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三听完丁黑的一番话,略微琢磨了一下,也觉得有些道理。
最近这段时间,他放丢了太多的钱,哪怕能把赵立坤的这笔钱要回来,也只能算是止损,并不足以平息周老二的怒火。
但他如果可以赚到一部分利息之外的钱,让周老二知道这个行业真的如他所说,可以带来暴利的话,对方的想法搞不好就会有所改观。
想到这里,周老三抿着嘴唇说道:“你真觉得,这条路能行得通吗?哪怕这伙人真的有问题,赵立坤也是跟他们签过合同的。”
“老周,你好歹也混了这么多年,为啥就这么天真呢?赵立坤如果真想通过司法手段解决问题,何必弄一群小混混去工厂?直接等你去闹事,然后找人报案不就好了?”
丁黑子不以为然的说道:“现在你是要账的,他们是欠钱的,如果你不表现的比他们更狠,这些人怎么会怕你?又为什么给你钱?”
“行,这事听你的!”
周老三已经在那边吃了瘪,如今唯一的依靠,就只有丁黑子一人,思维自然也受到了他的影响:“这事继续办没问题,但你必须得帮我,凭我自己一个人,可撑不起来这局面!”
“你尽管放心,你给我的钱,就是为了干这个的人,我既然收了你的钱,就会挺你到底。”
丁黑子笑呵呵地说道:“我估摸着,他们肯定不敢等到明天早上,今晚之前人就会撤干净!你尽快找一批人,准备过去接管工厂吧。”
“我找人?”
周老三皱起了眉头:“你刚说完这事会管到底,怎么又把皮球给我踢回来了呢?”
“废话,我的人都是端枪的,不是底层的小傻篮子,这种跑腿打杂的活,你还想让我的人去做?”
丁黑子江湖气很足的说道:“放心,只是让你找一些撑场面的人,到时候我亲自带人过去压阵,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
“好,那我听你的。”
周老三见丁黑子对这件事如此有信心,紧绷的心弦放松了不少:“既然要整,那就狠点整着,这次我不光要赵立坤赔钱,还得让这孙子跪在前面求我!”
“呵呵,只要事情顺利,你让他管你叫爹,他都得挺着!”
丁黑子咧嘴一笑:“那就先这样,你尽快叫人把剩下的钱给我送来,今天厂子里已经响了枪,我得给下面的兄弟们发点红包压惊!”
周老三见丁黑子把事情办得挺漂亮,也跟着放下心来:“行,你把地址给我,我尽快安排!”
……
电话另外一边。
丁黑子挂断周老三的电话后,对车里的众人笑了笑:“今天的事情办得不错,雇主已经把尾款送来了,等钱一到,就给你们分了!估计明早之前,咱们这边都不用干活,下午没什么事的,可以跟我去足疗店,做个按摩打打牌。”
“黑哥,我就不去了!”
副驾驶的青年扭头说道:“晚上我有个同学聚会,得去参加!”
“我也不去,我得陪我对象!”
“我也有事!”
“……”
丁黑子话音落,他们这辆车里的五个人,除了小挺之外,其余的人全都找借口给推了,因为丁黑子这人办事不讲究,虽然今天追账的钱,他拿了大头,但是到了足疗店,八成不会结账,而是要在他们当中抓个冤种。
他不仅容易跑单,赌品也特别差,跟下面这些兄弟打牌,赢钱了怎么都好说,如果输钱了,动不动就急眼,赖账更是常有的事。
综上所述,丁黑子张罗着要去按摩之后,算上小挺在内,只有四个人愿意跟他过去,周黑子也让司机把车开到城东,去了一家足疗店,这家足疗店的规模还行,总共有上下两层,而且里面还有专门的棋牌室。
一行人到了洗浴之后,连找姑娘带按摩,又在里面吃过晚饭,便聚在棋牌室里打起了麻将。
牌桌上,小挺喝着茶水问道:“黑哥,你说咱们占了食品厂,赵立坤真能给钱吗?”
“赵立坤给不给钱,这都是次要的,他厂子里的那些设备,划拉划拉也能买个百八十万,地皮拿不走,但咱们可以拆设备……八筒。”
丁黑子丢出一张牌,淡淡说道:“今天周老三的人,在食品厂被人给打散了,把他的脸都给摔在了地上,周老三只要不是傻逼,肯定能明白,凭他身边的人成不了事,只要这钱要回去,他肯定会依赖我!一个没什么能耐又有钱的老板,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只要我好起来,你们都能跟着沾光!”
“咱们跟周老三在一起,充其量也就是给他追账,今天忙了一溜十三遭,我们每个人才分了不到两万块钱,这有什么意思?”
旁边一个方脸青年不以为然的说道:“依我看,咱们还不如自己干私活来得痛快呢!”
“你啊,眼界还是窄!谁告诉你,我要一辈子给周老三打工了?”
丁黑子舔着嘴唇,十分阴损地说道:“现在双方刚合作,他是我的老板,等我把这生意摸熟了,谁给谁干活,可还不一定呢!”
……
就在丁黑子等人聊天的同时,一辆没挂牌子的捷达轿车,也缓缓停在了楼下,开车的张锡年把车停在路边,从兜里掏出口罩和白手套,对副驾驶的张锡岁说道:“你留在楼下等我,事情办完咱们就撤!”
“不行,我得跟你一起上去!”
张锡岁虽然平时不着调,但是面对今天要办的事,还是充满警惕的:“丁黑子的口碑虽然不好,但名声还是挺响的,他在食品厂那边已经开过枪了,你一个人上楼,万一他们要是反抗,连个帮手都没有,太危险了!”
“怎么出来之后,你这胆子还变小了呢?”
张锡年不屑的笑了笑:“一群土流氓,能把我怎么样?”
“你别忘了,没跟陆涛之前,咱们也不过就是几个地痞,而且混得还不如丁黑子呢!”
张锡岁打开手套箱,在里面抽出了一把锯短的沙喷子:“这事没得商量,我必须跟你一起上楼!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叫我怎么跟老三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