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深定定地望着她，握住剑鞘的手青筋爆出，看着就知道力道不小。
不过云然的剑鞘也不是凡品，在他手中也没有扭曲变形。
“我也被种蛊了，我们都一样。你看，我都没有生气。”云然有点心疼自己的剑鞘，眼睛看着澧深握住的地方，嘴上依旧劝道，“等见到那人我们就把他杀了偿罪。”
不知道是那个字眼戳到澧深的心上了，他眼中血海逐渐平息，身后的黑雾不甘地退散，缩回原本的模样。
但他依旧没有放手，反而是突然用力，将剑鞘向自己这边扯了一下。
云然虽然一直防备着他突袭，但没想到他会扯自己剑鞘，手上没来得及卸力，再加上没有灵力护身，整个人跟着剑鞘一起扑了过去。
电光火花间，云然脚尖一点，将剑鞘往澧深那边推，用反力稳住身形，终于在距离澧深咫尺的位置停下。
还好没碰到，谁知道这位鬼域尊主有没有什么不能让人近身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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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让云然没想到的是，澧深两指钳住她的手腕，放在自己唇边。
他的呼吸就如同他这个人，冰冷得刺骨，却带着危险馥郁的香气。这是地狱彼岸花的味道。
一般人会对这种情况感到恐惧，但云然不是。她不在意生死，所以比起害怕，她更好奇澧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很快澧深就给了她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应该是还有一丝疯狂没有被压下，眼中稍微有些失神。
此时他顺着自己的欲念，冰凉的唇贴在云然手腕上，尖锐的犬齿刺破她的肌肤，流出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淌，也沿着云然的手腕蜿蜒向下。
澧深垂眸，雪白手腕上鲜明的血迹无法映入他的红瞳。
他安静注视着，在血液即将滴落时，他的舌尖终于探出，在她腕上一扫而过，将她的血液卷入唇齿间。
是同类的味道。澧深神情餍足地微眯起眼。
他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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澧深的牙在云然腕上轻磨，像是想要从她身上撕下来一块肉，吞吃进腹。
而在这时，云然把手腕收了回来，从戒子空间拿出一块手帕把他咬出来的伤口包扎住。
“差不多就够了啊，想吃人真的是有点过分了。”云然嘟囔道。
此时澧深的意识完全回拢，刚才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回放，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蛊虫之间的撕咬是它们的本能，只有一直吞噬同类的身体才能活到最后。而澧深……谁知道他现在是什么。
他看向云然，心中的杀意如潮水般反复不定。
但云然只是用一只手帮自己包扎。她将手帕缠一个结，用嘴咬住另一端，正准备扯紧时抬眸不经意间对上澧深的视线。
“……”不愧是修真界最大的魔头，刚吸完她的血就想着要杀她了。
云然的脸向旁边一转，嘴上咬着的手帕顺着这个力道顿时收紧，系得结结实实。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她又接着刚才的话题道：“你知道那个驱蛊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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澧深口中还弥漫着她鲜血的气息，他喉结微动，垂眸望她，“不知。”
他已经几百年没有见过那个人了，如果不是云然出现在他面前，他甚至不知道那个人还活着。
那时候他明明已经没有呼吸了，他是看着野狗撕咬他的尸体吃下的，如今又怎么会再次出现。
而且，他在距离鬼域只隔着一条幽冥河的临渊城中做出屠城那么大的动作，他却没有发现。
不对劲。即使他人不在鬼域，但也不会完全察觉不出来。
“你觉得他可能会在哪儿藏身？”云然又问。
澧深这些年为了寻找他丢失的同心蛊，差不多只有修真界的几大家族和万仞千雪、剑阁没有踏足过了。
“修真界的五门两派。”澧深道。
他照实说，至于信不信就是云然的事了。
“为什么？”云然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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澧深唇角扯了扯，没答。
行吧。云然顺着澧深的话思考，“驱蛊人曾在云家出现过，所以云家很有可能与他有什么渊源。”
她很冷静，说这话的时候完全不像在说自己家族。
依她的意思，应该先去调查云家，而她云家少主的身份也能为此提供不小便利。但她却道：“我接下来要去镇水，可以先去调查南家。”
“嗯。”澧深道。
这件事就算说完了，于是云然问起另一件事：“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澧深想起她欺骗自己就有些恼了。
他不说话云然就自己猜。
她觉得自己在魔罗殿除了劫走两人，一直安分守己地当个试药工具，只有剑骨被断与云家少主一样，其他地方，甚至连性别，都不同。
但云然突然想起，自己当初仗着鬼域人认不出修士的脸，所以没怎么改容貌，后来因为毒枯的药更是一点伪装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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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域人是认不出来她，但修真界一看她的脸就能联想到云家小姐，但云家一直对外宣称二小姐在府中养病，所以觉得是云家少主也不奇怪。
毕竟他们的长相是相同的。
而前段时间，裴家刚好派人去魑魅城探查那棵古树的事情。这就很巧。云然心中麻木地想道。
“你见到裴家的人了？”她问。
澧深瞥她，依旧不想搭理她，但也算是默认了。
这就有点麻烦了。万一传到裴重耳中，让他猜到其实云家少主和云家小姐身份互换了的话，云家很可能会遭到他怀疑。
这么长时间的布局就会功亏一篑。
“他们还在鬼域？”云然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手掌揉了两下眉心，有点烦躁。
这点算是她的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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澧深却道：“死了。”
云然一愣，“死了？谁杀的？”
澧深道：“本尊。”
“为什么？”
他又闭口不言了。
裴家的人指道鬼域古树的情况后，可能会推测出地牢中那人已经出来了。澧深不在乎空诬在哪儿，但裴家说不定会利用地牢中的阵法做小动作。
毕竟他是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