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壬羲负手而立，旁边，赶来的无名听到易壬羲的话语，心中讶异。
白素贞？为何易壬羲要叫这个名字？无名想着，也放出感知。
但却没有发现白素贞的踪迹。
这很正常，无名虽然天资强悍，但毕竟没有挂。
其感知范围虽然大，但也就是那些大小。
而白素贞早已经遁走百丈开外，逃开了无名的感知。
而易壬羲的小地图，呵呵，只要没有战争迷雾，在哪都能看见你。
易壬羲摸着并不存在的胡子，道：“白素贞，只要你出来，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能够快速恢复摩诃无量。”
话落，一道黑影突然蹦到他面前。
“速度不错。”易壬羲道。
白素贞周身黑雾萦绕，还有阻碍感知的能力。
无名试图探查，却被白素贞周身的黑雾干扰。
“为什么？”白素贞开口，语气犹如一个中年男人。
仔细听，与长生不死神还有些相似之处。
无名疑惑，悄然将手放在英雄剑上。
先前是为阻止易壬羲拿走神石而来，无名自然拿着武器，以防易壬羲不配合，必须要用武力。
易壬羲却不回答，反而道：“如果你愿意奉我为主，将地极摩诃无量的修炼方法交给我，我就告诉你。”
“呵。”白素贞一字以对。
易壬羲笑着摇了摇头，道：“白素贞啊白素贞，我佩服你。”
“你是一个女子，却想要做这神州万千历史英杰的第一人，开创一个公平民主的世界。”
“但我也可惜你，因为你不可能成功。”
“你太理想化了，甚至寄希望于达摩之心，那所谓的无敌武器。”
易壬羲说到这，冷笑几声。
白素贞无动于衷，她既自称为魔，就有受天下人指责的魄力。
就算易壬羲贬低又如何？她依然自信。
旁边的无名听着，第一时间抓住了“公平民主”和“理想化”两个词。
“你就是易壬羲说的那个，要铸造一个理想化的，额，政体，的理想化的家伙？”无名开口。
白素贞偏头，显然开始好奇无名所说的话的意思。
易壬羲负手，施施然于空中走动。
半晌，他道：“其实你根本不自信。”
白素贞无动于衷。
“你并不自信，自己可以铸造这个公平民主的世界。”
白素贞依然无动于衷。
“不然，你为何要将真面目蒙上？”
白素贞还是无动于衷。
“你自觉巾帼不让须眉，却不以真面目示人。”
“是因为你不自信，还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白素贞？”
白素贞周身的黑雾有了些波动。
并不是因为易壬羲说的第一句，而是第二句。
他心渡的秘密只有她与她的几个人形化身才知晓，易壬羲为何会知道？
而易壬羲还在说着。
“让我们想想。”
“一个女人，一个志向远大，一个观念与世俗不同，一个父亲逐出家门的女人。”
“一个与自觉同道中人的爱人一起努力，一个被深爱的人背叛，一个被爱人下毒害死的女人。”
“一个侥幸存活，一个十日悟得地极摩诃无量，一个不得已之下，以他心渡传承自己精神的女人。”
“一个志向远大，自信精神传承不灭，想要颠覆世代皇权的女人。”
易壬羲抬眸，看着白素贞：“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原著之中，白素贞直到孔慈即将解开达摩之心之时，才真正将自己的目的与身份道出，并亮出真面目。
“继承了白素贞精神与名字的家伙，你不自信。”易壬羲道。
“他心渡只是催眠，而非真正的轮回转世。”
“我想，真正的白素贞最初创造他心渡的时候，应该并不完善。”易壬羲嘴角带着些许笑意，“所以，他心渡虽然让你继承了白素贞的精神。”
“但你这个，生活在皇权之下的女子，却也影响了白素贞的精神。”
“你的世俗观念，让你渴求白素贞所畅想的世界，却不敢去践行。”
“你只是个与白素贞面容相似的普通女子，而不是她。”
易壬羲面带怜悯：“所以，你不自信。”
白素贞周身的黑雾波动，透露出白素贞的情绪波动。
易壬羲说的话，无名只能说是懂一半。
但白素贞却知道，易壬羲所说，便是一代白素贞的经历。
而他心渡的说明，对，也不对。
他心渡确实只是催眠，最初被创造出来时，也确实不完善。
但这不完善，只是催眠的成功率不高，而不是覆盖精神的不完全。
所以，并不是二代白素贞原精神影响了白素贞的精神，一代白素贞，本身就不自信！
白素贞心中思绪纷飞，最终，她散开了黑雾，露出了自己那绝美的容颜。
面对着易壬羲，她凄凉一笑：“不是我不自信，是前辈她……”
“本就不自信啊！”
易壬羲眼里闪过一丝可惜：“因为长生不死神？还是其他？可惜了，一个千古少有的女子。”
白素贞既然开口，便也接着说下去：“当初，前辈濒死之际，创出了地极摩诃无量，延续了生机。”
“但她本就将死，故而在一次灵感中，创出了他心渡，将自己的精神传下来。”
“我很幸运，成为了前辈的后继，但我也悲哀，因为前辈的不自信，也传了下来。”
白素贞凄然道：“我不是前辈，就算有她的思维，也只是做到了完善六大魔渡，却无法进一步做到前辈曾经的壮举。”
“而前辈的那丝不自信，也影响了我，自此。”
易壬羲摇头叹道：“毕竟是一个妄想。”
“一个违背如今所有人观念的妄想。”
“白素贞既然没有看见过曙光，又怎会真正相信这个可能。”易壬羲思及前世，叹道。
纵然前世有再多的不好，但，也确确实实是易壬羲经历过的所有世界中，最接近公平民主的一个了。
另外一个，是兔子帮的人类世界。
白素贞吐露出来，随即恢复了以往那副清冷的样子。
“那么，你说这些，只是想要让我奉你为主么。”白素贞道。
易壬羲慨然点头：“是的。”
“我绝不会。”白素贞道，“我的确不自信，但也只是一丝而已。”
“就算你揭露我再多的秘密，我也绝不会奉你为主！”
“更何况，你也不是那么全知。”白素贞嘴角扯动，蔑视一笑。
易壬羲突然突进到白素贞面前，然后右手按上了她的额头。
白素贞骇然，正要出手反击，旁边的无名却动手将她制住。
方才，易壬羲逼音成线，让他动手。
加上易壬羲突然动手，这才让早有准备的无名能够立即制住武功只低他一筹的白素贞。
易壬羲施展先前给风云浪三人传功之时，就曾展现过的魂传之法。
能够将选定的信息直接传输到他人的识海里。
这么说来，其实魂穿名不副实，因为易壬羲并不能把信息传进灵魂里。
他距离那个地步还远。
不过，这也是一个野望。
白素贞以为易壬羲想要强行控制她，便全力防护心神。
但易壬羲是以世界意境施展的魂传，这是和风云武道的神意不同的体系。
所以，白素贞虽然全力防护，却也免不了被一些信息趁虚而入。
而注意力集中防护，白素贞也免不了读取了这些信息。
随后，她呆住了，防护也松懈下来。
此后，更多信息传输进来，令其反抗逐渐减弱。
直至于无。
无名这时愕然，出声问道：“你真的不是将她强行控制？”
无名心善，先前易壬羲也是保证不是强行控制白素贞，才让无名动手的。
而今，无名不禁开始怀疑易壬羲到底干了什么。
毕竟他可是见识过易壬羲那漠视生命的行径。
易壬羲却道：“我还不至于在这件小事是扯谎。”
小事？无名嘴角一抽，白素贞一身修为已至武道金丹巅峰，可谓江湖绝顶。
除非江湖隐居了不知道多少的老怪物，但能和白素贞相比的，也没几个。
这如果是小事的话，那天底下什么事算大事？
但无名姑且相信易壬羲，他注视着白素贞，打定主意，要是白素贞表现出一丝一毫被控制的痕迹，就直接动手。
但白素贞逐渐回神之后，双眸却是定定地看着易壬羲。
“那……是真的么？”白素贞出声，隐隐有一丝哀求。
易壬羲传进白素贞脑海的信息，都是他挑选的前世的生活经历。
尽管有不少龌鹾暗藏，也可窥见易壬羲曾经生活的不如意。
但，毫无疑问，那是一个，比白素贞所设想的，还要接近公平民主的世界。
无名这时也好奇起易壬羲干了什么，易壬羲直接给他传了信息后，就来到白素贞面前。
“该叫我什么？”易壬羲和眉善目道。
“主人。”白素贞低首。
易壬羲点点头，随后道：“那是我曾经历过的，真实不虚的记忆。”
“我想，它在如何不好，也比你那空乏的设想要好。”易壬羲笑着。
白素贞此时坚毅地点了点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