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十分。
鼎盛园区。
后勤大楼，会议室。
如果不是沈放和佘化龙那边一开始搜查得太仔细，耽误太多时间，这会儿该叫午钱给午斤打电话去盘问刚子他爸了。
至于刚子他爸具体叫什么，长到这么大，陆丰也不知道。不止刚子他爸，野猪坳有一多半村民，他只知道叫什么叔什么婶，根本不知道全名。
不止长辈，就连刚子具体叫什么，他都不清楚。
“这么早来，什么急事啊？”午斤打着哈欠，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看了眼窗外。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提醒几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辰。
“是这样的……”
汤江波瞧出了午斤的不耐烦，但是来都来了，只得指着水瓢和柳孤影，将硬盘失窃和柳家大院的事，一五一十汇报给午斤。
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实话实说。
午斤一皱眉，“硬盘碎片呢？”
因为幻柔的存在，所以他对这事，并不是很担心。
人炸成肉沫，『破镜重圆』都能当场恢复，不止一次见识过幻柔施展这一招的午斤，对此一点儿也不担心。
他还专门问过幻柔，这一招有没有时间限制，比如离得越久远恢复越困难。幻柔的回答是只要零碎不缺，跟时间无关。
至于柳天行的死，对午斤来说不过是一个灵魂而已，换个人就是了。
反正到了最后，都要一起收割的。
换个年轻的家主，反倒好控制。
他身为一个大盗星人，对蓝星人的生死，共情不了一点儿。
“在这儿。”
高建国提着个大号的自封袋，双手拿着给午斤看。
在汤江波的说法里，柳俊林自责是他自己间接害死了爷爷柳天行，又感念马腾飞帮了个大忙，便交出了硬盘碎片，并过来认罪。
柳俊林本想找个人，将碎片修复的，但是摔得稀碎，还不完整，结果提前找好的人表示无能为力。
不然的话，这事就不给午斤说了。
这当然不是实话，而是后面要找理由拖延硬盘的恢复，还是要禀报午斤的。到那个时候，午斤可就不好说话了。
至于他窃取硬盘的原因，不过是一时脑子发热，想将交流会的视频剪辑了，发到他自己创建的网站上去，好增加网站的流量，来个先斩后奏。
关于网站的事，倒也不怕午斤去查，因为柳俊林真的新创建了一个社交网站，还有。
午斤注视着水瓢，眯了眯眼睛，“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找个人，非得自己动手？”
“鼎盛戒备森严，我以前时常来，要是被抓住了，也有借口脱身。”水瓢小心谨慎地说着提前商议好的词。
“算了。”午斤摆了摆手，“节哀！”
显然，他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用不了太久，在场的人除了他，都要死。置气和调查真相，以及还某个人清白什么的，对他来说都无赶紧要。
只要不闲得蛋疼，没人会在乎，刚杀的鱼，不久前有过什么惊心动魄的经历。
“谢宗主关怀！”水瓢故作松了一口气，脸上神色变得轻松了许多。
关于水瓢，陆丰问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能不能替代柳俊林的位子。
能用十五年的时间，让存在了二百多年的柳家资产翻倍，绝对是个商业天才。
幻柔给的说法是，一个人是条龙，一群人是条虫，这话其实并不适合多数人，但水瓢恰巧，就是跟这话极度契合的人。
没有光头和独眼龙管着，水瓢不但能独当一面，还能让人有意外的惊喜。
既然幻柔都这么说了，陆丰就只能选择相信她。
“好了，你们都休息去吧，天还没大亮。”午斤示意高建国将自封袋放到桌上，“马副宗主留下。”
其他人一走，汤江波吞了吞口水，心里有点儿虚。
这是魂宗宗主和魂殿殿主，第一次面对面。
“为什么要杀柳天行？”午斤拿起自封袋，在手里翻看着。
他关心的，并不是死去的柳天行，而是活着的马腾飞。
马腾飞是奔着杀柳俊林然后用搜魂术去的，根本不能一招杀了柳天行。
“禀宗主，当初我马家在这榆州城崛起的时候，就属柳家下手最狠，我一个堂弟，就是死在柳家人手里。”
汤江波低着头，回忆幻柔提供的信息，“所以见到柳天行替柳俊林挡刀的时候，我非但没收手，反倒加重了力道。对不起，是我响起死去的堂弟，还有那些绝望的苦日子，一时激动了。”
“原来是这样。”
午斤将自封袋放下，起身拍了拍汤江波的肩膀，“你要是早说这事，我就不给柳家那么多资源了。柳家有没有，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谢宗主！”汤江波心头一松，心说这算是糊弄过去了。
因为实力的差距，再加上水属性太垃圾，面对午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应该的，修复硬盘的事，你通过幻灭大人，联系圣女吧。”
“好。”
汤江波看了看窗外，“时间还早，宗主可以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好，辛苦你了，尤其是交流会期间，忙前忙后的。”
午斤点头，拍了拍汤江波的肩头，“对了，你堂弟叫什么名字？有时间的话，我去祭拜一下。如果没有他，想必我也找不到你这么值得信赖的帮手。”
“哦，他叫马腾跃。”汤江波回道：“葬在南郊的坤公山。”
午斤点头，“嗯，好。那你也回去休息吧。我看你的黑眼圈，又是一夜没睡吧？”
“没回去睡，被他们给吵醒了。”
为了今晚的行动，幻柔的确是在园区内，给马腾飞弄了个熟睡当中的幻像。
马腾飞夫妇那边，幻柔也盯着。等行动结束，将有必要告诉他们的事一说，不会出任何问题。
这还得感谢幻柔，如果不是她非得去马家做客，马腾飞夫妇也没可能太配合。就是配合，也要说给午斤听。
“哦，那你回去睡吧，我真没睡够。”午斤又打了个哈欠。
“好，宗主再见！”
说完，汤江波拿着装有硬盘碎片的自封袋，转身出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