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江全只说了这么一句。
孟砚舟在看了他一眼后，也直接搂着任桉离开，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江全在原地。
他的车就停在酒楼门口。
帮任桉将安全带扣上后，他也直接问，“聚会开心吗？”
他的声音倒是听不出什么情绪。
任桉看了看他后，这才回答，“挺开心的。”
“刚才那人就是所谓的老江？”
“嗯。”
孟砚舟只冷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任桉不知道他的想法，但也没问。
孟砚舟深吸口气后，挤出个笑容，“结束的这么早，你肯定没有好好吃东西吧？想吃什么？”
任桉转过头，眼睛认真的看着他。
那打量的目光，就好像是在面对一个刚认识的人。
孟砚舟就任由她看着。
“去第三中学吧。”任桉突然说道，“我想吃那边的麻辣烫。”
“好。”
孟砚舟也没有异议，只按照她的吩咐掉转车头。
“其实大学毕业后，我是想要去当老师的，就在这第三中学中。”任桉看着窗外，轻声说道，“但到学校当了临时工后，我却发现我并不适合这样的工作。”
这还是任桉第一次跟他说起关于她的事情。
虽然这些东西孟砚舟自己去调查也能知道，但此时从任桉的口中说出来，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他也没有打断她，只安静的听着。
“当时我们班上有一个性格很孤僻的女生，我不知道她因为什么被人孤立，但看见她的时候，我却马上想到了当年的自己，所以，我也想要帮一帮她。”
“但她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跟我交心，她也并不信任我，最后在我成为她老师的第三周，她转学了。”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我也不知道。”
“后来，我也辞职了。”
任桉说道，“不过这一家店我倒是记住了，后来也经常会回来吃。”
“我就坐在那些十五六岁的孩子中间，看着他们，想着自己的十五六岁，想着当初的那个女生。”
“如果那个时候我自己勇敢一点，事情会不会不一样？如果当初我再多问几句，再靠近她一点点，她是不是就会相信我了？”
任桉的话说着，声音突然变得嘶哑了起来。
孟砚舟没说什么，只突然伸出手，将她的手握住了。
任桉转过头看他，又看了看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
孟砚舟也在这个时候开口，“你今天做的就挺好的，很勇敢，也很棒。”
他的话说完，任桉倒是愣住了。
“你还真以为我爽约了？”孟砚舟看了她一眼，“都已经答应人家了，我怎么可能不到？”
“我当时是想要直接进去帮你撑场面的，但后面一想，你都能出现了，肯定是想好了怎么应对，所以我得给你发挥的空间。”
“你没有让我失望，我也觉得你做的很好。”
孟砚舟的话说完，任桉先是愣了愣，然后，她皱起眉头，“你是不是去查我了？”
“嗯。”孟砚舟承认的干脆，“但我没让人查出什么，只查到了当年你们的那张毕业照。”
到现在，孟砚舟都还记得照片上的画面。
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笑容，只有任桉一个人站在角落，留着那一头参差不齐的头发，脸上只有浓浓的忧愁。
再加上今天于惠雯跟她说话时的态度，孟砚舟三两下就猜出了事情的缘由。
他今晚其实是准时到了聚会，原本还想着任桉如果不来的话，他就帮她出面，给那几个人一点颜色瞧瞧。
但后来他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任桉了。
她做的很好，而且他也看见了，刚才她那样的笑容……才是真的开心。
而他刚才说的满意，也是真的满意。
任桉却是不说话了，眼睛看着他。
孟砚舟倒是很快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到了，下车吧。”
他说的没错，此时他们的车子的确停在了那家店的门口。
时间已经不早，店内也只有寥寥几人。
任桉原本还以为孟砚舟会十分嫌弃这环境的。
毕竟他现在是身价无数的孟总，和这儿格格不入。
但孟砚舟进去后，却是十分自然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再抬头看向了任桉，“站着做什么？”
任桉抿了抿嘴唇，到底还是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后来呢？”
孟砚舟突然问。
“什么？”
“你刚才不是在说你之前的事情么？后来你为什么去了晋城？”
“工作。”任桉回答，“最开始我是在这边的一家公司工作的，后来被调去了晋城，又辞职进入了后来的律所。”
任桉似乎已经不想说了，只简单地一笔带过。
孟砚舟顿了一下后，又说道，“所以你之前是真的喜欢过那个江全么？”
他问的很自然，而且话音落下后，又低头看向了桌上的筷子，仿佛只是随口问起，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点也不看重。
任桉却是愣了愣，然后，她的嘴唇也一点点抿紧。
孟砚舟原本还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
但任桉在沉默了一下后，却是说道，“那个时候，我母亲刚去世。我很难过，也无法集中精力学习，江全他……帮我了许多。”
任桉的话说完，孟砚舟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但也算不上是喜欢吧，只是感激。”
任桉又继续说道，“后来因为于惠雯的威胁，我也没再跟他有什么接触。”
“那算你还有几分眼光。”孟砚舟哼了一声，“那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喜欢，你忘了他刚才的样子？恶心。”
——那样的人，孟砚舟连为之生气都不屑。
也好在任桉没喜欢过他，否则孟砚舟肯定想要将她按入水里，让她清醒一下。
当然，也只是想而已。
就算她真的喜欢过，他现在也不会这么做。
他答应过任桉的——他会改。
“我等一下想进去那学校看看。”任桉突然说道。
孟砚舟嗯了一声，“我陪你进去。”
任桉转过头看着他。
那眼神让孟砚舟忍不住笑，“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认识我了？”
“没什么。”任桉垂下眼睛，“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