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传回消息慢,但在几日前,眉州城也已传来了,关于这两位才子的盛名。
在文人雅士的圈子里,他们兄弟俩可谓是名声大噪,虽然普通百姓可能对此并不清楚,但青云作为一位经常和大户人家打交道的人,自然早有耳闻。
尤其是在注重读书的家庭中,苏家甚至已经成为了,许多人仿效的榜样。
而苏家一直保持着低调的态度,自归来,就没有接受过任何,旁人邀约做客,也未曾出席过任何雅集活动,原来是因为家中有亲人去世。
青云心中又自嘲地想:‘这还怎么比?士农工商来说,苏辙排在最前,自己是在最末",这一波输的彻底。
青云呆呆的望着苏辙,眼神中透露出一系列,复杂且矛盾的情绪。
羡慕、敬佩,甚至有一丝嫉妒。
凭什么好事都轮到他了?呜呜呜,与之相比,自己那优秀的经商天赋,却好像相形见绌。
“他这么低调,有内涵,还长的高,家世好,文风好。”,青云心中不断地嘀咕着对方的优点。
他看苏辙身材高挑,整体气质,也算潇洒飘逸,给人以文雅轻盈之感。仿佛是戏里风度翩翩的俊美少年,既有书卷的深厚,又不乏儒雅隽永。
就越看,越觉得和陈圆圆配的一脸。
“啊,呸!”青云暗自唾弃自己的思绪。
他在心底腹诽,这可是陈圆圆的相公,他的假想情敌,怎么自己竟开始在心底里夸赞起他了?
然而,即便是这样,青云仍不得不承认苏辙的卓越与优秀,他也确实是个才华横溢的后起之秀。
只见青云沉默良久才开口,朝苏辙咬牙切齿的问,“只是前五甲而已?”
他带着不甘心的情绪,然而却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只见苏辙点点头,对于自己取得的名次,不甚在意。
他更在意的是,对方和陈圆圆是怎样认识的。
苏辙终于问出,刚刚一直没有问出口的那句话,“不知你与圆圆,是如何相识的?”。
青云想,不能说实话,陈圆圆让自己瞒着家人,肯定是有她的道理,于是磕磕巴巴说道:“就…她来过几次戏班,看戏而已。”
沉浸很久的翠果,听到他们的话题,自己终于能插上嘴了,也说道:“是呀,是呀,那处贾宝玉和林黛玉的戏码,真的很好,我也推荐你去看,百看不腻,好多,好多人,看了都说好,还有那本书……”
青云在桌子下,踩了翠果一脚,打断了她的话,“嗯,翠果儿,奶茶还要喝吗?我看这店里,还有茶点,你吃不吃?”,他那温和的语气,好似个善良的老父亲。
青云用眼神示意翠果别乱说话,他怕翠果一会儿把陈圆圆的老地儿掀了。
翠果瞪着两个圆溜溜的眼睛,看向青云那双和蔼的眼眸,不明所以回答:“吃,吃吃。我吃。谢谢班主。”
刚刚她还在想班主,干嘛好好的要踩她一脚,原来是看她光喝茶,不吃点心,要投喂了,感恩的心。
青云也不知道翠果看没看懂,他刚刚的眼神示意,反正待他叫了一盘糕点后,成功堵上了翠果的嘴。
苏辙在那儿,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原来如此,因戏相识。”,刚刚他想了又想,觉得圆圆不是那样的人,想来他们也并不太熟悉,只是今日碰巧遇见了吧。
思及此,苏辙终于释怀,刚刚所见那一幕。
青云为了转移话题,又问苏辙,“今年的制举问题,你是如何作答的?”
苏辙侃侃而谈,抛开了感情的纠葛,开始热络地讨论起,所写内容。
苏辙说到自己的擅长领域,那种自信而闪耀的样子,让青云不禁感到眼花缭乱,被他的才华深深吸引。
不自觉就夸赞道:“子由,你敢于秉笔直言,真是难得啊!”
青云又在心里由衷赞许,‘真厉害啊,真厉害,他牛啊,敢写出那样的答卷。"
苏辙以谦和之态表达道:“我的答卷,自是不如哥哥的文采与见解的。”
青云感叹苏辙低调,忍不住说道:“哪里哪里。你比你哥哥,年龄还小三岁,岂知往后成就,不如兄长?”。
然而,话音刚落,青云就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恨自己,竟不由自主地开始拍马屁。
苏辙听到青云的话后,微微一笑,轻松回应道:“青云兄过誉了,学海无涯,我仍是扬帆在探索。兄长才是真正的学者,我还有许多要学习的地方。”
青云面对苏辙那非凡的气度和文雅的风采,他逐渐败下阵来。
他实在难以抗拒那种,由学识所散发出的独特魅力。
尤其是苏辙那沉稳从容、文言文语般的谈吐,更让他感到…相见恨晚啊!
早知如此,或许不该觊觎他的家妻?不该对她心生妄念。
可既生瑜何生亮!
青云心中充满了落寞与无奈,感觉今晚又要一个人去酒馆买醉,借酒消愁了。
老天爷,总爱和他这个人,开玩笑。
见不得他优秀是吧?
青云心中思量,‘不过也是自己的眼光好呢,看上的女子,她的相公也是厉害角色。
她厉害,她相公厉害,她相公的哥哥也厉害,连她公公都是人才啊。"
唉,而他家为何只生出自己一个人才,青云也想要个哥哥了。
两人这次交谈起来,没了刚刚的针尖对麦芒,反而坦荡很多。
说到外地游历的趣事,苏辙更是兴起,与他谈论起父亲曾提到的读书不能读死书,曾教育他与哥哥,“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的那番话。
人比人气死人,青云想了想自己的老爹,上次过节回家对他的一通嚎。
他都没脸和苏辙说,他父亲如何如何。
他爹上次居然说:“孩儿啊,你能不能回家,带回来个娘子来?你是不是生性冷淡,不爱女人?那怕你是断袖,下次你回家,随便拎个男人来,我都认他是我孙儿。你别再占着茅坑不拉屎,我已年过半百,偌大的家产,都要没有儿孙继承了。”
都说他会唱戏,会唱戏。他看老爹嚎的时候,比他还会唱戏呢。
就这爹,能讲出来炫耀吗?
青云只能眼睁睁看着苏辙高谈阔论,好不快哉。而他只能笑而不语,内心唾弃自己的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