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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妖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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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梵骨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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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阿拉干守卫插在马车上的长草标志,四人一车似这般在掸邦高原继续行进,果然还算平安无事。 短短一两日的路程,无论是山道上设立的关卡,还是在山中巡逻的掸族各勐人马,众人的马车前前后后总共遭遇了十几波盘查。虽然全都放了他们的马车通行,但大都额外打点了钱财。只有少数几波人看见马车前的伽末离是个僧人,不但没要银钱,反倒送了他们些食物。 直到马车快要驶离群山之时,前方突然有一队披甲的掸族军士迎面而来,约莫有二十余人,显是此间的精锐队伍。见到众人驾驶的马车,为首军士问明缘由之后,倒也不向众人索要钱财,而是用掸族语和伽末离交涉,让他们将马车停靠在了山道旁的空地处,从而将道路空出,看样子似乎是要他们让行即将到来的队伍。 大强只得依言将马车停靠在旁,二十余名掸族军士也在一旁守候。眼见马车前的伽末离神色有些奇怪,大强听不懂双方方才说的掸族语言,便低声询问缘由。 只听伽末离说道:“是东吁上座部佛教最负盛名的圣僧信摩诃迦叶尊者,正好要来拜会掸族阿拉干的罗汉王,所以这些前来迎接的军士要让我等在道路旁避让。” 听说是东吁国内有名的高僧前来拜会此间掸族各勐的首领,可见眼前之事自是与众人无关。只是不知伽末离同样身为佛门弟子,说起这位信摩诃迦叶尊者的名号,为何竟有些惴惴不安之意,众人一时也不好的多作询问。 如此没过多久,便听前方道路上脚步声响,先是十余名掸族军士开路,之后便是四名斜袒袈裟的青年僧人,簇拥着当中一名老僧沿路步行而来。看这五名僧人脚上磨得不成模样的凉鞋,怕是历经了好一番长途跋涉。 马车前的伽末离不敢去看这五名僧人,只是在马车前低首合十。待到五名僧人离得近了,只见当中那名老僧年约六十多岁,身形魁梧,白眉白须,脸上隐隐泛起一种慈悲的宝光,竟看不出是源自他修为的高深还是佛法的精湛。 而他的身上却只是穿着一件既普通又破旧的红褐色袈裟,若非事先知道对方的身份,怕是说什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衣着朴素而且毫无排场的老和尚,竟会是伽末离所谓的东吁国中上座部佛教最负盛名的圣僧信摩诃迦叶尊者。 随后五名僧人一路行经众人的马车,当中那老僧的目光掠过坐在马车前的伽末离,不禁神色微变,就此停下脚步,向伽末离遥遥合十,然后用东吁缅语询问起来。 伽末离也用缅语回礼作答。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渐渐地伽末离脸上神情愈发不安,几滴冷汗随之从头顶滚落。 接着那老僧便举步向马车行来,做势要掀开车厢帷幕查看。大强不知其意,正要阻拦,伽末离急忙用汉语说道:“无妨,这位信摩诃迦叶尊者乃是东吁有名的圣僧,并非歹人,只是要看上一看。” 于是这位号称信摩诃迦叶尊者的老僧便揭开帷幕,将目光依次投向车厢里的两名少年,最后则是停留在方余恨身上,眼神中浮现出些许惊疑,继而凝神定意,仔细确认起来。 如此过了良久,信摩诃迦叶才说了声“阿弥陀佛”,改用生涩的汉语缓缓说道:“这位施主的伤势虽重,却不致命。以他的体魄和修为,就算只靠静养食补,最多两月便可恢复如初。只是……只是这位施主身上的神通看似邪祟妖魔,但内在的根基却分明是我佛门一脉,乃是难得一见的身俱佛骨、命系佛缘之人。” 一旁的伽末离闻言,急忙说道:“圣僧慧眼如炬,这位小施主身上的佛门根基,乃是小僧昔日所传授的密宗功法,这才能让他在群魔之中不为所染,留存一颗佛心至今。” 不料信摩诃迦叶却缓缓摇头,说道:“不止是你天弘寺的密宗功法,而是佛之本源……这位施主所学的,乃是天竺一国最为高深的脉轮灵修之法!” 这话直听得伽末离心中一凛,急忙重新审视车厢里的方余恨。要说方余恨如今阴阳融合的内功修为,伽末离虽能隐隐看出“佛魔双修”之相,却不明白这当中缘由。此时听了这位圣僧所言,他才恍然大悟,惊愕之余,只得喃喃说道:“原来如此……善哉善哉……” 只听信摩诃迦叶继续说道:“须知佛教一脉,原是由天竺一国的【吠陀教】孕育,也便是如今的【婆罗门教】。依照婆罗门的教义,宇宙创造之神【梵天】之下,是维系之神【毗湿奴】和毁灭之神【湿婆】,由此并称天竺三神。而脱胎于婆罗门教的佛教,其创立者释迦摩尼在婆罗门教的《往事书》中,则是被定义为维系之神毗湿奴的第九化身。 尽管这一说法并不为世人认可,乃是为了维系婆罗门教在天竺一国的正统,从而杜撰出的打压佛教的手段。然而不可否认的却是佛教与婆罗门教同宗同源的事实,甚至是存有一定程度上从属关系。所以这位施主身上的脉轮灵修,其实才是他佛骨佛缘的根本所在,并非只是大师传授的密宗功法。” 伽末离愕然半晌。可想而知,仅凭对方这一份见识,无论是修为还是佛法,显然都是在他这个密宗佛门的高僧之上,难怪竟有如此盛名。伽末离急忙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多谢圣僧教诲!” 信摩诃迦叶便转向伽末离,压低声音问道:“如此看来,大师说的要将车厢里的这两位施主送往瓦城的天弘寺,作为曼荼罗阵的祭品,自然是假话了?” 伽末离脸上顿时一阵惭愧,只能实话实说,小声说道:“大师明鉴,这三位小施主都是小僧的朋友,是要借道掸邦高原赶赴玉石场。这一路上为免麻烦,不得已只好编了这么这么一个理由。” 信摩诃迦叶闻言,这才含笑点头,又将目光投向车厢里的方余恨,缓缓说道:“伊洛瓦底江两岸各族,如今几乎便是以缅、孟、掸三族为首。此番贫僧前来面见掸族的罗汉王,便是受了缅族圣象王所托,规劝此间的掸族各勐按兵不动,从而替这位圣象王争取时间,让他能够能够尽快平息国中缅孟两族的内乱。而贫僧的这一趟游说,可想而知,免不得将要面对罗汉王身边那位毗旺萨法师。” 这话一出,伽末离脱口惊道:“圣僧说的是那位……那位有着东吁上座部佛教第一高手之称的毗旺萨法师?他……他如今已经投靠了阿拉干的罗汉王?” 信摩诃迦叶的目光继续停留在方余恨身上,淡淡说道:“毗旺萨法师的【琉璃金身】虽是国中无敌,但贫僧修习多年的【梵骨经】未必便没有一战之力。只是贫僧此去祸福难料,若是这套【梵骨经】就此失传,未免太过可惜……” 要知道信摩诃迦叶的这一番话看似在和伽末离交谈,但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车厢里方余恨的身上,眼中还有一丝欣喜之色,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而两人话至此处,这位东吁圣僧的用意也就呼之欲出了。分明是他相中了方余恨的资质和体魄,以及他所谓的什么“佛骨佛缘”。正好这位东吁圣僧即将以身赴险,往后生死难料,所以才动了收徒传功之类的念头。 只可惜此时的方余恨昏昏沉沉,就算听见了双方的对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悲伤欲绝之际,哪还有心思理会什么武学? 信摩诃迦叶等了半晌,眼见方余恨无动于衷,眉宇间更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心知这少年的伤痛不止是在身上,更多的则是在心中,甚至极有可能就此一蹶不振。 最后这位东吁圣僧只能长叹一声,就此作罢,向方余恨合十说道:“诸行无常,一切皆苦;诸法无我,涅槃寂静。” 一旁的伽末离也看懂了他的失落,只能恭声说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圣僧千里涉险,以求东吁各族的安宁,小僧愧莫能助,实是惭愧至极。” 信摩诃迦叶便不再停留,转身回了队伍当中。临行前他又向伽末离遥遥叮嘱道:“便如方才所言,待到此行结束,还望大师尽快离开东吁,切不可再与瓦城的天弘寺有所瓜葛。” 伽末离闻言,脸上又是一阵惊惶之色,只能低头应允一声。而信摩诃迦叶已和身旁的四名年轻僧人继续赶路,同行的掸族军士也随之离去,不再为难伽末离等人的马车。 马车前的大强见状,急忙驱车前行,一心只想赶紧离开掸帮高原这一是非之地。 尽管大强、小强兄弟两人大致听懂了那位信摩诃迦叶尊者和伽末离后来用汉语的一番对话,但却不知道两人之前用缅语沟通的内容,更不明白那位东吁圣僧为何要让伽末离尽快离开东吁。 直到过了孟乃界碑,马车才算彻底离开掸族所在的山地,众人都是身心畅快,竟有一种大难不死的欣喜。 马车前的伽末离便用双手支撑,重新挪回车厢里歇息,换小强出去驾车。眼见这位东吁高僧面色忧虑,显然是和那信摩诃迦叶有关,小强便问道:“大师,那老和尚究竟同你说了什么,为什么要让你尽快离开东吁?” 只见伽末离沉吟半晌,似乎是在考虑从何说起,过了许久才叹道:“这却说来话长了。若是说得简单一些,其实便是这东吁境内的宗教之争罢了。” 随后他仰望即将落山的夕阳,详细解释道:“佛教本是源自天竺一国,一路往东传至东南列国,最后在中原境内发扬光大,再传于东瀛、高丽等国。而在天竺国内,佛教反倒逐渐消亡,被原本的婆罗门教彻底兼并,到如今几乎已经不复存在。 不同于南疆境内北传中原佛教和南传天竺佛教形成的南北二宗,东南半岛上的其余各国,信奉的皆是天竺佛教,又被称之为上座部佛教。无论是方才那位信摩诃迦叶尊者,还是他所提及的罗汉王身边那位毗旺萨法师,都是上座部佛教的当世高僧。 而小僧信奉的密宗佛教,则是俗称的【藏传佛教】,也便是源于昔日吐蕃一国的佛教分支。区别于禅宗顿悟和渐悟的心灵修行,密宗更为注重的,是要通过各种法门苦修躯体,终至肉身成佛之境。 如此一来,难免就会有不肖门徒为了修行走上邪路,以不法恶行堕入魔道,以至密宗一脉的声誉受损,远不及上座部佛教和中原佛教的声势。而在这东吁境内,密宗佛教数来数去,差不多便只是阿瓦国都的天弘寺一脉……而那也正是小僧来时之路,亦是小僧去时之因。” 说到这里,伽末离不禁叹了口气,这才回答小强的问题,说道:“适才信摩诃迦叶尊者好心告知,说如今的东吁境内,无论是缅族的圣象王还是孟族的锡唐侯,包括此间阿拉干的罗汉王,都已达成了共识,要尊上座部佛教为东吁的国教,从而合力铲除这片土地的各种异教。 至于所谓的邪教,首当其冲的便是以天弘寺为代表的密宗佛教,而后便是流窜于东吁境内的天竺婆罗门教。正因如此,那位圣僧才会好心相劝,让小僧在将你们送至雾露河的玉石场后,便要尽快离开东吁,休要再去沾染瓦城的天弘寺。” 弄懂了这当中的缘由,大强、小强才明白伽末离为何神色不宁。只是众人这才刚到东吁数日,便已听说了不少此间错综复杂的局势,无论是缅族、孟族和掸族三大势力,还是东吁周边的澜沧、暹罗等国,光是想想便觉头疼。相比起来,伽末离此时提及的上座部佛教和密宗佛教乃至婆罗门教之间的宗教之争,反倒显得不值一提了。 而车厢里重伤在身的方余恨,又在不知不觉中昏睡了过去。对此伽末离只能暗自叹息,说道:“信摩诃迦叶尊者所言不差,所谓"诸行无常,一切皆苦;诸法无我,涅槃寂静"。世间悲喜,红尘恩怨,本就是囚禁凡人的牢笼。要想从中解脱,终究只能靠他自己的开悟与造化。” 此后伴随着暮色浸染大地,马车并未因此停歇,继续在夜色中西行。待到天亮之时,但听前方水声激荡,却是终于来到贯穿整个东吁领土南北的伊洛瓦底江。 伽末离便让大强、小强驾车沿河畔行进,数里后便有能载马车过河的渡口木筏。过了伊洛瓦底江继续西行十余里,便是雾露河流域,也便是俗称【玉石场】的东吁翡翠矿区。其范围之大,几乎覆盖了方圆百余里的山川河流。 大强、小强兄弟两人一早便已派人通知东吁的貌耶突,告知要送方余恨来此间避祸养伤,得到的回复是让他们前往玉石场中一处名叫【茫沙镇】的地方,到了那里自会有人前来接应。 至于茫沙镇的所在,伽末离虽是东吁人士,对这玉石场一带倒也不熟,只能沿途向人打听。好在此地乃是盛产翡翠的矿区,可谓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岭之地,并未被国中各族的战火波及。马车一路行来,倒是撞见了三五间居住于此的百姓房舍,但破破烂烂的家中都是些年老力衰的妇人,全然不见男子踪影。 在当地百姓的指引下,马车继续往玉石场深处行驶。转过前方山道的一处拐弯,忽见两名用草叶裹身的女童蹲在路边,都是五六岁年纪,形貌如同野人。而在不远处还有一名卧倒在地的女童,用一张芭蕉叶盖住头脸,也不知是死是活。 看到马车行来,那两名女童立刻起身拥了上来,伸手向马车前的大强、小强乞讨。兄弟两人本就是乞丐出身,难免心生恻隐,急忙停下马车,将身上的米饼递给了这两名女童。 眼见两名女童吃得狼吞虎咽,全然不顾地上那个生死未卜的同伴,大强只能去车厢里将断腿的伽末离背了出来,请他替那生死不明的女童诊治。 对于眼前这一幕,伽末离却是一脸平静,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他探了探地上那女童的鼻息,又按了按她的脉搏,随即便向大强摇了摇头,宣告这名女童的去世。 之后伽末离便在女童的尸体旁念了一段超度经文,拣芭蕉叶盖住她赤裸的身躯。接着便让大强将他背回马车,吩咐兄弟两人驾车起行,显然没打算要将尸体掩埋,从而让那女童入土为安。 大强、小强兄弟尽管有些诧异,但也知道多半是当地的习俗,只得依言挥鞭策马。谁知马车刚一前行,那两个女童一边吞咽着米饼,一边发足追了上来,竟是认定了他们这辆马车。 大强心中不忍,当即向车厢里的伽末离询问道:“我们就这么走了?难道便任由这两个小女孩和她们那个同伴一样,在这里自生自灭?” 小强也说道:“既然是两个无家可归的女孩子,倒不如带她们一同上路,就此收留了她们。昔日我们这些小乞丐也是这般互帮互助,所以才能聚到一起,有了如今的三义帮。” 然而伽末离却不赞同,只是淡淡说道:“两个无家可归的女娃,你们或许还有能力救助。但若是东吁境内满地都是这样的女娃,多达一百、一千、一万之数,难道你们也能全部救助?” 大强微微一愣,说道:“世间的苦命人多了去,当然救助不完。只是既然被我们撞见了的,总不好坐视不理。” 伽末离却依然说道:“赶紧走罢……往后的路途上,像这样的女娃绝不止她们两人。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再发善心不迟。” 果然正如伽末离所言,马车继续往那茫沙镇的方向前行,一路上又撞见了几波乞讨的女童,大都是十岁以下的幼女,年纪最大的也就十一二岁,少说有二三十个之多,一个个瘦的不成模样,怕是好些天都不曾进食了。 大强、小强兄弟开始还有随身的干粮分发给她们,到后来干粮发完,便只能取碎银分发。到最后再看到有女童拦路乞讨,兄弟两人只觉身心俱疲,都已是爱莫能助,只能装作看不见,默默驾车前行。 待到马车又行经几名乞讨女童,大强忍不住问道:“大师,为何此地竟有如此之多的女孩子乞讨?而且当中没看见一个男的?” 伽末离叹道:“东吁常年战火不休,身在乱世之中,男子自然无比珍稀。无论是从军打仗还是耕种捕猎,抑或是修建工事、搬运货物,各处都抢着要收留男子。至于女子么,显然不及男子有用,穷苦人家也不愿将粮食耗费在女子身上,只能任由她们外出乞讨,自生自灭。而在这相对安宁的玉石场地界,平日里又有翡翠商贾往来,自然也就成了这些女娃的乞讨之地。” 小强却有些想不明白,接口问道:“要论力气,女子自是不及男子。但要说到传宗接代,包括平日里的男女之事,终究离不开女子。可是此间这些女孩子却为何没人打她们的主意?要知道就凭她们都已经饿成这副模样,哪怕只是给上一口吃食,也足以令她们死心塌地跟着男子回家去了。” 对于小强的这个问题,伽末离又是一声长叹,过了半晌才说道:“传宗接代也好,男女之事也罢,那都是成年女子才能做的事。像这些只有几岁年纪的女娃,谁愿意带回家去供她们吃喝,养上十年八年再用?” 顿了一顿,他又说道:“况且你看这些女娃,最大的也不过十一二岁,年纪再大一些的便没有了。这当中的缘由,自然便是那些到了能够传宗接代年纪的女子,早已被人领回了家中……既然国中到处都有吃不上饭的成年女子,又何必耗费粮食,费力将这些女童慢慢养大?” 这一番话直听得大强、小强哑口无言。想不到这位以慈悲为怀的佛门高僧,而且还是身在自己的故土之上,竟已见惯了这些触目惊心的人间惨况,练就出了一副铁石心肠。相比起来,南疆的百姓虽然清贫,反倒是这东吁百姓求之不得的太平盛世了。 众人正值感慨之际,忽听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紧接着便是一骑快马迎面冲来,一溜烟便从马车旁飞驰而过,扬了大强、小强兄弟两人一嘴的尘沙。 两人正要开口喝骂,却听后方马蹄声再响,却是马上骑士又勒马折返回来,重新绕行到了他们的马车前面。 不等大强、小强兄弟看清马上骑士的形貌,来人便已飞身下马,也不说话,就这么一路踏上马车,从坐在马车前的兄弟两人当中穿行而过,径直往车厢里面钻。 大强、小强一惊之下,还没来得及做出应对,便觉车厢里有一股暖洋洋的柔和劲力生出,将踏上马车的这个骑士震得倒飞出去,正是车厢里的伽末离及时施展出了他密宗【大手印】的绝学,一举逼退来人。 待到对方落地站稳,众人才看清来人竟是一个十四五岁的黑瘦少年,满脸凶悍之色,似乎随时都要与人动手。还是马车前的小强最先醒悟过来,认出了这个缅族少年,惊喜交加地招呼道:“貌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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