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允大年初一出去拜年,当天晚上就开始发烧,于是在大年初一这天晚上她又住进了医院里。
在医院里她连续几天都高烧不退,江如梦他们彻夜不眠的守着,生怕江清允会发生点什么。
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不断反复的高烧才退了下来。
她的身体因为这次高烧的原因,变得更加的虚弱了。
此时,她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江如梦坐在床边不断的说着懊恼的话,她懊恼自己不应该让她出去拜年的。
程问跟程向东在医生办公室里跟医生说着话。
医生看着报告单上的化验结果,脸色很凝重。
“患者这次高烧,严重损害了体内的免疫系统,她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
程向东问,“不是很好是什么意思?”
医生说,“简单的说就是她如果在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大概撑不到两个月。”
“两个月……”
“两个月,我还是往好了说的。”
“那,那肾源,医院这边?”
医生摇了摇头,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本不该说出的话,“医院这边你们就别想了,现在有钱有势的人太多了。”
医生点到为止,但程向东和程问是明白的。
找肾源只能靠他们自己。
出了医生的办公室,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程向东揉着额头始终都没有说话。
他为这个社会的不公感到愤怒,更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挫败。
良久,程向东低缓开口,“程问,你说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还是有办法的。
此刻的程问,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这句话了。
他的初心,在喜欢上聂锦的那一刻就变了。
他不想让她损害自己的身体,更不想让她承受那本不应该她承受的痛。
一边是对江清允的愧疚,一边是对聂锦的不舍,程问觉得他的心被钉在了十字架上,被不断的谴责着,唾弃着。
“清允她还这么年轻,她的人生才刚开始,他不应该是这样的。”程向东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之后,他飞跑着从这边离开了。
程问进病房的时候,江清允刚刚醒过来。
她苍白着一张脸,对程问动了动嘴角,声音微弱,“哥,医生是怎么说的?是不是说我快了?”
江清允自己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状况,她感觉到她的身体已经开始被快速的蚕食了。
“没有,医生说,你会没事的。”
“哥,你不用骗我了,我都知道的。”江清允眼睛一眨,眼泪流了出来,“哥,我就是有一点不甘心。”
她努力的扯了扯嘴角,“你很爱那个女人吗?”
“嗯?”
“我听到了。”
“你听到什么?”
“我听到那天晚上,你们在房间里的声音了,从刚开始到结束我都听见了,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房子太不隔音了。”
江清允自己都不知道她是带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隔着一面墙,听着他们做了一次又一次的。
那些压抑的,急促的喘息声,在黑夜里被无限的放大,刺激着她的所有感官,还有那最后的愉悦声,就像无数冷箭一样射穿了她的心。
她从小爱慕到大的哥哥,以为一直会属于自己的哥哥,竟然在半夜里,把女人带回家,在房间里迫不及待的跟她翻云覆雨。
那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程问沉默了很久说,“清允,我很抱歉。”
“你能跟我说说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吗?”江清允想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
程问说,“是一个很坏的女孩。”
“坏女孩啊……”江清允保持了漫长的痴怔,原来他喜欢的是坏女孩,不是乖女孩,可怜她一直在他面前保持着乖乖女的形象。
原来还没开始,她就已经输了,“那她应该很漂亮吧?”
“嗯。”
很漂亮,漂亮到迷人眼。
江清允不说话了,她眼神失焦的望着某一处,眼睛酸涩的厉害。
她一个将死之人,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