起正常记忆，要慢的多，但二十多年的光阴岁月，足够将那些虚假记忆掩埋了。
易壬羲只能一点点尝试，去探索自己的记忆中不知是否存在的虚假片段。
易壬羲翻开一本全新的线装书，提起毛笔就要书写。
这时，他下意识得将口中已经嚼得烂糊的人参咽了下去。
易壬羲连忙放下毛笔，盘坐着，五心向天，运转二改御风术。
虽然他的实力提升主要靠系统加点，但自身的苦修也不可懈怠。
三个月的修行，易壬羲已经养好了自觉。
已经开通的五条正经内的内力翻涌，向着胃部而去。
而后，易壬羲一愣，药力呢？
人参之类的药材蕴含着的药力，正常的身体机能无法完全消化吸收，会有一部分化作杂质沉淀下来。
年份越高，越是如此。
所以，易壬羲要以内力辅助炼化，再以内力引导药力，去打通经脉。
但现在，药力哪去了？！
易壬羲早已经预想好了流程，以至于操控内力的运行都显得无比刘畅。
【吞噬低级草木精华】
【收获如下：进化点*58】
“……”易壬羲看着突然出现的提示，又看看面板上多出来的进化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易壬羲：我明明想自己努力的……
含着热泪吃下这口热气腾腾的软饭，易壬羲也顾不上记忆了，直接拉开十三太保横练功的子页面，豪气地选择提升。
来！系统！让我看看你的极限！！
旋即，易壬羲心脏突然诡异地开始极速跳动，跳动速度是平时的三倍不止！
紧接着，易壬羲浑身上下的神经都在一瞬间之内，发出数不清的痛苦的信号，仿佛全身的肌肉都在刹那之间被撕裂成无数肉丝，但神经却还藕断丝连着。
迅捷天赋提升的神经反应力让易壬羲受益匪浅，但现在，却是他最大痛苦的来源。
强大的肉身本就带来了超乎寻常的反应力，再加上天赋加成，更是骇人。
以至于如今，易壬羲身躯之上的神经刚刚发出信号，大脑就已经接收到。
连绵不断的痛苦不断席卷着易壬羲的意识，如同一轮大磨磨着他的灵魂，不断摧残着他的精神。
他仿佛下一刻就要失去意识，陷入无边的黑暗沉沦之中，却又有一股不知何来的力量护住了他的意识。
但，伴随着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烈头疼，易壬羲的意识彻底地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