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晓雨看来是真的黏上了张杨。
很快她又挪了挪椅子，坐的更近了一些，几乎要跟张杨脸贴脸了。
幽香扑鼻。
如梦似幻。
四周围。
几个青年才俊用灼热的目光看了过来，凑在一起嘀咕了几句，这目光是羡慕，妒忌，或许还有点恨。
张杨却微微皱眉，轻声说道：“你干嘛呀？”
田晓雨似乎也豁出去了，咬着雪白的牙齿说道：“我要盯着你呀，看看你到底在干什么勾当！”
张杨一摊手，无奈的说道：“随你。”
“盯着吧。”
说这话的时候。
张杨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会议室。
会还在开。
看起来这十几家机构的方案真的难产了。
再然后。
张杨便翘起了二郎腿，随手打开了维基解密网站，看着每天来自全世界各个国家，高达几亿人次的浏览量。
嘴角微微上扬。
张杨脸上突然多了一丝邪恶，轻声说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算人者，人必算之。”
田晓雨狐疑问道：“什么？”
张杨没有在说话。
八点三十分。
随着维基解密网站上，忽然有一大波不可描述的视频曝光了，这家全世界最可怕，最神秘的网站浏览量开始激增。
举世哗然中。
一些嗅到了气味的独立自媒体开始跟进，抢占版面。
张杨便又从手袋里，翻出了那部不会被监听的小灵通，然后给耿小强发了一条信息：“让阿桑哥跑路。”
“去莫四科。”
这样阿桑哥就不会被抓了，维基解密还可以继续运营下去。
命运的齿轮又被一只手，轻轻拨动了一下。
嘴角再次上扬。
张杨的目光看向了网站，不停曝光的大量视频，在心中邪恶的遐想着，去过这个岛的人......
“嗯。”
那些被曝光的政界名流，大明星，科学家，新闻媒体大佬，高大上的正义形象，就在这一瞬间崩塌了。
很多人应该是热锅上的蚂蚁了吧。
而这只是一个警告。
“还有心情睡觉！”
“该起床尿尿了。”
在张杨悻悻的咒骂中。
田晓雨凑了过来，好奇的问道：“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给我也看看......”
说着。
她忽然伸出手拿起了鼠标，点开了一个看上去很奇怪的视频。
张杨赶忙阻止：“别！”
可是已经晚了。
视频已经打开了。
于是忽然之间，从笔记本电脑的扬声器里传出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声浪，是某个政界大佬在某个岛上的丑态。
不光彩，很无耻，卑鄙......
刷的一下。
四周围十几道目光看了过来，田晓雨眼睛盯着视频，人都麻了，瓜子俏脸刷的一下红透了。
她很快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想要关掉视频。
可是手指怎么也不听使唤。
张杨赶忙抢回了鼠标，把视频关掉了，于是交易大厅的一角重新安静了下来，可误会已经无法解除。
张杨看着面红耳赤的高级警花，一脸无辜的叹气：“我不让你打开，你非要打开，你看它干嘛呢？”
“真是好奇害死猫。”
在张杨的抱怨中。
田晓雨红着脸，低下头，尽力躲避着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很快。
从田晓雨牙缝里，憋出了一句话：“张杨，我要打死你。”
张杨心中一阵无趣，没有兴趣再逗她，而是平静的轻声说道：“如果能过的了这一关，随便你打好了。”
田晓雨愣住了，或许是职业嗅觉起作用了，让她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时张杨的小灵通忽然响了。
“叮铃铃。”
古早风格的铃声有些刺耳，让张杨看起来更加像是一个异类。
不动声色的接起了电话。
张杨轻声说道：“喂。”
可电话里立刻传来了一个老男人，愤怒的咆哮声：“马泽法克......”
对方听上去似乎破防了。
张嘴就骂。
张杨微微皱眉，便也立刻骂了回去：“法克鱿！”
“射特！”
用自己蹩脚的英语胡喷了一通，把对方喷的挂电话了，张杨才若无其事的把小灵通搁在了桌子上。
往周围看了看。
半个交易大厅里的人，都眼巴巴看着。
张杨很不高兴的喝道：“看什么看！”
“没见过出轨，还是没见过骂街？”
十几个各家机构的操盘手，工作人员也不敢惹他，赶忙收回了视线，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张杨这才若无其事的又翘起了二郎腿。
田晓雨终于抬起了头，不敢再去看网站上的内容，只是又好奇问道：“谁打的电话呀，脾气这么大？”
张杨淡淡的说道：“SFM对冲基金，所罗司。”
田晓雨迷茫了几秒钟，才吃惊的捂住了嘴。
“额。”
在高级警花吃惊目光的注视下，张杨依旧若无其事，早在认识的那一天，他跟这位大鳄就注定成为对手。
本来也谈不上交情，互相利用罢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长夜漫漫。
外滩的灯火通宵达旦。
窗外。
不远处。
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一家外国媒体正在做报道，看着那身段高挑，脾气白皙的洋美女。
张杨不动声色，又看了看时间。
晚上快十点了。
大洋彼岸的老妖怪们该上班了，而这场金融对决才刚刚拉开序幕。
一阵无聊。
张杨便拿起鼠标打开了一本读书网，在网站上翻看了起来。
田晓雨又凑了过来，用嗫嚅的声音问道：“什么书？”
张杨应了一声：“《三体》。”
田晓雨开心的说道：“这本书我看过！”
“哦。”
张杨一边翻着书，一边淡淡的说道：“那我问你，在《三体》里，外星人发现了地球之后，为了阻碍地球的科技进步，干了一件什么事？”
田晓雨愣住了，目光变得迷茫。
“什么？”
高级警花狐疑的问道：“三体里有这一段吗？”
“有。”
张杨轻声说道：“外星人为了阻止人类物理学的进步，从遥远的外太空，给人类发射了一颗质子。”
“然后外星人，成功的把人类的物理学研究带进了死胡同。”
说这话的时候。
张杨又轻声说道：“曾经有人对我们干过同样的事，他们也发射了一样东西过来，这样东西叫做西洋经济学。”
田晓雨呆滞了，认真的琢磨着这段话。
似乎在思考着。
为什么张杨从书中读到的东西，和她读到的完全不一样。
这时搁在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
张杨眼皮跳了一下，拿起电话看了看。
这次是赵乐瑶打来的。
接起了电话。
赵乐瑶悦耳好听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严肃：“我刚刚收到港府的消息，就在五分钟前，我们旗下的亨通银行被制裁了。”
“我们现在......被美元国际支付系统踢出去了。”
张杨微微皱眉，然后轻声说道：“这件事你不要管，我来处理就好了，你安心养胎......”
安抚了几句，挂上了电话，张杨并不觉得十分意外，对于那群老妖怪来说，制裁是常规操作。
就在张杨决定出手反击那一刻，便注定了会引火烧身。
而此刻。
张杨就像是入定的老僧一般，不动如山，心中没有半分涟漪。
这场大戏开始渐入佳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