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起身，窗外已经暗了。
宽大明亮的落地窗上，倒映着苏妤姣好的身影，她看着倒影愣了好长时间，随着道：“真脏！”
她也觉得。
最后还是套了一款长衬衫，但是遮不住细白的长腿，在衬衫下晃了又晃，苏妤坐在阳台乘凉椅上，看着路上的霓虹灯光。
变换着五彩的颜色，将她的面庞也跟着变换。
手机进来一个电话。
是外国号码。
指尖的烟塞进嘴里，用牙齿叼住，苏妤摸着手机摁开，含糊不清道：“谁啊。”
“你的外卖还要吗？”
“不是我定的，你去找订餐人。”
“哎别挂，我是何启赫。”对面急了，他又道：“当时他在，我也不敢多说话，你还好吧？”
隔着电话，都能听到苏妤满满落寞的声音。
苏妤已经筋疲力竭，她道：“何启赫，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能借给你。”
“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对何启赫来说不是难事，他轻而易举的答应下来，笑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当然可以了，大恩人，保证让你满意。”
临回国之前，苏妤还去找了腾重告别。
病房内，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刺鼻难闻。
但是苏妤问起来觉得莫名安心。
腾重正在看病历，听到苏妤说她要回去，立马一蹦三尺高，作势拦在门口不让她走：“小妤妤，你如果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还不是那个冷面神让你回去？可千万不能听他的！你好不容易学的医术，就这么浪费了？”
苏妤行医问药也学习不少年，腾重身居高位，第一次见像苏妤这样有天分又勤奋的人，自然十分宝贝着。
他动作太过猛烈，把身后的白大褂都划破一道口子，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师傅。”
没人的时候，苏妤还是冻得尊师重道，只是声线里带着淡淡的无奈：“你就不用劝我了，对于我而言，该选择什么路，不是我自己能做的。”
“回去，也挺好的。”
当年苏妤不辞而别回国，所有人都说她忘恩负义，腾重却知晓，苏妤身上有太多无奈，他跟着叹了口气，也并不多言。
只觉得可惜。
一下午的时间，苏妤都躲在腾重的办公室里处理病历，帮病人配药，哪怕是忙的脚不沾地，心里却觉得是忙里偷闲，开心极了。
周明良静养，就需要腾重多加照拂。
苏妤临走前也和他打个招呼：“师傅，我知道和你说这种话实在是不合适，但是周前辈对我未来的发展很重要，就麻烦师傅了。”
腾重一口答应下来。
出国是四个人。
回去依旧是四个。
何启赫的座位在苏妤的后面，时不时摸摸扶手，又研究按摩椅是怎么用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还头一次做头等舱呢，这个椅子是怎么用的？”
江婉嫌弃的白眼都快要扔在他身上，笑的不动声色，看向苏妤问着：“苏小姐是在哪里认识这么有趣的人？真有意思。”
表面上说是有意思，话里话外都再说何启赫没见过时间，丢脸丢的厉害。
苏妤小脸上带着眼罩，已经遮住了大半张样貌，薄唇一张一合道：“何启赫，把你没出息的样给我收拾起来！”
何启赫弱弱的答应下来：“知道了。”
头等舱一路都安静。
只有何启赫没见过世面的声音此起彼伏。
好在苏妤最后睡着了，并没有起来撕烂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