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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的美强惨竟是白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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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故陵剑墟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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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的青年消失,鼻息间的血腥气消散。 一切都在摧毁。 脚下踩着的地塌陷,耳边是凌厉的风,她自虚空跌落。 即将落地的时候,腰间搂上一双有力的手臂,一人接住了她。 “师妹。” 云念睁开眼,瞧见了熟悉的脸。 江昭依旧是这般模样,周身干净,身上没有丝毫的脏乱,与她刚才见到的人判若两人。 她的眼眶忽地一酸:“师兄。” 江昭没死,扶潭真人没死,谢卿礼也没入魔。 江昭不敢碰她,生怕哪里触到了她的伤口。 他小声轻哄着她:“别怕别怕,师兄在呢。” 江昭视线下移,看到了云念凌乱的乌发,破烂的衣裙,以及遍体伤痕。 她的脖颈上一圈红印已经发紫,像是有人险些将她掐死。 江昭一边小心用灵力为她疗伤,一边冷眼看向坐在不远处悠然喝茶的裴凌。 “前辈这下可遂心了,能否让晚辈们离开了?” 裴凌“啧”了声,对他的无礼有些嗔怪:“你师妹年纪轻轻便悟了剑心,此后的修行定能一帆风顺,百年内必入大乘,我这听霜剑是当世的上品名剑,此番我赠给了她,你竟还对我无礼?” “我们并未主动要您这把剑!” 裴凌笑了笑道:“可听霜选了她。” 他看向高台,镇压在最高层的那柄剑感知到云念的气息,竟飞了出来来到云念身边,绕着云念讨好似的轻蹭。 这便是听霜剑,已经认了云念为主。 江昭蹙了蹙眉。 裴凌神秘一笑:“而碎荆选择了那小子。” 江昭终于察觉出哪里不对劲了。 怀中的少女揪了揪他的衣领,“师兄……师弟呢?” 原先安静坐在角落处的少年不见踪影。 “这……谢卿礼呢?”江昭喃喃道。 云念从他的怀中跳下来,来到裴凌身前,看着他的眼神冰冷。 “前辈,我师弟呢?” 裴凌笑:“在碎荆的剑境中啊。” 意料之中的回答。 谢卿礼既然要取碎荆,必然要进入碎荆的剑境。 云念历经了剑境这一遭,总算知道为何原书中会写谢卿礼丢了半条命。 这剑境根本不是好过的。 它就是铸剑者设下的一场考验,能将人逼到生死关头。 可以是取剑人的心魔,可以是杜撰出的一段记忆,总之,势必要将这人逼到毫无生路。 濒死,方能觉悟剑心。 云念没有痛苦的记忆,但是她有在乎的人,这也便成为了困住她的关键。 她在乎谢卿礼,在乎玄渺剑宗,在乎江昭。 于是听霜让她看到谢卿礼被废,看到玄渺剑宗团灭,看到江昭险些被谢卿礼的剑杀死。 云念冷下了脸:“裴前辈,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知道谢卿礼的过往,知道谢卿礼的结局。 他说自己在此处等了几千年,他在等谢卿礼。 他为何要等谢卿礼? 云念觉得自己好似站在悬崖边,窥见了一丝的天光,向前一步是真相,也是深渊。 裴凌依旧坐着,仰头看着云念: “这是天命,不可曰。” 云念想锤爆他。 她气的牙痒痒,强行抑制怒意:“那换句话问,您为何会知道这些?” 裴凌笑笑:“小姑娘,你渡过飞升的雷劫吗?” 云念笑的敷衍:“您看我像渡过吗?” 裴凌点头:“等你渡个就知道了。” 云念气的低声咳嗽了几下,震得胸口的伤疼。 江昭连忙上前搀扶住她: “裴前辈,如今已经第十五天了,过了今日便是故陵剑墟关闭的日子,您这时候把我师弟弄进去,究竟居心何意?” 云念生生止住自己的咳嗽,紧握江昭的衣袖:“你说什么,今天已经是第十五天?” 江昭颔首:“是,你进去了整整十五天。” 云念在剑境里面待了将近二十多天,全然不知道外界已经过了十五天。 十五天了,今天过后故陵剑墟将会关闭,再开启又得三百年。 而裴凌还在笑。 云念现在越看越觉得他讨厌。 她忍着怒意问:“您为何现在把他拉进去,若碎荆选了他,前几天为何没动静!” 何况,碎荆剑呢? 她根本没见到碎荆。 裴凌像是看穿了云念心中所想,他站起身来,身量颇高,微垂着首看云念: “碎荆的剑身可不在这里。” “它在哪里?” “它嘛……”裴凌笑了笑,道:“我便是它。” 云念倏尔拧了眉。 “小姑娘,这里要塌了,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裴凌道,“就当帮那小子一把,听霜!” 裴凌的话刚说完,像是地面崩塌了一般,云念和江昭的重心不稳,震感顺着脚底传向四肢。 “前辈!” 四面的墙壁上滚下来碎石,落在地上掀起厚重的灰尘,裴凌的身影逐渐虚化,他站的很稳,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反应。 云念伸出手想要去够他,身侧一直环绕着她的听霜剑不知何时变得巨大,勾起云念和江昭的衣领便将两人掀了起来丢到剑身上。 本来平整光滑的石壁向两边裂开,逐渐显出一条冗长的隧道,听霜剑载着两人一鼓作气躲过掉落的石头冲入隧道。 两人被迫被带着离开剑阁,巨石落下,掩盖住了裴凌的身影。 也遮住了去往剑阁的入口。 云念满脑子都是: 完了。 她挣扎着要下去,可胳膊被江昭紧紧握着,制止住她的动作。 “师兄,放开我!” “你下去作甚,能改变什么!” 江昭脑子还算清醒,知道剑阁的路已经被掩埋。 他将云念钳制在怀中,随着听霜剑载着他们逐渐远去,被掩埋的剑阁也逐渐缩小,直到肉眼无法看见。 江昭的唇角紧绷,“我知道你担心他,但他未必便会死在这里,碎荆选择他自有道理,若他真能通过剑境,碎荆会带着他出来的!” 而且…… 他相信裴凌。 纵使裴凌做的一些事情令他不满,但裴凌是修真界创世以来最为杰出的剑修,他当年以一己之力逼魔域退避至极北魔渊,就算为人自负自强,也是一心向道之人,不会无缘无故去害一个晚辈的性命。 云念只能眼睁睁看着听霜载着她和江昭离开。 她听到自己慌乱的心跳,好似在剑境之中背着谢卿礼被人追杀之时的感受。 云念怎么可能不慌,她知道在原书中谢卿礼是平安拿到了碎荆的,但也提及了这过程并不轻松,他几乎去了半条命。 而且谁也不知道谢卿礼是何时进入的剑境,又花了多长时间出来的。 如今故陵剑墟只剩半天便要关闭,他能赶在剑墟关闭前出来吗? 云念和系统已经慌成了一团。 江昭死死揽着云念的胳膊,就怕她趁他不注意跳下去救谢卿礼。 剑阁已经被掩埋,她也进不去碎荆的剑境,回去只是送死。 江昭喃喃:“他不会有事的,裴凌既然能把他拉进去,便应当笃定了他能出来。”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何碎荆会选择谢卿礼。 就好比他不知晓云念为何这般在乎谢卿礼一样。 云念茫然拽住他的衣袖,细白的指尖还带着血。 江昭默不作声用灵力为她疗伤。 这翠竹渡本该凶险外分,但在听霜的带领下,出去的路畅通无阻。 云念得了柄上品宝剑。 江昭神色复杂地看向身前的人。 裴凌说,时间不多了。 裴凌还说,云念会是转机。 要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看了许久,在瞧见不远处的光圈时,幽幽叹了口气:“师妹,我们要出去了。” 江昭将云念的头按向怀中,用身子替她挡着厉风。 听霜载着两人冲了进去。 坠落感似水般将他们包裹起来,两人听见耳边的风声。 *** 刚下过一场雨,雾霭灰蒙蒙看不太清,沿着花荫小径而行,穿过亭台长阁。 空气中尽是雨后的新霁,湖边立着一抹挺拔修长的身影。 少年冷眼看着湖面倒映的画面。 大雨冲刷了厚重粘稠的血迹,残肢断臂随处可见,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他听到有人哀嚎着求他放过他们,他见到有人拔剑朝他置喙说要铲除他。 然而最后的画面,却是少女扑进他的怀中。 她紧紧抱着他的腰身,身上的血染红了他身前的白衫。 树上滴落颗水珠,落入湖水打乱了本来安静的一切。 圈圈涟漪荡起,模糊了她的脸。 “这就是云念的剑境,她渡剑境的时候你不是一直都在看着吗?怎么还在看?” 身后有人走了上来。 谢卿礼冷眼看过去。 裴凌不知哪里变出了个扇子,自顾自摇着,一派玉树临风的模样,姿态闲散的像是来度假般:“年纪轻轻总是臭着张脸。” 谢卿礼道:“前辈废话真多。” 裴凌便笑:“再加一条,目无尊长。” 谢卿礼别过头,只觉得跟他说话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裴凌也不生气:“你知道她渡剑境之时,我为何要将你的一缕意识拉进听霜剑境?” 谢卿礼不说话,垂下的手却悄然捏紧。 他看到了一切。 他的一缕意识被拉进了听霜剑境,他能看见一切。 看到云念抱着他在密林中逃命。 看到云念红着眼为他疗伤。 看到云念替他引开了那些人,与他们厮杀了整整三个时辰,累到跪地都要摇晃着起来找他。 看到云念在他要杀江昭的那一刻,冲进了他的怀抱。 抱住了他。 湖面上的画面定格,云念闭着眼埋在他怀中,长睫上还带着泪珠。 被抱住的人神情怔愣。 那是比之现在的他更为成熟的一张脸。 “谢卿礼,这姑娘对你没有一点坏心,无论你受多少次伤,她都会去救你,我就是要你看到这些。” 谢卿礼这次接了话:“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喙我的事情?” 他不想听,裴凌偏要说。 他又问:“你可知,那小姑娘的剑心是什么?” 谢卿礼并未说话。 裴凌道:“成为强者,守护你们。” 你们。 裴凌:“包括你。” 谢卿礼脸色无异,喉结微微滚动。 裴凌收起了脸上的笑,抬首挥散了湖面上倒映的两张脸。 “方才你看到的便是你的结局,谢卿礼,你会走到这一步的。” 一直沉默的少年冷嗤一声:“前辈是从未来过来吗,亲眼见到我弃了大道杀师杀友了吗?” 裴凌神情肃重,“你知晓飞升之人,在渡雷劫之时能窥见天命吗?” “前辈想说这是天命?” “这就是天命。”裴凌道,“你被魔心吞噬,彻底成为只知杀戮的怪物,最后一丝人性也丧失。” “你杀了疼你的师父,杀了保护你的师兄师姐,上至白发老者下至无辜稚童,满手鲜血,人人得而诛之。” “最后。”裴凌停了下,声线忽地沉冷:“你终其一生也未能报仇,你找不到你的仇人。” 谢卿礼垂下的眼忽地抬起,沉静的眸底掀起轩然大波。 彼此好似爆发了一场无形的力量对抗。 四周只剩下虫鸣,风声,雨滴落下的滴答声。 “嗤。” 谢卿礼先打破了这场对峙。 他笑了笑,方才的阴冷和杀意烟消云散。 他慢条斯理道:“前辈既然能窥见天命,那您在雷劫中,看见了裴家的结局吗?” 裴凌的瞳孔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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