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上面只记载了一半,剩下一半应该是背面吧。”
说着,雪利杨、胡巴壹把头低了下去,想要看清楚背面。
谁知,王开线一把将铜片拔了出来,扬了扬:“看什么看,这底上什么都没有啊。”
“轰隆!”
来时的大门轰然落下。
“唰!!!"
众人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了王开线。
王开线被看得发毛,想要塞回去,却发现塞不回去了,尴尬道:“插,插不回去了。”
“胖子,我就…”
胡巴壹刚想训斥王开线,谁知棺椁旁边塌陷下去,升起了一个石台,上面黑白子分明,俨然是一副棋盘,而且是已经下得差不多了的对局。
“陈爷,这怎么多出一棋盘来了?”
王开线小心翼翼的凑上前打量着。
“这是好事。”
胡巴壹开口道。
“好事?都让人关里面了,还好事呢。”
“那谁让咱们进来的。”
顿时。
王开线闭上了嘴巴,一副我渣渣,我不配说话的模样。
“胡巴壹。”
“开始你的表演。”
双手插兜,陈长生一脸戏谑的打量着三人。
“是。”
胡巴壹听后,扫视了一圈,这才说道:“陈爷。”
“这上面只有一颗棋子,看来这墓主不想马上弄死咱们。”
“他要跟咱们过过招。”
“嘻,那过呗,谁会下五子棋。”
王开线还是按耐不住,脱口而出。
“我说胖子,你识数吗?光这一溜几个子,这不是五子棋,这是围棋。”
胡巴壹无奈道。
“哦,那有会下围棋的没有,下一个。”
“噗嗤。”
厚脸皮的王开线让陈长生、精绝女王轻笑出声。
“这种高级棋,必须得学问大的才行,杨小姐,您没问题吧?”
王开线、胡巴壹不由得把目光汇聚在雪利杨身上。
雪利杨犹豫了下,回道:“我是国际象棋二级棋士。”
“但是围棋我不会。”
“……….”
胡巴壹、王开线本来还有些希望,后面直接一落千丈。
“没人吱声啊,那可就我来了,无所谓,反正不就是个死吗,那就疼一下,这跟飞行棋没什么区别。”
“诶03!!!”
王开线赶紧拦住了胡巴壹,正色道:“我想这区别还是挺大的。”
“夫君。”
“这幅残局在当年来看确实精妙。”
“经过千百年的研究,我最近看的棋谱中倒是有人早就解了。”
“只要把这枚棋子放在这个位置,吃掉白棋这一片子,基本,这黑棋就赢定了。”
不知什么时候,精绝女王出现在雪利杨身边,指着棋盘,笑着说道。
这时,众人才想起来,人家可是精绝古国的最后一任王,必然精通琴棋书画,这都是统治者必备的技能。
“哦?”
王开线睿智的摇头晃脑:“绕了这么大一圈,没那么难啊,看来社会进步是好事。”
“这事不对,我是觉得这事吧。”
“太简单了。”
雪利杨、胡巴壹纷纷出言。
“你两猜的都没错。”
“李淳风这个老梆子玩得就是心跳。”
“你们可曾听说过贾玄和宋太宗的故事。”
环视众人,陈长生意味深长的说道:“贾玄是北宋时期的围棋奇才,专门陪皇帝下棋。”
“他棋艺高超,但是碍于君臣的关系,每次与宋太宗对弈的时候都要输掉他一次。”
“宋太宗因此特别高兴,时不时的还嘉奖他。”
“我明白了,就是这棋,咱明明能赢,但必须得输。”
王开线若有所悟。
“后来时间久了,宋太宗就发现了贾玄的小聪明,命令他必须使出真本事,不然就惩罚他。”
“贾玄被逼无奈,于是设下了一个三劫循环的和棋。”
陈长生似笑非笑的讲完了这个故事。
“不管怎么说,这个墓主就算不是李淳风,也是咱们的前辈。”
“如果赢了他,确实不合适,也说不过去,但是输呢,又太容易了,肯定不是解决问题的办
法。”
“难道墓主是希望咱们和棋?”
想到这,胡巴壹、雪利杨都陷入了沉默中。
“三劫循环的局面,在这个棋盘中倒是也有。”
“如果把这枚黑子下到这个位置,吃掉这枚白子,那就会出现罕见的四劫循环的局面。”
“要是这样的话,一定会被判和。”
精绝女王精通棋艺,看出了棋盘内部的端倪,葱葱玉指比划着,讲解道。
“迦儿!”
陈长生轻唤了声。
“夫君。”
精绝女王当即捻起唯一的一颗黑子,赫然下在了棋盘上。
咯噔!
下一刻。
棺椁四周分别响起了石块的摩擦声,八块墙壁缓缓下落。
每一面墙壁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格子,分别放置着金、玉、铜器,可以说,这些全都是宝物。
“原来好东西都在这呢?”
王开线看得双眼直放光,却始终没敢踏出脚步。
毕竟,陈长生在这里,他还没有下令,王胖子怎敢轻动。
“这里面怎么没有龙骨天书啊?”
雪利杨那双浅蓝色的瞳子中不断折射四周景象,却始终寻不到目标。
“这八面墙壁分别对应休生伤独景死惊开八门,恐怕要解开八门的机关才能找到龙骨天书。”
胡巴壹郑重其事。
“八门我知道点,不就是生门和死门吗?”
“找到生门,咱们就能出去了吧。”
“没那么容易。”
微微摇头,胡巴壹凝重道:“粗通奇门遁甲的人都以为找到生门就没问题了,但那样就一定会中他的计。”
“从咱们来所遇到的机关分析,墓主虽然不会直接让咱们死,但也绝不会轻易让我们离开。”
“那我们究竟该怎么办?”
王开线语气都有些急了,东西东西不能拿,走又不给走。
“按照九宫八门的定义,我们要先找到与这八门对应的明器,就能解开机关。”
说着,胡巴壹不断的审视八扇墙壁。
“这八门之所,我也略知一二,开休生为三吉门,死惊伤为三凶门,杜门和景门为中平,可是如何能与这些明器对上?”
雪利杨露出了疑惑之色。
就在三人陷入了绞尽脑汁的时候,陈长生同精绝女王对视了一眼,精绝女王轻轻一挥手,阴神之力密布,拦住了八扇墙壁,让其动弹不得。
“胡巴壹、王胖子。”
“方才我所设下考验,你们既已过了,那便不能不赏。”
“就从这八门中各取一件明器,以做收获。”
摆了摆手,陈长生淡淡道。
“陈爷!”
听到这话,胡巴壹愣了下,王开线却是眼中露出了浓郁喜色。
“八门其实是从九宫演变而来,存在相对应的关系。”
“九宫是九书之中的九个方位,将八门置于其中,休门坎一宫,死门坤二宫,伤门震三宫,杜门巽四宫,五是中宫居中,开门乾六宫,惊门兑七宫,生门艮八宫,景门离九宫,是为九宫八门。”
“有个口诀叫做二四为肩,四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
神色淡然,陈长生继续道。
“什,什么?”
王开线、雪利杨听得一脸懵逼。
胡巴壹却听懂了,这就是分辨九宫八门的口诀。
“这么说吧,墓室里的棺椁,头都是对着门,所谓戴九履一说的就是头是九,脚是一。”
“头九对应的位置是离,脚一对应的位置是坎,头的两侧是肩,而脚的上方是腿,所以离的两侧是巽和坤,而坎的左右则是艮和乾。”
“所谓左三右七,说的就是左为三震,右为七兑,也就是我们要找的九宫八门。”
一身单衣,陈长生站在棺椁旁,把八门墙壁尽收眼里。
闻言。
在场众人无不露出了震惊之色。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陈长生已经捋清了这里的格局变化,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胖子,把坎位的菩萨佛像抱下来。”
“好咧!”
王开线屁颠屁颠的把棺椁尾部正对着的那一扇墙壁上的菩萨佛像抱了下来。
“陈爷。”
“您不是说坎为水吗?这佛像跟水也不沾边呐!”
胡巴壹露出了疑惑之色。
“坎为水只是表象,坎在卦义里是中线之中,坚守正道,保持心灵,这尊菩萨身披璎珞,头戴毗卢冠,是地藏菩萨,书上说地藏菩萨几度从地狱中救起受苦的母亲,而且发愿地狱未空,永不成佛的誓言。”
“哦?舍己为人,大慈悲,那必须得请回家。”
王开线怀抱着佛像,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
“乾坤坎离震巽艮兑八宫分别对应天地水火风雷山泽。”
“胡巴壹,接下来交给你了。”
说着,陈长生收起了双手,全然没有插手的意思。
“是,陈爷!”
胡巴壹扫视了四周剩下的七面墙壁。
站在巽位墙壁前的雪利杨说道:“上面对应的是雷,只有这个西周的利簋镌刻有云雷纹。”
“应该是它。”
胡巴壹纵身一跃,抱下了西周利簋。
“老胡,就这玩意最像山了,把弄了呗。”
不知什么时候,王开线走到了艮位,看着头顶那座珊瑚摆件,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等会。”
“珊瑚生于水,与艮为山的含义正好相反。”
“玉生于石,不动如山,是这玉狗,不是珊瑚。”
“明白!”
王开线瞧着玉狗应该不比珊瑚差,索性抱了下来。
这些摆件本就不是一体浇筑,而是镶嵌在上面,精绝女王以阴神隔绝了内藏眢,使其动弹不得,自然能轻易取下,否则,必定会牵连其中机关。
“杨小姐。”
“巽为木为风,休门应对应上面那座金丝楠木制微缩屏风。”
“好。”
雪利杨直接把面前那座金丝楠木制微缩屏风抱走了。
姑且不说这微缩屏风制造之工艺卓绝,单单是金丝楠木就价值不菲。
“老胡,这有一个朱雀烛台,红色龙纹漆盒,还有一柄青铜剑。”
“薅哪个?”
“离宫属火,景门拿朱雀。”
胡巴壹不假思索的应道。
“得咧!”
王开线屁颠屁颠的运气于足,立地而起,夺下了朱雀烛台。
“乾要是至阳,坤就是至阴。”
“血玉非得是至阴女体死后腐烂了之后腐血沁入玉体之后才能形成。”
注视着坤宫,胡巴壹眼神不断变幻。
“行,那就整他。”
王开线正欲上前,却被胡巴壹拦住了:“别着急,你看那坤象征女的,这黄玉女神本身就是一女的。”
“那行,这也像。”
“别介,拿血玉。”
胡巴壹做出了决定。
“咯噔!”
王开线一把把血玉薅了下来。
随即,胡巴壹上前把乾宫的大日金柱拿了下来。
“兑为水,是这个水壶是吧?”
“泽五行属金,不是水。”
“那是哪个?”
王开线眨巴着眼睛。
“兑为泽为少女,是金,是金。”
“这有个金铜像,是这个吗?”
王开线已经摸到了铜像边。
“诶,别乱动,是那个羊瓶,是羊瓶。”
胡巴壹急声道。
“不是,这金跟羊瓶有什么关系呀。”
“赶紧动它,信我。”
“那就它了。”
迎着胡巴壹的目光,王开线麻溜的取下了羊瓶。
一时间,地藏菩萨像、西周利簋、玉狗、金丝楠木制微缩屏风、朱雀烛台、血玉、大日金柱、羊瓶,八件宝物摆满893了一地,王开线笑得合不拢嘴,这要是拿出去,不知道值多少钱。
“迦儿。”
陈长生轻唤了声。
“夫君。”
精绝女王立时散去了阴神之力。
“轰隆!”
四面八方的墙壁缓缓上抬,露出了原本的墓室。
雪利杨的一双美眸直勾勾的盯着陈长生:“陈爷,如果错了,那会如何?”
“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你觉得呢?”
微微一笑,陈长生淡淡道:“李淳风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呼!”
胡巴壹三人脸色骤变,暗自松了一口气。
“老胡,你运气可太好了。”
一听这话,王开线赶紧拍了拍胡巴壹的肩膀,但凡有一件错了,他们都得掉下深渊摔死。
“也不完全是运气,古人一直认为羊是外柔内刚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