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域某处山峰之上,出现了一口银色的潭。
不少人聚集于山巅之上。
聂寻便在人群之中。
“见过聂小师叔!”
“小师叔好!”
有些人认出了他的身份,或客气或敬慕地唤他。
聂寻神色清冷,一一颔首应下。
忽而,聂寻脸色微变,沉声提醒道:“退开!”
话音刚落的那一瞬,深潭中冒出了无数丑陋的怪物,朝着众人的方向攻击而来。
他盯着深潭,似是在观察什么,但很快深潭就出现了变化,不久后,日月潭内有什么东西突然"唰"的一下下,深潭上方立刻出现了被青色藤蔓裹着的八个不明物体。
而紧接着,一个眉心带着红痣的少年出现。
很快,那八个不明物体露出了真面目。
是人,还是八个异常年轻的少男少女。
聂寻的目光扫过他们几人,最终落在了那容貌美艳动人的少女之上,他的内心好似泛起了片刻的波澜。
他握着伞柄的手指攥紧了几分。
那是他第一次见她。
第二次见她是在中域城的暮云客栈。
他随着南域学院的小队进入庭院中,忽而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循着视线看过去,只见不远处上方有一处窗户被打开,少女望了过来。
少女容色冷艳,眼神却很淡。
聂寻认出了她。
他对她颔首一笑。
她也点了点头,随后她关上了窗户,隔绝了旁人的窥探。
聂寻神色一怔,微微垂眼。
她竟然也来了。
也是,她实力不差。
第三次见她,是在中域学院,四域学院的八支小队都进入中域学院,被中域学院的长老引至武场,与中域学院的四支小队汇合。
十二支小队集合在武场。
准备前往禁墟执行"五院计划"。
在集合期间,聂寻的视线不自觉落在沈烟身上。
她身上的气息好像更凌厉了,宛若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聂寻不敢多看,怕她发现,也怕冒犯了她。
十二支小队一同进入了禁墟。
禁墟中危险莫测,死了不少年轻天才。
聂寻心生怜悯。
只能尽可能地出手相助。
他在禁墟中看到了沈烟几人的表现,心中为他们的成长感到高兴。
他看到了沈烟召唤出来的黑色蛟龙。
也将蛟龙的身份认了出来。
那是七大洪荒兽之一。
他震惊过后,看到或死或重伤的年轻弟子们,沉思了许久,决定去找沈烟一趟。
他想让沈烟召唤出巫影,引开龙骸,为他们修复天障争取到一点时间。
可这样的诉求,对于沈烟来说,太过无礼。
他看出她的怒意,也看到了她眼中的嘲讽。
他喉咙微噎,竟生出几分羞耻的心理。
仿佛他在她眼中是那么的不堪。
当她转身欲要离开之时,聂寻第一次向女子做出了出格的行为,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拦下了她。
那一刻,他只觉得手掌发麻。
她冷眼扫来,“放开!”
聂寻松开了手,唇瓣微抿。
后面他出手救治了西域学院的那位周师姐,她对自己的态度才有稍有缓和。
没那么冷了。
后来,在对付黑龙之时,沈烟重伤,还冒险引开黑龙。
聂寻见到这一幕,只觉那颗平静的心快要炸开,传来陌生的感觉。
他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死。
他也不想无辜之人死,但从前他的念头并没有这般强烈。
却没想到,他还没帮上一点忙,却被沈烟反救了。
再后来,他看到她身边出现了另外一人。——封行。
封行将她护在怀里,而她也并未有抗拒之意。
聂寻看得眼睛发酸,他想帮沈烟疗伤,却被封行眼神凛冽地盯着,他道:“她,有我就行。”
当听到这话之时,聂寻的眉头紧皱。
他觉得封行误会了什么。
可他的心里又止不住的酸涩。
为什么?
聂寻觉得自己的情绪隐隐有些失控,躁动。
从禁墟出来后,他便回了南域皇山道。
在闭关之前,聂寻将自己的衣衫退去,他裸着上半身,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他的手指轻触锁骨处的朱砂印。
“长公主……”他轻声呢喃。
他口中唤的是长公主,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道少女身影。
他垂下眼睫。
他想将那道身影从脑海里抹去,可是偏偏不得他意。
他好像……
有些背叛长公主了。
很快,他得知中域城大乱的事情,也得知了沈烟便是沈天门之女。
此刻,他撑着浅蓝色纸伞,眺望山景,准备启程前往长明界。
此次一别,会再见吗?
不见也好。
他不能背叛长公主。
…
可他没想到重逢会来得这般快。
长明界陵皇秘境出世,各大势力汇聚。
其中,加入了乾坤宗的沈烟也来了。
在看到沈烟的那一刻,他的眉眼不由得舒展开来。
仿若看见朋友一样。
可是,不是的。
他心中有种隐秘的欢喜。
待进入陵皇秘境后,他本不想进入皇宫,可察觉到有人闯入了地下城,他不得不去探查一番。
当他进入地下城,看到真的有人在地下城的那一刻,他眸光沉下,心生几分怒意。
可当看清地下城之人时,他的心猛地一跳,心底深处涌出担忧与心疼的情绪。
他迅速赶去,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护在身后,一手提伞替她抵挡攻击。
可她并不领情,冷声道:“松开!”
又是这一句。
他担心她,不想松开她的手腕。
却被她挣脱。
随后,两人离开地下城。
脱离危险后,她看着自己道:“聂寻,好久不见。”
他深深地凝望着她那苍白的脸庞,回道:“好久不见,沈烟。”
他看到了她的伤势,想为她疗伤包扎。
可她十分客气且冷漠地说:“不用。”
他突然有些恼她,恼她为何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为何待他如此冷漠……
他拉过她的手,为她敷药。
她想将手抽回去。
可这一次,聂寻却没给她这个机会,他握住了她的手。
当两者体温相融时,聂寻的掌心再次麻了。
这是他第二次做出如此出格的行为。
沈烟似乎很不高兴,拿话来刺他:“聂小师叔,还真是关心晚辈。”
聂寻闻言,心中闷闷的。
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想和她说:我只这样关心你。
但他没说。
因为不能说,也没资格说。
等包扎完后,聂寻垂眼,语气认真地说道:“你不是我的晚辈,我已经不是聂小师叔了,我现在与你同辈。你可以唤我全名。”
她并未回应。
聂寻的眼神闪过落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