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玲来回翻看那几张被严密保护起来的纸，皱着眉。
好像是收据？不对，还有一张字很多的纸。
她们先看字最多的那个，发现上面似乎是从网页上打印下来的一个传说。
“相传，如果在五月中的至阴之日献祭四个祭品，就能暂时从冤魂厉鬼手上逃过一劫。但是作为“还愿”，需要在??年后??……”
“靠！搞什么呀？好多字都被墨水弄得看不清了。”秋子抱怨。
柳玉玲依旧很冷静，她立刻开始看别的纸张。
一旁的秋子也凑了过来。
“让我看看。嗯……徐艺向赵春和转账……1000？！”
她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好多！”
“徐艺不是学校的后勤处主任吗？他为什么要忽然向这个同学转这么多钱？”
她又看向备注。
“款项的备注是勤工俭学，时间是19xx年，也就是20年前的四月？难怪看上去那么旧了。那么早以前的收据啊……”
20年前？
柳玉玲灵光一现，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赵春和这个名字这么耳熟了。
“他不就是20年前五月招魂游戏里唯一幸存的男生吗？！”
文倩皱了皱眉。
“也就是说，在五月招魂惨案发生的前一个月，徐主任向一个月后事件中的幸存者转了1000——在20年前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款项，可是这能说明什么？”
没有人能说得出答案，但她们已经感觉到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第二张纸也是同样的收据，只是看起来新了不少，时间标注的刚好就是今年的四月。
这次是一笔5000的转账，同样是徐艺发起的，转账对象是……
秋子的嗓音则忽然有些干涩。
“……李华？”
文倩抬起头，仿佛没有听清：“……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沉默之中，涌动着一种令人不安的东西。
文倩忽然有些激动：“你们这是怎怎么了？不一定是那个李华吧？而且四月份打款又能说明什么呢？李华他一直在勤工俭学啊！而且我们五月份并没有出事……”
她逐渐有些语无伦次了，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学姐，你冷静一点。”秋子叹了口气，“我只是忽然想起来，其实之前李华学长就提议过要在五月份的时候1比1复刻20年前的招魂游戏，然后剪辑成招新视频吧？只是当时突然开始流行大流感，学校直接停课，所有人都回家了，这才不了了之……”
“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文倩提高了音量。
柳玉玲没有她们口中的那段记忆，只能在旁边干看着。
但是看到文倩对李华百般维护的态度，这时候她大概也看出了一点什么，走过去，拍着文倩的肩膀安慰她。
“文倩学姐，别这样。现在还没有下定论呢——而且我们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
文倩稍微冷静了一些，低下了头。
“抱歉。我只是有点……情绪绷得太紧了。而且李华是我一直带到现在的学弟，实在是不愿意去怀疑他。”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柳玉玲最后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四周，想再找找还有什么遗漏的东西，突然发现书架最底层似乎有一个小红点。
“这是……”她将那个东西捞了起来，发现它有点笨重，像个四方盒子。
“欸，这里怎么有一台照相机呢？”秋子有意转移注意力，语气故作轻松。
“照相机？”柳玉玲刚想说点什么，就见眼前出现了久违的系统提示。
“玩家已获得道具——照相机。
传闻，照相机的镜头能照到一些人眼看不见的东西。”
这也是个道具？
柳玉玲看了一眼手中的核能手电筒，想到道具的含金量，二话不说就牢牢地将它拿到了手上。
“秋子，这个要怎么用啊？教下我呗。”
“啊，好啊。”秋子有点疑惑，但还是没有拒绝。
就在这时，铃声响了。
两人将目光看向了文倩，她皱了皱眉，掏出手机，然后激动起来。
“是李华打来的！难道说有信号了吗？！”
秋子也立刻掏出手机，然后兴奋秒变失落。
“不对呀，还是没有信号。”
然后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捂住了嘴，一脸惊恐。
所有人都沉默了，盯着文倩的手机上一闪一闪的图标。
既然现在手机还是没有信号，那打电话过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现在这里的气氛实在是过于安静了，也显得唯一的声音来源越发刺耳。
文倩咬着牙，神情在手机光和手电筒的照射下，有些阴晴不定。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终于做出了抉择，颤抖的手点了接通。
当另一边传来熟悉的嗓音，并没有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阿倩，是你吗？你现在已经到综合楼大厅了吗？”
“对，我……”文倩即将出口的声音突然顿了顿，没有将自己遇到了另外两个同伴的事情说出来。
文倩微妙的表现当然也被观众看在眼里。
【刚才这个npc是想把玩家和秋子在这里的事情说出去？】
【幸好她没说出去，天晓的对面是不是值得信任的人。这个游戏玩的我都快要疑神疑鬼了。】
“其实这也是一个选项分叉呢。”叶予曦看着弹幕，笑眯眯地打开了自己的设定集。
如果只是把游戏里的npc单纯当做npc来应付，可是会吃大亏的。
比如在这之前，如果玩家没有把文倩的好感度提升到一定的水平，她可是会毫不迟疑地告诉李华这边有三个人呢。
不过不得不说，柳玉玲大概天生在这种剧情分叉上就有着极高的敏锐度。迄今为止，居然在大方向上都走对了。
柳玉玲正全神贯注地听着外放的电话，却突然听到了叮咚一声。
这一次的成就不是系统音播报，而是直接出现在了它的光屏上。
“恭喜玩家达成成就：互相信任的同伴。加油，胜利就在前方啦！”
与此同时，游戏中的电话声音一直是外放的。
“……我现在在五月桥这边。”
“什么？开什么玩笑，你怎么又回到那个危险的地方去了？！”文倩明显有些慌了。
柳玉玲抬起头，心中一瞬间充满了戒备。
莫非这个李华他也和阿飞一样……
下一秒，李华急切的话语就给她们带来了更大的疑团。
“我已经找到超度女鬼学姐的方法了！答案就在五月桥这边……滋滋……”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电流杂音，李华似乎也知道时间不多了，语速极快地对他们说道：“总之相信我！答案就在a-307的卷宗……”
伴随着咔的一声，电话那头突然没有了声音。
“李华？”文倩有些不安，“你怎么了？”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这让在场的三个女孩心头一颤，因为这声音怎么听怎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摩擦发出的声音。
又过了几秒钟，就在文倩已经不安到想要挂电话的时候，那头才传来李华沙哑的声音：“你们在哪儿？”
文倩皱了皱眉，直觉不对。
“你们在哪儿？”对面又问了一遍，声音突然有些尖锐了。
文倩手一颤，差点把手机摔出去。
大概是意识到文倩不会再说话了，那头伪装成李华的声音的东西突然嘿嘿笑了一声。
“……我来找你们了。”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