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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末年做藩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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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优势在我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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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萧干的战事已经彻底进入收尾阶段,刘陵督促着手下的商队趁机拼命吃好处;先前萧干率军攻下景州和石门镇等地,也掳掠到了不少牛羊辎重,而后被郭药师打败,这些东西也被其收入手中。 郭药师自个也要捞一笔,奈何手下还没有刘陵那种成建制的商队,只得把这些东西交给刘陵,让他帮忙“销赃”,后者自然是又跟着小赚了一笔。 到了十月,大军班师。 涿州城外,王安中领着宣抚司官员和涿州本地官僚出城二十里迎接大军,站在郭药师马前,等后者下马,然后亲手奉上接风洗尘的酒水。 “见过郭少师。” “拜见王节度。” 归宋后,郭药师被授燕京同知府事,这次击破萧干立下大功,朝廷又授其检校少保,改少师。 王安中则是庆远军节度使、河北河东燕山府路宣抚使、知燕山府,总体职权和名头都在郭药师之上。 但北疆以外唯一的兵马就是常胜军,而郭药师又是常胜军首领,因此王安中最终也还是明白,自个在国内玩的那套,怕是套不住郭药师这种虎狼之徒。 刘陵打量着神色温和亲近的王安中,还记得这人刚来涿州的时候,啧啧,那副刚正不阿的样子,尚且还历历在目。 “萧干人头在此,还请贵使带回给朝廷。” 郭药师说着,刘陵就策马前进一步,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然后翻身上马,从马背的行囊里取出一只木匣。 打开后,里面是一颗闭着眼睛的头颅,面容狰狞,已经被腌渍过,防止其腐烂,仔细看一下,正是萧干。 王安中和身后的宋人官僚都吓得后退一步,郭药师咳嗽一声,刘陵将木匣合上,在人群里寻找着“天使”。 自然不是长着翅膀的那种,而是朝廷派来的使者,被称为天使。 此刻那人深吸一口气,定定心神,从刘陵手里接过木匣,勉强笑道:“这位,可是刘将军?” “末将卑微,不敢当将军二字。”一般人都喊刘将军,但以目前刘陵的地位,严格来说,还不能算是正儿八经的将军,这么喊,无非是要表达亲近和套近乎。 “将军说笑了。” 王安中插了一句嘴,让刘陵看向他。 “此次将军不仅守住了渔阳城,更是斩杀了叛将,等这诸多事迹呈递到朝堂上让诸公知晓,一个将军位置肯定是有的。” 天使听到这里,也同样对刘陵露出友善的笑容。 看到对方的笑容,刘陵清楚,自己派人私底下准备的那些金银财帛,大概是送到王安中手上了。 后人提起北宋,最刻板的印象大概是崇文抑武,文人老爷是一定要骑在武将脖子上的,其实有些时候并非如此。 燕地情况特殊,当地什么人都有,但绝对没有死忠于大宋的兵马,朝廷安插过来的人虽说可能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但做事上面也必然是有他们独到之处的。 这些自诩为苏武班固的官僚们到了燕地,才发现自己身边竟然没几个能拉拢的本地人。 被招降的辽人官员,哪怕是对郭药师卑躬屈膝,也不肯替他们效命。 而常胜军的士卒,纵然供给他们钱粮的是大宋,但他们实际效忠的对象也还是郭药师,后者和他的一班亲军时常穿辽人服饰,朝堂上,早就有人说他是“安禄山”。 站在朝堂上,自然可以对安禄山指指点点,但若是在他身边做事,你还敢说他半点不好么? 刘陵记得这个王安中是苏轼的弟子,才华该都是有的,只可惜人品堪忧,做不成大儒,也做不成官僚。 “城中已备下宴席,还请几位,入城一叙。” 王安中微微一笑,虽说已经到了中年,但却是有那么一股子风流倜傥的劲儿在。 刘陵留在涿州境内的细作则是告诉他,不过一个月功夫,王安中这厮就已经纳了一个契丹小妾。 涿州城规模不算大,但因为宣抚司的官衙暂且在此处驻扎,常胜军原先也是在这驻守,使得涿州反倒成了方圆百里之内最太平的地方,吸引了一些流民。 走在街上,两侧早就被清空,哪怕是有百姓,这时候也被兵卒逼到屋里待着,等车队走了才能出来。 王安中坐着两人抬的轿子,掀起轿帘,对策马在旁边的郭药师说话。 “这些日子里,听说涿州城来了个北地大商贾,又成立了一个什么陈氏商会,这街面上,似乎都是他们的产业和店铺。 那商会的头想必也是个有本事的北地豪杰,不知道郭公有没有听说过这人?” “陈氏商会的大商贾?” 郭药师思忖片刻,摇摇头。 “本官也是从未听说过,大概是个乘势而起的人吧。” “呵,这北地倒还是不太平,” 王安中放下帘子,声音在轿子里若有若无地响起,不过并未传出来让郭药师听到。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乘势而起。” 刘陵策马跟在他们后面,默不作声地打量周围,不知道那些紧闭门窗缝里,又有多少眼睛在打量着自个。 相比于先前去汴京时,街道两旁的少女们争相欢呼朝他砸香囊手帕汗巾的景象, 涿州,看起来确实很穷酸。 想到这里,刘陵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因为萧干叛乱引起的战事,本应驻扎在燕京的宣抚司和郭药师一直停留在涿州没走,不过等这次之后,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滚去燕京了,到时候天高皇帝远,没人能再烦到他。 等到了官衙大堂,天气已经渐渐是秋凉时节,北地天冷的更快,等几人都落座后,婢女们才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开始朝桌上送。 王安中坐主位,郭药师坐左侧,其余两名常胜军将军和几名宋人官僚都入座后,刘陵被安排在右手侧末尾。 他倒也不嫌弃,默不作声地吃喝,抿一小口酒,夹起一块羊肉放进嘴里嚼着,听他们在上面谈笑。 酒到半场,王安中借着醉意,缓缓道: “此次萧干事了,但张觉又降,金人喊着要平灭他,奈何完颜阇母已大败而归, 眼见着, 平州土地,也能归入我大宋手中。 郭公,日后便是张觉、你、我三人,共同在这燕云之地坐镇,还望咱们...一定要为国家尽心尽力啊!” 郭药师笑了笑,道:“张觉此人颇为反复,性情不定,手底下纠集的兵马,不少都是原本辽人兵卒,大半都是州兵,先前凭着侥幸击败完颜阇母,这次来的听说是金国二太子完颜宗望,此事尚未有定论, 若咱们贸然与张觉往来,适逢其败,金人借机前来问罪,却又如何回应?” 先前燕京一战,大宋十万禁军在白沟河一带死伤惨重,难道说你大宋还有信心再调十万“精锐”出来和金人野战? 而且有信心打赢? “定论?” 王安中喝了口酒,冷笑一声道: “前不久,张觉已经将其家属二人送到宣抚司为质; 因此朝廷也已经下了旨意,加封张觉为泰宁军节度使,其家属尽皆加官进爵, 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大宋,他金人才跟辽人打了一场国战,就算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可能底气再跟咱们大宋开战! ......郭公,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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