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息着呼吸，嘴巴紧抿成一条直线，不让自己发出喟叹的声音。
脊背上的温热气息，像猫爪一样挠着他，逼迫着他。
她总是这样，需要的时候就把他拽过去，捏一把，不需要的时候就冷冷的晾着他，爱搭不理。
她怎么能做的这么坦荡？他在她眼里到底算个什么？
“程问……"”她不说内容，就叫着他的名字。
不知道在第几声的时候，程问转过身，头埋在她的颈间，姿态里全是对她的妥协。
他吻着那似羊脂玉一般的肌肤，聂锦紧紧的圈着他的脖子不放手，仿佛就在等这一刻。
从她那几声刻意的咳嗽，到现在的肌肤相贴，都是她连环设下的陷阱。
为的就是现在的这一刻。
既然如此，那他就让她得偿所愿！
他吻着她，辗转的吻着，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让她有。
聂锦不知道是缺氧还是什么原因，她的脸颊绯红一片，手软软的搭在程问的肩膀上，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
而程问对她这副姿态，真是喜欢到了骨子里去。
睡到半夜，程问被身边的人烫醒，给她测了一下体温，果然又发烧了。
给她喂了药之后，程问一直睡的不踏实，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她测一次体温。
就在天快亮的时候，聂锦的体温又上来了，她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嘴里时不时的嘟囔几句让人听不懂的话。
程问把她扶起来，给她喂完药，又让她喝了一点水。
她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身上好疼，这是聂锦醒来后的第一感觉，她支着身子坐起来，旁边的位置早就没有了温度。
褶皱的床单和身体上的酸痛，提醒她昨天晚上的一切是真实发生的。
嗓子干到要冒烟了，聂锦试了试放在一边的水，竟然是温的。
所以，人刚走没多久吗？
趿拉着拖鞋刚走到房门口，程问也正好从厨房里出来。
他手里还端着一碗粥，“醒了？我煮了粥，你吃一点吧！”
“我还以为你走了。”聂锦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砂过的粗砺。
她使劲的清了清嗓子，又说，“我先去洗把脸。”
坐在餐桌上，聂锦一边喝着粥，一边给楚回回信息。
跟她解释，昨天她早走的原因，又跟她说她发烧了的事情。
楚回的信息很快的回复过来，“严重吗？我去照顾你吧！”
聂锦回，“已经好了，你不用来，来了还打扰我清静。”
“吼！我关心你，你还嫌我烦，我要跟你绝交！”
“我怕你！”
两人谁都不让谁。
楚回又说，“那我明天去找你。”
聂锦没有回复信息，因为她看见程问开始穿外套了。
她放下手机问，“你要走吗？”
这是她这一面问他最多的一句话，这句话仿佛在说，你能不能别走。
程问说，“有点事情。”
早上程向东给他打电话让他去医院一趟。
“那你还来吗？”
“……再看吧。”程问静了一会儿，又说，“如果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可以给我打电话，发信息也可以，还有记得吃药。”
想到什么，他又说，“如果饿了，就点外卖，但一定要点清淡一点的。”
聂锦问，“清淡一点的是什么？”
程问想了想，连续说了几样。
“可是，我不想吃外卖，你之前说外卖没有营养。”
“……”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到了医院，程向东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昨天晚上没回家，你去哪儿了？”
程问说，“昨天晚上有点事，就没有回去。”
他的视线通过窗户，落在那不断闪烁的检测仪器上，“清允她现在怎么样了？”
程向东摇了摇头，“现在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我在想要不要，让她跟她的姐姐和爸爸再见上一面呢？这一面有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了。”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清允和梦姨的想法？”
“是我的想法。”
“爸，问问梦姨和清允的想法再说吧，那毕竟是她们的事，这样的事，我们不好插手的。”
程向东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是我考虑的浅了，没考虑到他们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