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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一篇水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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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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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红鱼反手执着红杖,她什么也看不见,但她所修的“心眼”,却又让她什么都能看见。 她微微偏头,没头没脑地说了句:“起风了。” 内侍低垂着眉眼,应是:“惊蛰后是风邪最猖狂的时节,京中又是个风最多的地方。” 观红鱼轻声:“是啊,我在京中数十年,见得最多了。” 她低下头,朝一个方向慢慢转身。 雪在昨夜就停了,所以今日注定是个晴天。 又有易淮那一剑驱散风云,藏在云层后的明光便露了出来,慢慢洒在了这片大地上。 观红鱼一开始走得很慢,但之后的每一步都很坚定。 日光落在她身上,红衣上绣的金鳞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晃动,反出更加璀璨的光,像是那一尾鲤鱼终于越过了龙门,化身成了烛龙。 内侍望着他们的背影,最终捧着手里象征着太多东西的冠冕与朝服,转身朝宫内走去。 . 易淮没急着启程,而是先回了自己在京中的住处,好好休息了接近一天。 他真的是一路赶过来的,都没歇息多久,疲惫让他甚至顾不上洁癖,沾床就倒。 还得亏是另一个自己那具身体足够强劲,吃得消,所以在他睡着后就帮他简单清理了下,再一块沉入梦乡。 易淮没做什么梦。 他醒来后,一边吃着虽然是下午茶但真的是早饭的一顿,一边听巫沉凝托着下巴跟他们说“故事”。 能查到国师和大皇子,还是因为夏明停。 他秘密送了封信给巫沉凝,信很简单,就是一个人名还有“缠骨”二字,巫沉凝瞬间就意识到什么,忙去联系了万生烟。 然后她们便顺藤摸瓜地查到了大皇子荣景霖,还查到了那时国师就出现在了龛朝,甚至出现在了京中,只是隐藏了身份,用了易容,荣景霖在那时就与国师有所交集。 “夏明停会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那位国师。” 巫沉凝说:“缠骨的材料难寻,有一昧只有熟山才有,国师当时化了身份和脸,来熟山挑战,赌了那味药。” “但这就算了吧,关键是这里面弯弯绕绕极了。比如说国师其实真正合作人是睿王,他们是想让睿王上位,在他们的设计中,荣少煜本不该死得那么早的,结果荣景霖插了一手,他想当皇帝,但他知道自己的父王——荣少烨若是只是个闲散王爷,他的机会就极其渺茫,所以他出手了,导致荣少煜死得太突然,国师也只能换个方式登场……” 巫沉凝说到这就停下来了:“兄长,你好像没有在听。” “…你说的我都猜得差不多了。”易淮嘴里有食物,所以答话的是燕奕歌,他淡淡道:“他原本的计划肯定是极其完美的,以一个更加符合国师的形象出现,而不是靠挑战天府……” 燕奕歌轻哂:“但那又怎么样呢。” 傲慢者注定会输在他的傲慢上。 人心又怎么是能随意被人把控掌玩的? 计划大多数时候都是赶不上变化的。 像易淮之前还想假装是蓬莱的人钓个鱼什么的,结果铺垫了却根本没用上。 人生真是大多数都是这样,是被时间和事件推着走的。 易淮甚至觉得,那位国师可能是知道青扬子师父他们那段故事,觉得自己也可以,而且多半误解了那个故事的寓意。 人家是来造福苍生百姓,他是想要当世界的王。 从出发点就错了。 巫沉凝也没多说这些,只是叹了口气:“夏明停伤得挺重的。好像是他报信后,因为我们顺着查了下去,还查到了睿王——他在给睿王办事——所以睿王第一时间就怀疑了他。昨日赵秉在睿王的私牢里找到了他,只剩下一口气了,全身的筋骨都被打断了,送来我这儿,我也只能从阎王手里抢一抢命,但他以后都不能闯荡江湖了。” 巫沉凝没说的是,赵秉说睿王把夏明停打得这么惨的原因就是睿王在问夏明停为何叛他时,他冲睿王骂得很脏,还说他们熟山即便全死了也不会为他这样狼子野心的人做事。 “你之后还要在京中待着吗?” 易淮咽下嘴里的烤鸭后问巫沉凝。 巫沉凝想了想:“过两日我想去祭拜一下我师父,兄长你呢?” 易淮也没瞒着:“我要去临余一趟。” “那你什么时候去?” “现在。” . 易淮说现在就真是现在,他没有停留,问听风堂借了两匹马就要出城。 京中这一晚上关于他的传说到底有多少,他也不太在意,现下实在是没空去理会,他只是有点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他又隐隐有预感他只要到了蓬莱,一切疑问都能迎刃而解。 但还未出城门,易淮就遇见了年然和伊砂礼。 京中不能无要事纵马,所以易淮是牵着马在他们面前停下。 周围不少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年然显然听说了那些事,故而先打量了一下易淮和燕奕歌,确认并未受伤,才松了口气。 伊砂礼则是直接道:“我们意外查到一件事。” 她皱着眉:“论坛有一位内测玩家,代码是167,他总是在论坛发乱码,但我们问过holodeck公司那边,他们不愿意提供他的资料甚至是姓名给我们,直到刚才突然联系了我们,我想…大概是因为知道了游戏里出现了两个你。” 京中不是没有其他玩家,虽然在原本的世界这件事尚未发酵,但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这才得知,167竟然是林漳。” 易淮微怔:“……你的前任。” 这里的前任,是说伊砂礼这个职位的前一任。 易淮是认识林漳的,见过几次,也就是林漳请他帮忙查那桩案子。 林漳还认识易淮的父母。 伊砂礼说是:“他在今年…我们那个世界的今年,因自身疾病去世了。如果他是因为这个游戏…但我不明白他为何还会在论坛上发乱码。难道灵魂真的是一种生物电?” 易淮想了想:“其实我觉得,我可能会有答案,但我还需要去验证一下,验证完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把答案带给你。” 伊砂礼稍愣,年然意识到什么:“……要结束了,是吗?” 易淮笑:“这不是好事吗,你为什么愁眉苦脸的。年然,你该不会又要哭了吧。” 伊砂礼下意识地看向年然。 年然有几分羞恼:“我不会哭!我又不是哭包!” 易淮笑得更深,燕奕歌也无声地勾起了唇。 之后燕奕歌把他的猜测跟他们说了后,便看了看天:“该走了。” 伊砂礼和年然站起身,易淮就摆摆手:“别送了,都是现代人,就别搞长亭送别十里那些了,怪让人别扭的。” 年然望着他,动了动唇,似乎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目送着易淮和燕奕歌行至城门口,过关、出城。 两个易淮一齐上马,衣袂在动作间有一瞬的交错,也模糊了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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