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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名心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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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蓝花镇下寻栖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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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语:关于戏宰,读者诸君请勿受其言语蛊惑,亦勿沉溺于对该角色的认同当中。) 戏宰说道:“我违背了世俗正统的权威,称之为普世之善的名义。为此,法律之主,万民之仆,必当对我心生厌恨。我像是一本恶俗的禁书,一杯剧毒的烈酒,一定将受到唾骂,也许人们将要把我埋葬起来,抛到深井,牢牢地封存。说出黑暗,就是光明,只是深邃之处,更加难以忍受,常常伴有堕落的危险。自古及今,诸多伟大智者虽见解不同,常有争论,但几乎皆可视作知恶向善之人,我则相反,是知善向恶的。为避免混淆,应先强调说明,我没有某些伟大智者造福世界的愿望,更不与他们同路,我走的是一条阴森幽暗的道路。”他看着戏宰说:“这些暂时还不足以用三言两语解释,今后你会知道的,眼下我们还有别的事情。有什么其他的疑惑,你可以询问羲然。” 牧清歌不再追问,道:“好吧。” 迎着无比壮丽的天穹之光,广阔的世界浮现眼前,巍峨的群山犹如殿堂庙宇彼此相连结,葳蕤苍翠的草木攀升崖壁,错落有致地分布,弥望的是绚烂的云海,以及山谷之底,骤然的狂飙席卷而来,浩浩荡荡驰过斑斓丛生的山间。 虽然天空的一轮金日照得热烈,却不灼伤娇花嫩蕊的美色。 “扶摇长风,荡漾天波云海;苍穹明光,照耀春年花开。”戏宰轻声吟道。 航行的飞船暂时来到一处景色宜人的山麓下,羲然说:“伏悠先前来到这儿附近玩耍,我们接他回去吧。” “好。”戏宰说道。 牧清歌问他:“伏悠是谁?” 戏宰说道:“和你一样,都是我找到的与魇气契合的人。他也拥有越阶战斗的能力,是我在虚渊找到的。” 说着,见一少年忽从山丘旁的灌木丛边,沿着一排橡树走来,一袭青衣打扮,容貌俊逸清秀,眼眸清澈,约和牧清歌一般年纪。他见了戏宰,从山丘小跑过来,打招呼道: “公子,你回来了。你先前做什么去了?”他笑着问道。 戏宰抬手介绍道:“他叫牧清歌,我救他去了。” “哦?”伏悠听了这话,视线打量在牧清歌身上,有些好奇,“什么人能值得你去救?” “你好。”牧清歌和他打招呼。 伏悠也还了一句“你好”,然后道:“这么快就要回宫廷了吗?好不容易才出来,不如我们多去玩玩吧。我听说奥弗特尔丁根镇附近有些买卖甜点的小商贩…嘿嘿,我没带钱,公子,你给我点呗。作为报酬,所有的食物我都先吃一口,我一定把最好吃的留给你。” 戏宰说道:“我不饿。” 伏悠说道:“你还是吃些吧。你不比我们,哪怕你有一阶修为都可以不食五谷,可是你半点玄力也没有,不吃东西身体会饿垮的。” 怀岐上前也说道:“是啊,公子,还是吃一些吧。” “好,走吧。”戏宰说道。 牧清歌问道:“这地方叫奥弗特尔丁根镇啊?” 伏悠说道:“是啊,这一片地方,从那儿的森林,到那一边的山峰,还有这儿的居民,这一排排的房屋都是的。”他边说着边指起来。 “怎么了吗?”羲然问。 “没什么,”牧清歌说,“只是想起来了以前,我无意间捡到了一株蓝花,想着要养一养,来到了这儿也算有缘,”他将那一株在黄昏下采撷的蓝花拿了出来,接着说,“不如就种在这儿吧。让它栖居在这儿,无忧无虑地生长。” 戏宰瞧了一眼:“奥弗特尔丁根?蓝花?真是有缘分,真巧。”他接着说道:“蓝花,浪漫的象征,倏忽即逝的梦幻。寻不到归宿的乡愁。” 羲然看了一眼那朵花儿,说道:“颜色很明艳。” 怀岐说:“只是平平无奇的花。” 牧清歌将花儿栽种小土丘下,有盎然的枝叶作为帐篷,还有檐角一样的土丘边缘为其遮风挡雨,松软的土壤铺了绿茵茵的草地做它的温床。 伏悠说道:“公子,我载你过去吧。” “不必,”戏宰抬起左手,无名指上花纹精致的银色戒指闪烁清纯之光,他说:“走吧。” “好,”伏悠答应了一声,“我在前面带路。” 羲然对牧清歌说道:“我载你一程吧,你现在实力不足,外面对你太危险了。” “有劳了,多谢。”牧清歌说道。 五人一起到了一条宽阔的街道,古朴的石砖铺成的道路,两旁有商贩在做生意买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伏悠说道:“公子,给我钱,我帮你品尝小吃去。” 戏宰递过去一张卡牌,道:“钱财都封存在里面了,自己用。” “好的。”说完,伏悠脚下一遛烟儿,便飞也似地去到前面。他对摊位前的诸多食物指指点点,道:“这个,这个,这个也要。” 他一手拿着烤肉,一手拿着糖葫芦,四处打量,长街的人群络绎不绝,居民的房屋排列整齐,而其他的建筑则错落有致,圆拱尖顶的塔楼,以及涂抹粉末的浮雕。 在如此一幅和谐宁静的图画前,羲然微笑道:“如果可以一直这么生活,该有多好。” 怀抱了一大堆食物的伏悠像技艺精湛的猎人,满载而归,有些傻傻地笑着:“公子,你也尝尝,这个可好吃了。”他对羲然也笑道:“来,你也尝尝。” 他将食物一一递了过去,给了牧清歌一袋子山楂味糕点。 “谢谢。”牧清歌接了过来,用竹签扎起一块点心。 “回去吧。”戏宰拿起一袋抹茶味软糖说道。 “不多待会儿吗?还有好多吃的没试过呢。”伏悠说道。 羲然微笑道:“等回了宫廷,什么甜点任你挑选。” “好。”伏悠将食物兜得更稳当些,一些放入玄囊,一些边走边品尝。 走到空旷的地方,羲然召来飞船,五人一同踏台阶而上,驾起长风,扬帆远航去了。 “这儿距离宗界已经不远了。”羲然对牧清歌说。 经过一处荒凉崎岖、晦暗阴森的原野时,一条宽阔的大河流淌,森冷的气息从那晶莹的银色长河吞吐,滔滔不绝地漫过,犹如霹雳凿开一样,啮噬大地。 “那是葬念之河,是一条极度危险的河流,威力甚至足以杀死三十六阶的术士,并将尸骨冲刷殆尽,化为粉尘。”羲然指着那宽阔的银色大河,对牧清歌说。 “嗯,真壮观。”牧清歌向那儿看了去,问:“可以多和我说说戏宰和他父亲的事情吗?或者有关宗界宫廷的事情。” “好,”羲然说,“那说说玄魇宗界的王,建造宗界之初的事情吧。弥桑的每一场战争,都是以弱胜强,当初谁也不把他当回事,可是现在谁也不敢小觑他了。我和你说过,魇气是他的特殊能力,他打败敌人以后,就会用这种能力奴役他们,将他们化为奴隶,因此,纵然有百世之业,一朝败于他手,亦沉沦复归于一无所有。弥桑,他现在是我的王了,我从前,现在也是这么想的,他是最能将世界治理得好的人,或者说,他是有行善之能,而我向善之心。我和你讲,这个世界从最原始的时代开始,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世界将实力至上定为至高无上的法则,尤其是那些贵族,更是如此认为,将此奉为圭臬。因为这是那些贵族得以继续持有权力的保证。我憎恶这件事情,但也无可奈何。弥桑殿下的宗界,虽在明面上的实力,于十九宗界中排名第四,但论财富,却是排第一的。能源,就是钱财,殿下他有一种可以将能源循环利用的手段,也就是说同等份量的能源,在他的手中可以循环回收,发挥更多的价值;另外,他创造了世界航路,这是现在世界上最强的航行能力,可以随意地穿梭世界,去往任何地方,所以商会非常需要这种能力。此外,他非常擅长经营,但他不是商人,也从来不和谁有雇佣关系,因为他是奴隶主嘛,整个宗界都是他和戏宰公子的奴隶。他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创建一个如此强大的宗界,甚至财富远比其他任何一个宗界更庞大,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说到此处,羲然叹了口气,道:“可惜他是一个知善向恶的人,他和戏宰公子一样,有极其强烈的纯粹恶意,甚至宁可和其他的立场为敌,也不向善。你瞧这儿,这儿附近已经是玄魇宗界的领土了,当初这里何等崎岖荒芜,是亡命之徒的流浪之地,可是他已经在此建造起了一个如此强大的宗界。” “我们快到了。”怀岐走过来说,他的容貌虽隐藏在面具下,却仍旧无形中给人以阴冷森然之感,令人视线触之悚然。 “嗯。”羲然望向远方,景色愈加明丽起来,一扫先前愁云惨淡的阴霾,飞船驾起的长风驱散笼罩的灰暗。 伏悠走来说道:“回去以后,我们可以多吃些好东西,公子的手艺可好了,他做的糕点最好吃了。” “谁?”牧清歌问道。 “戏宰啊。”伏悠回答,“不过他是我的主人,我是奴隶,平时我们几个称他公子,宫廷里的奴隶,就是其他仆从,一般称他主人或是殿下。” 羲然说道:“你也别总是想着吃啊。” 伏悠说道:“我喜欢吃嘛,以前都没什么机会,现在一定要好好享受。” 羲然给牧清歌解释:“伏悠是公子从虚渊救出来的,是孤儿,从前日子过得很是贫苦,常常忍饥挨饿。” “我也差不多。”牧清歌说,“我也是在街边乞讨,但是偶遇了戏宰,他给了我一笔钱财,从那以后,我可以修炼了。” 羲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牧清歌问道:“对了,我先前察觉到了,但是没有说,你身上的气运为什么这么强?在我见过的人当中,我极少感受到如此强大的气运,只有那实力最为强大的那些人身上才出现过。” “什么气运?”牧清歌说,“我不知道,只是我偶然听人提起过,就像那个位面领主。” “强大气运对术士修炼益处极大。”羲然说道。 伏悠插话道:“你叫牧清歌?” “是啊。”牧清歌看向他,“怎么了?” “你是什么时候遇见公子的,他是如何帮你的?”伏悠问道。 “大约两年前,秋末的时候吧。” “和我差不多。”伏悠再问:“你多大了?” “十四,不过我和你一样是孤儿,不太清楚自己的生日。”牧清歌回答他。 “和我一样。”伏悠说,“我是父母病死以后,才沦落街头的。” 牧清歌说道:“我是被遗弃,在一个凛冽冬日被遗弃,从一条冰河漂流下来的。这些是我后来听说的,我有一段时间在孤儿院,但是后来孤儿院倒闭了,我那段时间无法修炼,只能沦落街头了。” 几人胡乱闲聊几句,戏宰走了过来,说道:“前面到了。”他看向牧清歌,说道:“一会儿让羲然给你安排住的地方。” 羲然说道:“好。” 飞船停泊在一处山崖,环形的山势犹如港口,戏宰与另外四人自台阶而下,经过一块石碑,自此远望群山间,景色袭眼帘,宫殿错落在望。 “到了,这是玄魇宗界的都城,玄仪城。”羲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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