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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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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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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公寓,何栩、律师、使馆工作人员都齐聚一堂,电脑上还连线着代权那里,大家都为了下周的听证会做着努力。 听证会的时间正好是中国的农历新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选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来恶心人的。 楚昳给每个人都倒了水,自己裹了件外套坐在一边,生理期让她失去了一半的精力。 简幸川听完律师说的,瞥了一眼角落里的楚昳,抱腿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 送走众人后,他直直走过去,在楚昳身边坐下,把人抱了过来,手掌伸进衣服里贴在她的小肚子上。 “还好吗?” “我没事,就是第一天,有点不太舒服。” “下次听证会你别去了,好好休息。” “不行!”楚昳直起腰,“我真的没事,我明天就好了。” 结果第二天,楚昳发起了低烧,状态还不如前一天。 这次听证会楚昳没能去,不仅是简幸川希望她能好好休息,医生也说楚昳可能是精神保持高度紧张,需要放松。 楚昳早上被哄睡,再次醒来已经临近中午,手机上还没有收到任何好消息。 在公寓里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她吃了两块巧克力,驱车赶到了听证会大楼。 因为没有在开头陪同进入,现在她进不去,只希望简幸川能第一时间看见她。 中午气温上升,楚昳两只手插在口袋里取暖,在原地来回踱步,嘴里默默数到了第一百次,然后再从一百往回数。 “18、17、16……” 楚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倒数,可能是听证会的时间早已超出原计划。 时间越久,楚昳的不安感越明显。 因为前两次听证会给她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楚昳拿出手机查看,如果听证会上确定被指控犯罪会被怎么处理,如果被定罪后续又将怎么办,是否能引渡回国。 越来越多的不安因子在蠢蠢欲动,楚昳抬头看了好几次守在门口的黑人安保,一脸严肃,生人勿进的样子。 她不想生事,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第N次转到门口了,哐得一声,两扇门从里面打开。 会场里的声音直接传了出来,旁听的人从里面散去,楚昳站在门口往里看。 从她的角度看不到简幸川,所以到底…… “楚昳。” 右边有人叫她,简幸川穿着黑色西装站在那里,楚昳这才发现自己站的是侧门,不是听证出席人员走的通道。 她向简幸川那里走过去,等不及就小跑起来,最后扑进他的怀里。 “怎么样了?” 他身边有使馆工作人员陪同,在旁边解释:“楚小姐放心吧,解除指控了。” 简幸川点头:“嗯,没事了。” “真的嘛。”说话的时候,眼泪已经快掉出来了。 工作人员一看他们这样,那后续的事就让简先生自己说吧,他们先撤了。 “真的没事了,就等后面的手续办妥,就能回家了。” “好,我们一起回家。” 简幸川不管他们身处什么样的场合,只想用力地亲吻楚昳。 这一幕不知道被谁记录了下来,照片拍得很有生离死别的那画面,果然真夫妻才是最好磕的。 由于美方没有办法证明简幸川在美期间的所作所为影响国家安全,从他的路线和拿出的证据表明,对简幸川的指控均是子虚乌有。 简幸川和楚昳回到公寓,他先要把这件事回信给国内的人。 楚昳虽然脸色看不出来,但是内心还是高兴极了。 她原本来到这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不幸真的无法辩解,以后的日子里简幸川无法回国,在美会受到一轮又一轮的经济制裁,国内的公司群龙无首,而他们会保持异地。 但是还好,相比起孟女士的一千多天,他只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就迎来了转机。 他们没忘,今天是中国的除夕,简幸川摘除了电子脚镣,晚上就带楚昳出去吃了年夜饭。 谁能想到他们会在美国过新年呢。 简幸川缠着楚昳,让她说那几年在莫斯科是怎么过年的。 “还能怎么过,使馆有充足的假期,一个人也很快乐的,再说了,我在莫斯科也有朋友啊。” 不不不,这不是简幸川想要听的,在这些故事里,他毫无存在感。 不过也是,那时候楚昳没有原谅他,在她的世界里,自己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楚昳,以后每一次过年,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的。”他们还有长远的未来。 “简幸川,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我的楚昳。” 有中国使馆的参与,后续的工作办得特别快。 在美国的最后一天,楚昳一整天话都很少,安静地整理着东西。 一直到晚上,简幸川把文件放在随身的包里,转过身就看见楚昳坐在床边看着他。 简幸川走过去,摸摸她的脸说:“今天情绪不高,是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没有。” “那是怎么了?” 楚昳没有回答,依然不加掩饰地看着他,等她看够了才伸手挂住了简幸川的脖子。 这可不像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拥抱真的是最好的无言交流方式,楚昳侧头靠在他胸膛能听清他的心跳。 “我到今天都生怕只是个美梦,眼睛一睁,醒来还要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别怕楚昳,不是梦,明天我们就回去了。” “嗯,还好等得不算久。” 简幸川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楚昳凑过来,然后咬上了他的耳朵,赤裸裸的撩拨,让他身子一僵,脑袋里还在担心楚昳,可伴随着体温上升的身体已经给出了回应。 这样的氛围下,简幸川终还是没再忍下去。 昏暗的房间内,伴随着他急不可耐的闷哼,简幸川一抬头,目光撞上了她湿漉漉的眼睛。 “怎么了?怎么哭了?是我弄疼你了吗?”他意欲抽离,却被楚昳按住了。 “你别走。” “我不走……告诉我,为什么哭。” 楚昳扶着他的肩膀仰头,乌黑的长发垂在后背,她深喘了一口气说:“就是突然想哭。”她没说出原因。 不过简幸川大概是能猜到,安慰着说:“没事了,事情都解决了,多亏有你在。” “嗯……”楚昳的手挪到了他的脸颊,然后凑近吻着他,“简幸川,让我感受你,我要一直感受到你。” 这么简单的要求简幸川不会不依,在他眼里,这个夜晚都不够表达这番情意。 一整个晚上,他几乎消耗殆尽,可他不想停下,太过于依赖楚昳,绵长的爱意让他无法脱身。 回国的新闻被人翻来覆去的报道,而当事人在这件事过后并不乐意经常拿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有多了不起的事。 年后,两个为了工作忙得不见人影的人,会在某一天休息日,抽出一整天的时间将积累的欲望毫无保留地发泄。 简幸川想着给楚昳补情人节,买了礼物等楚昳下班。 只是双方带来的消息不对等,简幸川是想和楚昳好好吃这顿晚餐的,但是楚昳忍到最后才说:“简幸川,我可能又要出国驻外了。” 简幸川心里不免咯噔一下,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什么。 “你……不说点什么吗?”楚昳问。 简幸川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楚昳,我无条件支持你的工作。” 即便是他内心一定有起伏,一次驻莫斯科就让他们分开了四年,那这次呢,又要分开几年? 算了,不过就是异地罢了,她不能回来,自己总有时间出去的吧,经常飞去见见她好了。 楚昳看着简幸川这个凝重的表情,突然笑道:“好了,虽然我是要去驻外了,但是这次领导说了,是临时性的,等接替我的人过去,我就能回来了,时间不会太长的。” 一块大石头应声落地。 “你什么时候去?” “不出意外的话,下周末。” 那他们能在盛公馆相处的时间也不过就一个星期了。 成年人的世界,不能因为互相分开而在此之前花完所有的时间去放纵,他们还是要上班,忙于工作,甚至加班。 临走前的那个晚上,他们用完晚餐,和寻常夫妻那样去外面散步,简幸川一直牵着楚昳的手,即使手心发热出汗。 公司令人头脑发胀的事情都解决完了,所有的事又回归了正轨,而最庆幸的就是楚昳回来了。 简幸川一路上总时不时看向楚昳,他们之间缺失的几年需要慢慢补回来,还好他们还有很多很多年。 影子在路灯下慢慢拉长,同样的还有他们的婚姻和未来的日子。 楚昳和他约法三章,等她驻外之后不要总是飞来看她,这样浪费时间也耽误工作,大家都有空的时候可以常打电话,如果身边出了什么大事也不要瞒着,大家都有知情权。 简幸川点头,他也只能点头。 楚昳走的那天是简幸川把她送去机场的,楚昳怕公共场合人员密集,没让做任何亲密的动作,最后连个吻别都没有。 另一个一同前往的男同事和她并不是很熟,认出了简幸川,憋了一路,在飞机降落在基辅鲍里斯波尔国际机场后才忍不住问:“送你来机场的那位,是简先生嘛?” “嗯,是。” “你跟他……” 楚昳解开安全带,笑着说:“他是我先生。” 机场里受袭的地方还被圈着没整修好,看来这次的工作不会太轻松的。 中国驻乌克兰大使馆迎来了一位新的一等秘书,自信漂亮、神采奕奕,让人心动不已。 只不过这位新来的年轻外交官左手无名指戴了枚戒指,让人敬而远之。 这枚戒指是简幸川硬塞给她的,以楚昳在外的吸引力,他真的莫名产生危机感。 这段时间,盛公馆只有简幸川一个人在,他低估了自己的自控力,他试过在公司通宵泡在研发室里,以为只要工作忙起来就没时间沉浸于儿女情长。 他睡觉总是习惯性地向另一边靠去,可惜只能摸到一片空位,没有心心念念的人在。 半夜醒来只能自己多看两眼手机,消磨难熬的时间。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楚昳又不希望他经常飞去看她,想老婆该怎么办呢。 何栩早上起床才看见简总大半夜给他发的消息,问他最近欧洲方面有没有什么工作。 嗐,简总这心思,不如就明说想去见楚小姐好了。 一个月的时间,楚昳送走了第三批需要撤离的在乌公司员工,在外忙了一整天才和同伴回使馆。 连下车的时候她还在看手机,直到身边的同事叫了她一声,她向同事看去,又沿着同事的目光转头过去。 简幸川提着行李箱站在使馆门口,看到她忍不住往前迈了两步,又因为不知道楚昳是否有工作在身,这样的场合适不适合说话,只能钉在了那里。 楚昳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同事:“你先进去。” 然后走到了简幸川面前,有些惊喜地说:“你怎么来了?等很久了吗?” “还好,我要去趟白俄,途径这里就来见见你。” “那,那你要等我一会儿好嘛,我马上就好。” 楚昳是跑着进使馆的,把该递交的资料都递交完毕,把后续未完成的工作分配好才下班。 楚昳陪着简幸川去酒店入住,然后熟稔地介绍这里不错的餐厅和他共进晚餐,最后再跟着他回到酒店。 从他们走进房间,简幸川就开始接电话,按时间算,甚至都不是国内的电话。 他真忙。 楚昳略感无聊,靠坐在椅子上玩游戏。 见她如此听话,简幸川也顺势坐在她旁边,拿着手机说着一些专业用语。 “过两天吧,我这几天不在国内,但是你可以先发给杭平看,上周他出去,咳咳……开过会。”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没听出简幸川嗓音有些微变,还在继续说着什么,简幸川左手抓住楚昳在他腿上乱来的小脚,想要赶紧结束这通电话。 被抓住了右脚,可她还有左脚啊,看着简幸川耳朵都慢慢憋红了,这样的反应真的太可爱了。 等简幸川保持礼貌地和对方说着“再见”,楚昳立马两腿一缩,逃离了原来的位置。 简幸川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大步走了过去,把楚昳扛在肩上走进了卧室。 “简幸川!你放我下来!” “你刚这么做的时候就没想到会这样吗?” “你这个坏人快松手,你来见我就是为了这个的么。”她意欲挣脱。 简幸川解开领口的扣子,按着她的腰说:“你力气省着点用,我好不容易来一次,刚刚那些花拳绣腿算不上什么,不如你想想办法取悦我呢?” 十分钟后。 楚昳夹紧双腿,推着简幸川说:“我刚那是开玩笑,我真是开玩笑。” 简幸川拉过她的脚腕:“可我当真了。” 又过了十分钟。 楚昳呜咽着用手被捂住嘴,眼里泪汪汪的,明明是简幸川在取悦她,太坏了。 其实她早就做好这个准备了,她以为会是在什么浪漫的气氛之下循序渐进,谁知简幸川不经逗,还得是她受罪。 早上,阳光没有透过厚厚的窗帘照进来,还是她的手机闹钟先响了。 楚昳实在撑不起眼皮,就伸出手在床头柜上一通乱摸,按照肌肉记忆把闹钟划掉了。 身侧的男人靠过来把她抱得更紧了,还埋头在她的颈后,让她无法动弹。 “我最多再躺十分钟,我要上班去的。” 简幸川只“嗯”了一声,但是一动没动。 “你没工作吗?”她问。 哎,是不是该坦白了呢。 简幸川在她裸露的肩膀上亲了亲,才说:“其实我不是因为工作才来的,说要去白俄也是骗你的,我就是想来见你,太想你了,忍不住了。” 谁让楚昳说飞来看她就是浪费时间,搞得他只能编出这样的理由。 楚昳叹气,不用给别人打工的老板真是能为所欲为。 “那你待几天?” “三天吧。” 待到周末,他又要走了,落下的工作只能趁别人休息的时候赶赶工。 “机票都买好了?” “嗯,本来上周就要来的,但是现在这里的机票不好买。” “所以我才让你不要来,机票也贵。” 简幸川掐了一下她腰上的软肉:“你真没良心,特地飞来看你还说这样的话。” 楚昳心里冷笑两声,到底是特地飞来看她还是飞来上她。 简幸川在这里只留三天,同事说下班一起吃饭她都拒绝了,因为要陪老公。 每天晚上都纠缠在一起,最后一天晚上的时候,楚昳累到都不想动了,嘴里叮嘱简幸川后面可千万别再来了,太折磨人了。 楚昳因为工作的原因没能送简幸川去机场,简幸川是自己回得A市。 等楚昳回到家的时候,无意在桌子一角发现了一个被花瓶压着的东西,她从底下抽出来,是用纸折成的结,这轻薄的手感,不知道他哪里找来的雪梨纸。 “展信悦:许久不见家妻,甚是思念,谅我急不可耐,扰人工作,下不为例,亲亲。” 楚昳忍不住笑了出来,不愧是简爷爷的亲孙子,一封梨纸信就敢写情话,简幸川这家伙最好是能做到下不为例。 手里捏着这张薄薄的纸,她也是被长辈爱情感动至今,现在于她而言也有个好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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