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疑惑道:“我很奇怪,那老家伙是如何知道咱们会回来的?”
陆北辰想了想说:“我想,咱们算漏了一个环节,就是那老家伙的耐心。原以为,咱们在西安待上几天,那老家伙久等咱们不至,就不会再派人盯梢了。想不到,那老家伙比咱们想象中更有耐心。如我所料不错,之前灌木丛那一下动静,定是那盯梢的马栓。”
听到这话,胡胖二人顿时都明白过来,真相定然就是如此。
“他妈的,咱们那些宝贝,可是值千万啊……”
“行了,你他娘的号个什么丧,人没事才是最好。”
“好个屁,就现在这情形,咱们还出得去吗?”
“龙岭迷窟咱们都出去了,这座小墓又算得了什么?”
话虽如此,胖子还是不解气,又把马老娃子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老胡有些听不下去,连忙打断:“胖子,你他娘的骂骂就得了,没完没了算个什么事,就算你再骂个三天三夜,那老家伙也不会有丝毫损伤,骂了等于白骂。”
“簌簌簌簌……”
正说话间,头顶忽有细碎土石扑簌簌掉落,还伴随着阵阵鸣动。
陆北辰说:“受刚才的爆炸波及,这里也要坍塌了,咱们快往里面走。”
当下,三人没有丝毫怠慢,立即撤进了墓室深处。
墓室深处的墓墙,已被陆北辰撬下来一大片,只见那墓墙后面,居然有一道地宫石门。石门面南背北,气势巍峨,门上有钉石和门环,门环衔在兽口之中。
细细一看,这石门竟是用一整块巨石雕凿而成。
其上浮雕龙、凤、麒麟等瑞兽,样式精美,规格极高。
老胡见状面露惊诧:“老陆,这莫非就是真正的秦王玄宫入口?”
陆北辰欣喜地点了点头:“没错。”又说:“这秦王玄宫修得当真巧妙,被毁掉的秦王殿和这座墓室,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秦王玄宫,则隐藏在这堵墓墙之后。”
胖子此时已一扫先前的丧气,满脸激动:“这么说,咱们又要发了?”
陆北辰不禁打趣:“怎么?现在不心疼那几件被抢走的五供了?”
胖子讪笑着说:“那都是开胃小菜,怎么比得了这里的满汉全席?”
陆北辰闻言顿时哭笑不得:“你他娘的就是歪理多。”
老胡一边观察石门结构,一边说出自己的想法:“老陆,听那老家伙说了秦王殿之后,我在西安抽空翻阅了一下史料,上面说秦王殿早就被挖空了,开凿于山腹中的玄宫也被盗了,仅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大土坑,可咱们眼前又出现了一座玄宫,这不符合史实啊。”
陆北辰说:“史料记载只能作为参考依据,未必便是全部的事实。”
“其实,先前我也看了,岭上那个大坑虽然很深,可是还不够深,当不得这玉皇岭的形势。我那《镇龙秘笈》中有言,苍龙入地而玄,深不可知也。”
“意思是说,古墓玄宫的深度,得与风水形势相匹配。这玉皇岭的形势,正是苍龙入地之局,可葬万乘之尊,够得上此等形势的玄宫,恐怕只有九重玄宫。”
“所以我推测,当初被闯王高迎祥率军挖开的,只是秦王玄宫的两重疑冢,最下面的九重玄宫,也就是咱们眼前这一座,他们并没有挖到,才得以保存至今。”
老胡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对,毕竟那些义军大多都是吃不上饭的泥腿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哪见过秦王玄宫这种规模的大墓,挖不到也属实正常。”
胖子急火火说:“你俩就别讨论学术了,咱们赶紧开门吧。”
陆北辰横睨他一眼说:“心急吃不到热豆腐,你丫难道没听说过?”
胖子说:“我只知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陆北辰没好气说:“滚蛋,我还说枪打出头鸟呢。”
打趣了一句,他当即走上前,双掌抵住石门,猛地用力一推。
下一瞬,只听得“隆隆”声响,便见玄宫石门缓缓开启。
所谓九重玄宫,这个九重指的是砖,而不是真有九层宫殿。按规制,三块砖为一重,三重为一层。上面两层玄宫皆是疑冢,仅有陪葬的奴仆和明器,下面第三层才是核心所在。眼前这座九重玄宫,上面两层当年都被闯王高迎祥率军挖空了,只剩下第三层。
而按明朝皇室的入葬规格,九重玄宫只有皇帝才配享有。
这位明朝秦王居然以九重玄宫入葬,足见其生前野心着实不小。
玄宫石门打开,陆北辰手握镇龙锏,一马当先跨入其中。
老胡和胖子不敢怠慢,纷纷打起精神,紧随其后而入。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一看,一进门便是三重台阶。
台阶下是座长殿,两边各有一排盘龙抱柱,一眼望去,阴森空旷。
三人缓步前行,但见四周漆黑阴冷,到处充斥着腐朽之气。
越往玄宫深处走,越是透着一股无形的威慑力,使人感觉有些压抑。
走到尽头,又有一道拱形殿门拦在面前。看那殿门的质地,竟是一整块汉白玉雕成。门上排列着九九八十一颗玉钉,样式和规格都奢华至极,似乎是玄宫内门。
拱门两边,摆放着两个青花龙缸,缸中供奉着两盏长明灯。
不知道什么原因,长明灯早已熄灭。
陆北辰当即吩咐:“老胡,将长明灯点上。”
老胡点了点头,取出打火机,将两盏长明灯都点亮了。
有了两盏长明灯照亮,拱门前的这片区域顿时一览无余。
在青花龙缸的两边,各有一排镇殿石兽,正好相对而峙。
两排镇殿石兽之后,又各有一个莲形台座,其上各置一口棺材。
棺材上虽然布满了灰尘,但依稀可以看出是楠木打造的。
胖子见状大喜:“我去,两口棺材,难道有两个秦王?”
陆北辰笑着说:“胖子,这次回去后,你他娘给我好好沉淀学习一下,别再去找甜妞儿跳舞了。用脑子都想得到,那位秦王的棺材必不可能这么简单,更不可能随便放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