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掌司，你们御灵司衙门的规矩就是张嘴就来吗？”
张兴石拳头微握，紧紧地压在桌面上，一副随时要拍案而起的样子。
“张大人，”
“你倒是先听我手下的御灵师是怎么说的。”
“哼，污蔑朝廷命官是什么后果，在座各位应该都很清楚。”
“张知府，你信不过杨玖辰难道还信不过本官和都指挥使大人吗，若是没有依据，我们二人绝不会采用他的说法。”
孙应飞说完话后，副帐中央本来紧闭双目的杨玖辰把凡铁剑抱在胸前，软玉剑柄正好遮住了左脸。
他幽幽地睁开眼睛，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道：
“知府大人应该从大御主处得到了一个玉制的火凰把件，那里面封着神火。”
张兴石闻言脸色一变，
“本官不认识什么大御主，你说的什么火凰把件我也……”
杨玖辰定定地看着装作自然把手从桌面上拿下去的张兴石道：
“知府大人请三思。”
“什么意思？”
“看来大御主并没有知府大人说过那火凰神火的弊处。”
“再说一次，本官不认识大御主！”
见杨玖辰弯弯绕绕迟迟不肯说出要紧的信息，张兴石有些不耐烦：对面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竟然在激将他。
杨玖辰无所谓张兴石会不会被他的话给激到，当然如果张兴石能主动说出昨晚的实情更好。
“那我换种说法，
知府大人不认识大御主，但是大御主认识您，昨晚大人返回青州城后，大御主还帮大人您加固了火凰把件上神火的封印。”
说完这些后杨玖辰便不再继续，张兴石本以为杨玖辰不过是用道听途说来的真假参半的消息在诈他，可在听到杨玖辰提到昨晚在青州知府衙门的事后，张兴石的背后却泛起一阵恶寒：
他昨天晚上回到青州城后只见过一个人，可那人是虞北军营孙统领的旧友叫林维继…………
“孙统领…十九年前的蜀州诛叛战…战场上的故友，林维继……”
“难道，难道林维继就是你们所说的大御主？！”
张兴石先是自顾自的碎碎念，然后如同焦雷轰顶一般喊出了林维继这个名字，最后他一把抄起桌上在自己监督下整理出来的虞北军营的修行名纪四处翻找了起来。
杨玖辰见张兴石松了口，便继续说道：
“大御主是用林维继这个名字和大人来往的吗？”
“还有，就我的观察，大御主加在玉火凰上的封印是临时的，而火凰中的神火失去封印后会反噬到携带者的身上。”
“知府大人胳膊上昨天应该被烫到了吧？昨天在军营是封印减弱再加上军营中怨气的原因，神火才不安定，
如果玉火凰上的封印全部破碎，神火会直接把携带者烧成灰烬。”
一旁的张兴石好像没听到杨玖辰后来的话一般，依旧专心的一行接着一行的看着修行名纪。
文臣则有些玩味的看着杨玖辰，他心里清楚，杨玖辰又开始吓唬张兴石这个不会修行的人了：
那玉火凰中的神火如果被释放，就按现在持有玉火凰的人也就是张兴石的魂魄强度，神火最多被激活到能烧化人的半截胳膊而已。
青州布政使孙应飞也盯着杨玖辰的脸看个不停，不过他的注意力除了被杨玖辰的话所吸引，其余的都在对方被软玉剑柄遮住的左脸上。
孙应飞能看到杨玖辰刻意藏在剑柄后面的左眼是琉璃色的，那种灵力光芒他好像多年之前在都城的什么地方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众人各有所思时，张兴石忽然激动出声：
“孙统领十九年前参加诛叛战时，是代表青州援助赶到南水县的，青州援助队伍中并没有叫做林维继的人……”
“应该是孙统领到达蜀州南水县后才从别的军队认识的吧。”杨玖辰接话道。
“十九年前驰援蜀州南水县的军队中，除了都城的武威军外，便是修行之风最盛的青、雁、岷三州以及和蜀州相接的泰、庭、祁三州各出了一支由御灵师带领的百人队。”
文臣摩挲着下巴，继续说道：
“张大人，你想一想孙统领之前都和你提起过这个叫做林维继的故友的什么事？”
张兴石下意识的把玩着藏在袖中的玉火凰，一边回想着自己和林维继的三次正式见面和孙统领口中有关那人的只言片语：
“蕴神峰，”
“一个半月前我在虞北军营外的马槽坡第一次见到林维继时，他正在马槽坡和孙统领喝酒。”
“那林维继看上去比孙统领年轻许多，感觉和文掌司是差不多的岁数，我问起来他就说是修行的缘故所以皮相老得慢些。”
“他们二人当时正在讨论的是蜀州南水县的蕴神峰，那是他们二人结识的地方。”
“在第二次见面时，林维继便把这玉火凰交给了我。”
张兴石说着把袖子中的玉火凰取出来放在了桌前给众人看。
杨玖辰依旧用凡铁剑的软玉剑柄遮挡着自己的左眼，他眼神凛然的看着张兴石拿出来的玉火凰道：
“知府大人，林维继是在虞山地动之前的第几天把这玉火凰交给你的？”
张兴石听到杨玖辰这么问他先是一愣神，然后忍不住带着惊讶的口吻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是在上月二十七虞山地动之前把玉火凰给我的？”
“知府大人先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拿到的玉火凰。”
杨玖辰有样学样，学着刚才文臣在外面给青州御灵师施加灵压的样子故意给了不入修行的张兴石一点压力。
在张兴石听来杨玖辰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不悦和不耐烦，他只觉得自己必须马上回答杨玖辰的问题。
“二月二十五孙统领休沐那天。”
二月二十五，还真是那天……
杨玖辰心中感慨了一下，然后回应副帐中的各人道：
“虞山地动邪魔外泄一事恐怕也是大御主设计的。”
众人闻言果然你看我我看你，露出了些不解的神色。
大御主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