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的星空

2月18日，春耕日，是巫界每年的四大节日之一。另外三个是秋收、中秋、元旦（民间俗称新年）。 巫界是农业国，四大节日中，农业占了两个。 处在北方地区的四方城，因气候寒冷，还没有到春耕的时候，但仍然和全国一样放假一天，举国庆祝，以各种形式祈福风调雨顺、希冀年底硕果累累。 这是全国的节日，也是假日。 全国的工坊放假、学校放假、巫师也放假。农人自不待说，几日前已经开始筹备，打扫庙堂、宗祠，杀鸡宰羊，举行各种祝福和庆祝。就连途中的行脚商人也会停运一天，就地参加当地的活动。 忙碌的是商家和官府，以及被征调的部分巫师。 商家自不待说，忙得腰酸背痛、忙得喜笑颜开。 官吏和抽调的巫师忙着维持治安、引导人流。 广袤的巫界大地，到处炊烟袅袅，城镇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今年的春耕日还和往年不同，巫山城诏告全国：各县城的灵庙实况转播“光彩杯”的兑奖仪式。 今年“光彩杯”的评选不但毫无悬念、而且众望所归，李光彩的功劳实在太大了，远远高于往年的当选者。 李光彩名声大噪。 人们说：李光彩给巫界立了大功，巫山城下令实况转播，是给他的荣耀。这是他应得的。 人们说：李光彩的名字就是“光彩杯”的名字，这是天意。 人们说：李光彩是千年不遇的天才，自然会立大功。 人们还说：…… 到底是百年不遇、还是千年不遇，官方没有统一说法，民间自然往高里说。灵世的人类文明史如果超过了万年，李光彩铁定就是万年不遇。 四方城，蛊神庙前的广场上，和上次一样，堆满了人。 和上次一样，外层是人挨人、里层是人挤人，就像早高峰的地铁里。 全国的灵庙前都差不多。 人们想看那“显示屏”过过瘾，这可是极少能看到的灵迹。 这是凡人们一生的大事之一。一生总共也看不到几次。 四方城的人运气要好一些，前几天还看过。 但这一次不同，还有声音。 人们想看“显示屏”过瘾，也想看看颁奖过程。啊不对，是兑奖过程。 为什么不叫颁奖、而叫兑奖？ 有懂行的解释说，名字虽然叫“光彩杯”，但没有奖杯。所谓兑奖过程就是当场兑现升级。 那也要看。一年一度的大事，亲眼所见，以后才有谈资。 人们还想看看这千年不遇的少年长啥样。以后见到了，还可以指指画画，吹嘘一通。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亲眼目睹半圣圣容。 绝大多数人，包括绝大多数巫师，一辈子都没见过半圣。 个别资深的巫师，或许见过某个半圣成圣前、还是宗师时的样子，但成圣后变成了什么样，几乎没人见过。 这一点，四方城的人有吹嘘的资本。因为前几天，全城的人都沐浴了药圣降下的圣力。 事后，许多人站出来，说自己自从沐浴过圣降后，原先膝盖的毛病、或者腰腿的毛病、或者胸闷的毛病、或者等等等等毛病都消失了，如果有人不信，他们就会当场示范。 大多数人，都目睹了半圣的身影，只可惜那身影太过耀眼、也太过模糊。 今天，终于可以亲眼目睹圣容了，能不来么？街道上都冷清了许多。 巫山城专门派来引导官，提前赶到四方城的蛊门，给李光彩讲解了规则。 时间快到了，引导官带着李光彩向传送点走去。 刘小学亲自带领蛊门一帮人，在大门口送行。胡自在站在刘小学身边，也是一脸高兴。 蛊半圣常年居住在圣山，但没人知道是他的真身还是分身。这不要紧，除了半圣以上的存在，没人能够区分出来。 一路上还好，几乎没人认出李光彩。但到了广场就不一样了。 人们高声喊着“光彩师傅”就向他涌来，都想沾一沾他的身体、或者衣服也行，觉得这样就能沾上他的福气。场面和粉丝见到明星一模一样。 忙坏了衙役和抽调来的巫师。 李光彩也像明星那般，一边走一边挥手，或者作揖。 脸上还要保持适当的微笑，不能太张扬、最好有亲和力。 当个明星还挺累的。 累倒罢了，关键是没钱挣。 引导官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有升品，没别的了。直接升一品，比如你现在是三品上，直接升到四品上。你可以给自己升，也可以指定给任何巫师。 李光彩心里苦。当走到广场时，心里更苦了。 原来自己已经成为流量明星了。 可是怎么变现？ 该不会和人世间的某雷软件一样，空握庞大流量却无计可施？ 他一边在心里苦苦地思索办法，一边还要保持不张扬的、具有亲和力的微笑。 当个明星真的累啊！ 走进神庙大门前，李光彩转身，面向广场作了一个罗圈揖，又挥了挥手，自我感觉潇洒地迈进大门，走向里侧的传送点。 站到传送点上，眼前一亮，李光彩和引导官就站在了圣山的传送点上。 圣庙前的小广场上也是站满了人，看到他们过来，人群里就响起欢呼声。 然后，就听到炸雷一样的声音： “大朋友！” 山魈站在人群里，脖子上还骑着一个啃糖葫芦的小屁孩。 终于看到这货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了，李光彩欣慰，本公子的心血没有白费。 圣山的组织者显然有经验，他们用彩绳拉起一条通道，人们都站在通道外，只有几个小屁孩想钻过来、被大人拉了回去。 李光彩走到山魈旁边时停了一下，问：“旁边都是你的朋友？” “是！”山魈嗬嗬地笑着，指着身边的一个说：“这个，二朋友。” 它又指着另一个说：“这个，三朋友……” “这个，四朋友……” “这个，五朋友……” 它每说一个数字，另一只摊开的手就弯起一根手指头。 “这个，六……朋友……” 说到第六个，握成拳头的手伸出了一根指头。 嗯，没白教。 “我先过去了，回头聊。” -----以下为作者自嗨----- 过零丁洋 －－山寨者：繁易 纵横万里说纵横，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不写？留取丹青照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