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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乌鸦嘴在乱世发家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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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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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离赵巍衡率军打仗的地方可有一定距离呢! 魏成淮再如何打仗,也打不到罗良附近。但他也不可能无故率军跑去其他地方,要是被?有心人一参,一个蔑视军法的罪名是跑不掉的,若是再严苛些?,还可能被?参心怀不轨,妄图谋逆。 自古以来,有兵权就最受上位者忌惮,何况魏家有的不仅是兵权,还有民心威望。 崔舒若听了,也只是初时觉得诧异,但也不过一瞬。她?很清楚,魏成淮不是一个会为了见她一面,就公然违抗军令,置幽州于不顾的人。 这里头?一定有其他的缘故。 果?然,外头?传来亲卫统领恍然大悟的声音,“魏将军是要运粮?” 另一道男声清越爽朗,又因身穿甲胄,故而沉稳有度,“正是。路上正逢公主车架,淮请拜见公主。” 统领便上来通报了。 其实不必统领通报,崔舒若自己也能听见声音,魏成淮兴许也清楚她?能听见,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礼不可废。 崔舒若的声音从沉闷的车帘传出,便如林泉之水,浸透人心,“可。” 单单薄薄的一个字,仿佛真?的只是大齐尊贵的公主与百战不殆的勇猛青年将军,一次出于礼数不得不有的交集。谁能想到冷淡的声音背后藏着的秘密? 除了知晓内情的行雪。 众人都?不以为意。 魏成淮轻动缰绳,马喷着鼻息上前,停在了车架前。 他坐在马上,英姿飒爽,甲胄的厚重沉闷也掩盖不了面庞的坚毅俊朗。这副过于出色的面容,使得他与周遭粗粝的一切大不相?同,却又因天生?的武将凶猛、宽肩窄腰而融入战场。 只见他挺直脊背坐于马上,又有说不出的松弛感,拱起?手行礼,“末将魏成淮,见过衡阳公主!” 他是习武的人,中气十足,不需要多费力气,声音就极有穿透力,清清楚楚的落在崔舒若的耳边,好似在她?身旁说话一般。 一双白皙柔美的手掀开?车帘,缓缓露出神仙妃子般的面容,正是崔舒若。 她?颔首微笑,眉如远山,眸若点漆,“魏将军请起?。” 崔舒若的态度客客气气,任谁来了都?不能挑出不是,甚至客气得有些?过分了。在外人看来,便是崔舒若自己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始找补,于是勉强关怀了两句,免得叫人非议,“行军凶险,还望魏将军多多保重,平安凯旋!” 这句话看似客气至极,却也包含了最真?切的祝愿。其他人是否听懂都?无妨,只要魏成淮能听懂就行。 他握住缰绳的手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显见是知晓的。 匆匆一见,又需分离。 但在这时候,见一面少一面,任谁都?弥足珍惜。毕竟,本就是意外之喜。 回去的路上,崔舒若听见旁人议论,隐约是在提魏成淮,似乎都?在好奇魏成淮怎么会亲自护送粮草。若非是敌军有异动想烧粮草,怕便是犯了错,被?主帅打发来送粮草的。 否则好端端一个世子,又是军中数得着的猛将,怎么会做起?送粮草的活? 事实上,旁人猜测的都?不对。 他是自请去送粮草的。 赵巍衡猛然见到魏成淮主动揽下此事,还满脸讶异,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让魏成淮不满意了,借此委婉表达不满。可赵巍衡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来,难道是因为他前头?用坏了魏成淮的弓?不能吧,魏成淮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或者是他上回偷摸了魏成淮那匹好马?不可能,他做的隐秘,不可能有人知道! 总不能是因为他左脚先迈进营帐吧? 赵巍衡哪会知道,有些?人看着像过命的兄弟,其实暗地里想当他的妹夫。 等到护送粮草回营以后,魏成淮就莫名?发觉自己最近时不时受到赵巍衡送来的良弓。有一回缴获了上好的马匹,赵巍衡这个好马的人,竟然主动让给了他,实在叫人犯糊涂。 赵巍衡是个英雄,别的不说,但极为爱马,每每还总是觊觎他们这些?将军□□的良驹,看着就像是想把马偷回家藏起?来的。 还有赵巍衡忍痛割爱送好马的时候,真?是稀奇。 别说魏成淮了,就连军营里的其他人都?觉得奇怪,揣测纷纷。 若说哪里没?受此事影响,必然是崔舒若所处的罗良。前线军营的小事,哪能引起?罗良的变动,能叫罗良色变的近来只有一个崔舒若而已。 她?信守承诺,第?二日就督促人建造坊市。 而建造坊市需要劳动力,崔舒若一改以往命犯人或是征召劳工的举措,而是花钱雇人,自愿前来。除了每日的工钱,还供一顿饭。 不提将来坊市建成能给罗良、给百姓带来多少好处,光是现在就有不少人受益。 去做活,有钱拿,有饭吃,而且不拘是罗良人还是汉人。尝到甜头?,又有诸明月托底,受到的阻碍十分小。往昔不管是哪朝哪代派来的能吏,到了罗良都?要头?疼。势力杂乱,氏族有大多排外,连罗良的其他氏族彼此间都?看不顺眼,更别说是汉人。 可崔舒若从一开?始就让事情朝好的方向发展,这在罗良十分罕见。 偏偏她?就是做到了。 而且崔舒若是仙人弟子的名?声也渐渐传出来,罗良人都?认为崔舒若是上天派来帮他们的,那是神灵的旨意。至于在罗良周边生?存的汉人,则认为崔舒若是仙人指派来辅佐明主,结束乱世的人。 过往不也有这样的先例吗? 梦中被?仙人授予兵书,后来带着军队横扫天下,辅佐明主,载入史册。或是得到仙人指点,做了明君的谋士,来日位极人臣。 因此罗良的人对崔舒若都?接受良好,包括那些?族长们。 但也有人为此头?疼,崔舒若在罗良的声望越大,越受百姓爱戴,便意味着大齐的声望越大,地位越稳固。派来此处的细作,当日接到的命令便是将陈樑一事大做文章,闹得越凶越好,最好使得大齐与罗良关系破裂。 而今被?崔舒若一搅和,所有的辛苦都?落了空。 躲在暗处的细作,看着崔舒若与诸明月在众人的拥 戴护卫下,出言激励建造坊市的工匠和前来看热闹的百姓,神情渐凝。面容普通憨厚的细作掩去寻常百姓不该有的恼恨不甘神色,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一炷香后,雪白的鸽子扑簌着翅膀离开?了罗良,去往另一个方向。 * 鸽子飞到周宁王世子身边时,下人正送药到案几上。 他取下鸽子脚上系着的信,挥手命下人退去。 等到展开?小小一卷的信纸,看清其中内容后,周宁王世子非但不生?气,苍白虚弱的脸反而溢出笑意,与有荣焉般夸赞道:“不愧是吾家血脉,肖似祖父。” 他不过才说了一句,便猛地咳嗽起?来,整个人犹如风中白纸,颤抖飘零。 周宁王世子的手修长如玉,可惜太过瘦弱,如同裹着层皮的骨头?,脆弱诡异,却有种破碎的美感。而此刻,那只白如雪的手掌上溅染鲜红血迹。 是他刚刚咳嗽时咳出来的。 他目光微凝,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一笑,眼神从讶异到本该如此的释然。 周宁王世子看着摆在眼前的药,想起?它的苦滋味,瞬时有了决断。他将药碗拿起?,走?到窗边的盆栽旁,慢慢将药浇灌其中,动作轻缓,嘴角带笑,仿佛做的是世上第?一风雅事。 他的嘴唇全?无血色,但人依旧单薄美丽,嘴角轻轻翘着,“也罢也罢,这药我无福消受,只盼你能长得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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