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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一篇水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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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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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生烟当然是给了,而且还是一幅并不抽象的画像,十分写实,易淮当时看了就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若是见到夏忠海本人,这画像又没有误差的话,准保认得出。 现在就是认出来了。 但……易淮不明白,夏忠海为何要来杀他。 让人来试探他实力的,也是夏忠海么? 还是这背后,还有其他人在搅浑水? 而被揭了蒙面布的夏忠海阴桀一笑,嗓音和燕奕歌先前在叶家听到的那个阴柔男音一模一样:“你们若是没瞧见我的脸,倒还有一条活路,可如今既然看见了…那就永远闭上嘴吧!” 话音落下时,他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身法朝燕奕歌攻过来,燕奕歌提剑去挡,同时体内内力迸发,生生震断了夏忠海手里的剑。 夏忠海面上闪过一抹惊疑,退开后用力一挥手,手背就亮出了锋利的手甲钩,模样似狼爪,在幽冷的月色下泛出凌厉的光。 “阿淮。” 燕奕歌在心里喊自己:“不对劲。” “确实。”易淮皱起眉:“夏忠海师承赵德顺,这个人我们不说很了解,但因为他是内侍,即便是宦官,却也因侍奉在皇帝左右,所以不允许携带兵刃,打小就没学过剑啊刀啊这些,出名也是他那一手碧泉掌。” 若说夏忠海被驱逐出宫踏入江湖后,就不需要遵循那些规矩,开始上手武器了,也不是不可能,但真正有问题的是,夏忠海为何不用碧泉掌? 而且作为赵德顺的徒弟,他竟不认得“烁金流石”的内力? 易淮沉声:“这人的路子看着和赵德顺差距也很大。” 难道他不是夏忠海? 燕奕歌挽了个剑花,准备起势:“拿下就知道了。” 易淮勾勾唇:“英雄所见略同。” 他抱着薄柳的剑鞘,神思凝聚在自己身上,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瞧见自己打斗起来时什么模样。 下午那会儿在海神庙时,他因为被护在燕奕歌背后,看得都还不太真切,现在瞧着,心情可以说是十分雀跃。 太帅了。 烁金流石的内力瞬间将燕奕歌周遭的树叶震落将近一半,这又不是回合制游戏,夏忠海当然不是站着看他放技能的,自然是持续攻来。 只是易淮研发出来的剑招,从来就不怕被打断。 燕奕歌脚下步伐翩然,好似踏风而行,躲过一招又一招,挽起的剑速度并不快,却将树叶带起,剑锋将一片片都削得似丝线般。 身处局中的夏忠海感受最是明显,他直觉自己陷入了一阵温柔的风,也似轻缓的泥沼,不知不觉就将他拉进淤泥里,周身都迟缓混沌起来。 他的动作停滞了一秒,燕奕歌便直接挥剑砍出! 夏忠海猛然惊醒,提步往后退去,却撞进了无声无息布下的一张网里。 “丝线”直接将他的皮肤割破,还是他反应及时,护住了致命之处,只是血腥味还是彻底蔓延开来。 他落在地面上,先是看了一眼陷在自己伤口里的“线”,不可思议地看着燕奕歌。 燕奕歌持剑落地,那些线就缠在他的剑身上,看似脆弱,偏偏又没有挣断。 夏忠海明白,燕奕歌只要一用力,就能将他的四肢生生剜成白骨。 何等酷刑。 他记得他隐约听过这一招,有人与他说过,是一位天才自创的,名叫“丝丝弄轻柔”。 而那位天才,是被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招惹的人—— 江湖第一高手,燕奕歌。 ……怎么会? 他怎么会是燕奕歌? 夏忠海惊恐地看着燕奕歌,明明那会儿他在城主府露了踪迹,以燕奕歌的轻功本事,不该如此…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是燕奕歌设下的? 还是…… 夏忠海咬了咬牙。 两个易淮都同时觉察到什么,燕奕歌猛地收招,易淮也上前一步:“阿燕……” 但到底还是迟了。 夏忠海直接倒在了地面上,那些没入他皮肉的绿色丝线也成了盖在他尸骸上的殓布,但又很快被黑色的血浸没,瘪下去,只剩下了一地液体与其纠缠,半点骸骨都没留下。 第32章 易淮在心里暗骂了声,抱着剑鞘下意识地就要去查看,但又被燕奕歌喊住:“阿淮。” 他在心里说:“你先等等。” 易淮便以为是还有敌人在周围,又迅速退回角落。 但在看见燕奕歌甩了甩剑往前时,便知道自己只是怕那滩液体还有危险,所以先去查探。 易淮顿了顿,他可以用理性的角度去解释自己的行径,毕竟两个易淮,一个脆皮花瓶,一个比牛还壮(?),自然是后者先去探险。 只是……易淮明白,自己不是因为这点。 他太了解自己。 但,也好像没有那么了解自己。 易淮眸色中多了一分茫昧。 他不太理解为什么“不是因为这点”,偏偏他又清楚且肯定“不是因为这点”。 很奇妙。 他们这边的动静多少还是吸引到了人。 在燕奕歌折了一根树枝去扒拉那一滩黑色黏稠的液体时,万生烟也匆匆赶了过来:“怎么回事?” 燕奕歌确认了下:“没毒。” 易淮这才抱着剑鞘走到他身边,万生烟也正好走过来:“……这是?”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即便混在桂花香里,她也还是闻得到。 燕奕歌简略地说了一下方才发生了什么,万生烟眉头紧拧:“我还是头一回听闻这么厉害的毒药。” 易淮在心里嘀咕谁不是呢,硫酸都做不到。 “我让黎初来看看。” “好。” 燕奕歌道:“让单昶和叶家的人也一起过来吧。” 万生烟只停了半秒不到,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好。” 万生烟离去后,易淮将剑鞘递给自己。燕奕歌接过收剑,又听自己说了句:“她还挺聪明的。” 燕奕歌微顿,语气凉凉地“哦”了声。 弄得易淮默了默,偏头看向他,恰好对上了自己银箔面具后的眼睛。 在月色底下好像格外幽寒,让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易淮嘀咕:“你不是也这么想的么?” 为什么就这么看他? 燕奕歌没有说话,易淮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又跟自己解释了句:“我也只是感慨了句,没别的意思。” 听到这话,燕奕歌眼睫稍动,微微耷拉下来一点,投下的阴翳将那双深邃的桃花眼中的颜色模糊得更加晦涩。 他知道自己不太对劲,哪有人会因为自己夸赞别人而不爽的,可…… 这份不快又是那么的明显,提醒着他,他有多奇怪。 “…燕。” 易淮软了语调,完全是凭借本能行事,伸手去勾住另一个自己的手指,没有觉察到自己这个举动多么像撒娇:“别不高兴啦,你最聪明,全天底下最聪明。” 燕奕歌瞥他:“夸我和夸你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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