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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的美强惨竟是白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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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琴溪山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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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是一月过去,如今已到了九月,天气也不似之前那般炎热。 扶潭真人的效率确实很高,取来了上品的仙丹,谢卿礼的伤在他的帮助下也很快恢复,半月前便已开始练剑。 云念在修行上也勤奋了许多,经过在剑境中看到的那些,心境终归是不太一样了。 以前总想苟命做任务,如今倒是知道修真界强者为上了。 她只有变强,才能阻止一切。 从故陵剑墟出来后,她一举便冲破了元婴期,悟了剑心,得了听霜这柄上品宝剑,修行起来也比之前要快上许多。 夜晚降临,结束了一天的练剑,云念四仰八叉瘫倒在屋内的软榻上打着瞌睡。 系统看不下去了:【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谢卿礼的伤也好了,你准备何时动身去南泗城?】 云念翻身侧躺着,双目微阖道:“在去南泗城前,我需要先办些事情。” 【什么?】 “去琴溪山庄啊,五天后就是琴溪山庄设宴的时候了,我想提前几天去,带谢卿礼在雁平川玩玩,拯救美强惨计划还没进行几步呢。” 系统:【……行,你说的有理。】 云念翻身抱住被子:“累了,睡觉,我和谢卿礼约了明天去雁平川。” 系统识趣闭嘴。 屋内的呼吸声很快便规律起来。 第二日下午,到了约定的时间。 云念收拾好东西出门的时候,谢卿礼已经来了。 她刚走出小院便瞧见了站在树下的少年。 他已是踏雪峰的弟子,但今日却未穿宗服,而是照旧穿着自己的白衣私服,身形挺拔修长。 瞧见她后,他扯出笑意:“师姐。” 云念几步小跑来到他身前,微微仰头看他:“我们出发去雁平川吧,我带你玩几天,然后我们再去琴溪山庄。” 谢卿礼垂首看她,今日她换了一身深绿的衣衫,将肤色衬得越发白皙,发髻上插着根玉簪和几个小发夹。 缺了那两只小绒花,他记得云念最喜欢戴的绒花是梅花的形状,能迎风微振。 那两只绒花戴在她头上很好看,随着她的走动摇曳,灵活又生动,但却不知丢在了故陵剑墟的哪里。 谢卿礼收回思绪敛下眸色,在云念的注视下弯了弯唇,点头:“好,师姐。” 云念也笑了起来:“走。” 雁平川地处南北交壤之地,距皇帝居住的都城不远,但离位于极北的玄渺剑宗挺远,两人御剑飞了将近半天。 此时已经傍晚,两人出发的也晚,御剑到这里之时天色已经微沉。 云念买了两串糖葫芦,递给他一串。 她指了指前面:“那里拐角处有一家客栈,里面的饭简直绝了,我觉得你会很喜欢。” 谢卿礼问:“师姐来过雁平川?” 云念点头:“十五年前,我大师兄便是在雁平川外除妖,为保百姓战死的,尸身至今没找到,师父每年都会来,五年前我跟着来过一次。” 两人边走便聊,云念小口咬着糖葫芦,从谢卿礼这个角度看,只能瞧见她微鼓的脸颊。 谢卿礼尝了口糖葫芦,入嘴尽是甜腻,多了丝酸意在舌尖。 从未吃过这种东西,一时之间有些适应不来。 “师弟,明日我带你去吃——欸!” 云念的话还未说完,一人从拥挤的人群中窜出,兴许是未看到她,直挺挺便撞到了她身上。 她一时不察,由于惯性踉跄了几步。 少年反应很快,下意识便伸出了手扣住她的肩膀:“师姐,你没事吧?” “没事。” 云念的糖葫芦被撞落在地,她看了眼脚下沾着尘土的糖葫芦,又瞧了早已跑远的身影。 她眯了眯眼,柳眉微拧。 是个孩子,背影很瘦,个子不高。 他跑的很快,身量也小,一溜烟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谢卿礼寻着她的目光看去,碎荆察觉到主人的杀意嗡鸣。 他未有动作,衣袖被人扯了扯。 少女微仰小脸,“我们去吃饭吧,顺便住店,天都要黑了。” 云念拽了拽他的衣袖,似是无意纠缠的模样。 谢卿礼的脸色变得很快。 他看了眼地上的糖葫芦,道:“好。” “快走快走,我好饿啊。” 云念拉着谢卿礼的衣袖便要带着他离开,少年却在此时分毫不动。 他并未跟上来,云念回身迟疑看去。 “怎么了?” 握着他衣袖的手被人扯下,他牵着她的手腕回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云念满脑子雾水跟着他走。 直到随着他来到了一处小摊前,看着熟悉的店家,云念弯了弯眼。 她指着糖葫芦问他:“你还要吃吗,这些吃多了不太好。” “给师姐买的,师姐的糖葫芦被撞掉了不是吗?” 云念一愣,没想到他会注意这些事情。 谢卿礼已经付了钱,将糖葫芦递过去:“师姐,你的。” 他手上的糖葫芦裹着薄糖,在夕阳下晃着粼粼的微光,甜腻的味道在云念这个位置都能闻到。 但她喜欢吃甜食。 笑意迅速在脸颊绽开,云念接过他递来的糖葫芦。 温暖的指尖与他冰冷的指腹在不经意间触碰,她丝毫未曾察觉,咬下一口糖葫芦笑得双眼眯起弯成月牙。 谢卿礼的指尖轻颤,张开的手微微蜷了蜷,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快他一步走在之前,谢卿礼跟在她的侧后方,余光瞧见少女的睫毛纤长浓密。 谢卿礼的眸光软了下来,学着她又轻咬了口糖葫芦,那些甜意在唇齿间漾开,好像也没有方才那般腻了。 云念带着谢卿礼来到客栈,大堂内人不算少,她找了个角落坐下。 吃饭时她依旧话不少,夹过一块鸭肉放在谢卿礼的碗中。 “雁平川的板鸭才是一绝,我们在玄渺剑宗吃的不算正宗,师弟尝尝这里的。” 她凑近来,眼睛乌黑明亮,他可以从她的瞳仁中看到自己的脸。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兴许是目光太灼热,少女疑惑开口:“你尝尝啊。” 谢卿礼回过神来,微微别了别头,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喉结微微滚动。 “嗯。” 鸭肉很软很糯,因为处理得当不算油腻,皮被烤的焦脆,还能尝到一丝蜜意。 她总喜欢吃这些。 窗外人来人往,街上的小吃混杂的气息飘来,和着面前的饭菜。 他们便一边坐在窗边吃饭,云念一边笑盈盈跟谢卿礼说着闲话。 许是担心冷场,她的话很密,净挑些有趣的事情讲。 就如此时,她眉眼生动绘声绘色:“当时我和二师兄去洛南郡除魔,我们遇到了个落难小姑娘,长得可真是好看,一路上二师兄对她颇为照顾,还扬言要娶她,结果你猜怎么着?” 谢卿礼颇为捧场:“师弟不知,发生何事了?” 云念来劲了:“我们要找的那魔头便是那小姑娘,人家其实是个身高九尺的彪形大汉,还将二师兄的衣服都扒了吊在悬崖上,说他是个满脑子废料的,让他醒醒脑子哈哈哈。” 谢卿礼勾了勾唇,给云念添了杯茶:“那二师兄后来怎么样了?” 云念抿了口茶道:“二师兄冻了一晚人都傻了,醒来后将那魔头一拳打到树上抠都抠不下来,心里还是觉得丢人,便下山除魔去了,半年都没回来。” 谢卿礼道:“二师兄倒是气壮山河。” “那可不嘛,二师兄生的可有你两个壮,等你见到他便知晓了,他人很好的,一定会很疼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多是云念说,谢卿礼听。 她的话很多,却一点也不显得聒噪,清脆的声音萦绕在耳侧,驱逐了些客栈的嘈杂,他只听得见她的声音。 两人坐在窗边,轩窗半开,微凉的夜风吹进来,卷起两人鬓边的发丝。 云念讲了许久,唇干舌燥也终于知道歇息了,胳膊撑在窗台边,仰起白嫩的小脸望向窗外。 圆月高悬在虚空之中,外头行人来来往往,即使是这个点,外头的人依旧不少。 “师弟,你去过破岳城吗?” “并未。” 云念将下颌抵在胳膊上,并未看向谢卿礼,只是望着夜幕中的圆月。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今晚的月亮好圆,破岳城有座山特别高,站在顶上好似伸手便能碰到月亮,在那里看月一定很美,日后我带你去看看。” 谢卿礼放下竹筷。 他胃口不大,吃一些便饱了,今日却在她的陪同下吃了许多。 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 只有他们两个。 谢卿礼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圆月皎洁,冷星闪烁,明日应当是个大晴天。 她趴在窗台上,银光落在脸上,一半是客栈内的烛火,一半是如练的月光。 月亮在空中。 她在身边看月。 而他在看她。 谢卿礼的心很平静。 不知为何,在她身边之时,好像什么都不用多想。 她没说话,他也不说话,靠在椅背上陪她一起看月,看窗外形形色色的人。 两人就这般又坐了会儿,久到周围吃饭的人走了一桌又一桌。 方才还在看月的人突然转了过来,侧脸趴在交叠的小臂上,下颌有些红痕。 “师弟,我有些困了。” 声音很软很低。 谢卿礼笑了笑,这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天已经黑透,她今日又御剑了许久,累是肯定的。 他招了招手,示意跑堂小伙儿来收拾桌子:“师姐,去睡吧,我在这里坐会儿。” 云念站起身,毫无形象地揉了揉小腹。 她眯了眯眼,揉了揉自己有些微酸的脖颈,浑身上下都是慵懒:“你也早些休息,明日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谢卿礼点头:“好。” 他目送少女揉着小腹上楼,在云念的身影消失在二楼转角处,少年收回眼。 谢卿礼转身出了客栈,懒散地在街上四处走着。 雁平川宵禁较晚,此时外面仍然有不少摊贩。 高挑的少年走在闹市中着实显眼,来来往往不少人看去,谢卿礼有些不耐烦,索性冷下了脸。 他长得俊秀,但不笑时候显得太过阴郁,目光落在人身上,寒意从脚底涌上头顶。 周围人慌忙避开视线。 谢卿礼漠然收回眼。 他转了许久,总算找到了自己想找的地方。 掌柜正坐在柜台后面打着瞌睡,脑袋一点一点。 桌面被人叩响,他不耐烦地抬起头:“谁啊?” 入眼是个身量极高的少年,他垂着眼看他,明明面无表情,掌柜却觉得好似被毒蛇盯上了一般,脊背发寒。 他慌忙站起身:“公子,您是要买首饰还是定制啊?” 谢卿礼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张图纸递过去:“能打吗?” 掌柜接过去。 图纸上赫然是对绒花,模样极其繁复精致,垂下的流苏也不显多余,增了丝仙气。 谢卿礼道:“绒花上的花瓣一片也不能少,瓣身薄如蝉翼,能迎风微振,五日内做好。” 掌柜的一脸难像:“公子,先不说你这首饰极其繁琐,五日内不一定能做好,便是这"瓣身薄如蝉翼",便是金蚕银也做不到这般,这银料我就寻不来。” 他的话刚说完,少年递过去个木盒:“可以吗?” 掌柜方一打开,便被耀眼的银光晃了双眼,瞧见盒中所放的东西,下颚微张不敢置信。 “这,这,天丝银!” 天丝银,这可是锻器的好料子,便是万颗上品灵石也难寻一片,便连皇宫的国库里也只有三片。 这少年竟一下便拿出两片,用来打个首饰? 怕不是个有钱的傻子吧! 但人虽然傻,有钱就是爷。 掌柜的扭扭捏捏:“打是能打,但五日实在……” 一个乾坤袋被扔在他怀中,掌柜连忙打开。 满满一筐的上品灵石,够他这店十年的净利润。 “现在能吗?” “能!当然能,必须能啊!” 他收起乾坤袋,笑得谄媚:“别说第五日,三日便可给公子交货!” 谢卿礼眯了眯眼:“若交不了货,我便移了你的头。” 掌柜:“……公子说笑了哈哈哈。” 他目送着白衣少年离开,屋内的寒意骤然消散,掌柜拍了拍胸口。 太瘆人了,长得如玉般俊秀,心怎么这般黑。 不过出手倒是大方。 他又打开了那乾坤袋,笑得双眼都眯起了褶。 今日赚大发了,连银料都省去了。 *** 云念收拾完自己躺在榻上,窗户并未关严,夜风透过缝隙吹进来,吹散了满屋的燥热。 雁平川比之玄渺剑宗要热上许多,她沐浴后仍觉得燥热。 云念闭眼让自己静下来。 心静自然凉。 系统也并未出声,屋内寂静。 昏昏欲睡之际,窗口的缝隙处悄然飘进奇异的香味,丝丝缕缕沿着云念的鼻腔往里钻。 云念皱了皱眉,翻身抱紧了被子。 劲风自窗外拂来,烛火被熄灭,蜡油摇摇欲坠,最终还是落在了檀木卓上。 幼小的身影从窗口爬进,像是无骨一般挤进狭小的缝隙,四肢扭曲,瘦削的身影被月光拉长,倒映在青灰的地板上。 它攀爬着朝床榻而去,干燥杂乱的黑发垂下遮住脸颊,来到了床边,朝榻上安然侧睡的少女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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