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苦。
但之前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情况，顾奶奶只觉得药片堵在喉咙处，卡着咽不下去。
从顾寒谨接手顾氏集团的时候，顾奶奶就料到会有那么一天。
没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
顾奶奶老态如钟，眼底最后的光也磨灭了：“你这样，让我死后，怎么面对你父母？”
苏妤前进的脚步硬生生顿住。
都是家事，她没必要去掺和。
直到柔软却不失力量的声音响起，才引得苏妤的注意。
苏母照顾病人也有了经验，顺手剥了橘子递到顾奶奶手边，叹了一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做长辈的，确实不能插手太多。”
苏妤心里一紧，妈妈怎么来了？
橘皮被轻易拨开，青涩的汁水四溅，客厅里满是橘子酸涩的清香。
嫩黄的橘瓣递在顾奶奶手边，她轻扫了一眼，并未接过来，话里有话的敲打着：“你也知道这句话，但我记得你当时给苏妤送药，送的什么药来着？”
话说一半藏一半。
却也起到了震慑的作用。
自从苏家败落之后，苏母再也没有往日里贵太太的姿态，身着简单的大衣，脸上终于露出岁月的痕迹，只是最近两年显现的太多，皱纹恒生，她低着头局促的把手收回来，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如此小心翼翼的举动，看的苏妤眼睛一酸，她轻叩门后抬腿走进来，轻巧的接过顾奶奶逼仄的话题，依旧笑的坦然，眼角微微上扬，故作亲昵的喊着：“奶奶，你也知道我大小就身子不好，要不是我妈给我熬得这些汤药，身子恐怕现在还没有养回来呢。”
明明带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依稀还带着一抹冰冷。看書菈
见苏妤来，苏母明显的松了口气。
江家二姐妹站在顾奶奶斜后方，江婉见面还不带情绪的和苏妤颔首问好，只有江锦琥把情绪挂在脸上，轻声骂了一句：“心机婊。”
被江婉用胳膊碰了一下，不好意思的对苏妤笑了笑，再也没有其他表示。
“你怎么来了？”
顾寒谨眉头轻蹙，起身不着痕迹的将苏妤护在身后，他宽大的身影在她身上投下一抹倒影，手背不经意的摩挲过苏妤的手掌，滚烫的体温交换，低沉着声音提醒她：“你先回去。”
“先吃饭吧。”顾奶奶站起身，示意江婉过来搀扶自己，又换上那副和善慈祥的笑意：“今天的饭菜，都是你爱吃的，糖醋小排，溜藕断，我都让厨师去做了。”
“每次都麻烦奶奶那么费心，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江婉小心体贴的搀扶着顾奶奶向前走，江锦琥跟在她身后，故意在顾奶奶身边讨巧，嘴甜的哄着她高兴：“奶奶只记得姐姐，都快把我给忘了。”
“也记得你。”顾奶奶和善的拍拍她的手背，走远了声音还传回来：“苏家母女，也过来吃吧。”
既然来了，又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苏妤认了，只是不知道顾奶奶让苏母来是何用意。
“高廿，送苏妤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