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莺是听话的：“外公好。”
应老等了一等：“还有你小舅舅。”
他狐疑道：“一年不回家就忘了？”
确实是忘了。
刚见到他时还想亲他。
应鸷眼帘低垂，不露声色。
应老却不信。
他的义子只凭样貌便能令人印象深刻，不论男女只见他一眼就很难再忘掉。
他履行对战友的承诺，把应鸷接到北城认为义子的这十年来，亲身体会出应鸷最得小女孩们的钟情。
别家小女孩见他一面就想再见第二面，有的甚至只见一面便让亲朋好友来打探消息。
他的小外孙女也是个小女孩，不应当忘记如此出众的小舅舅。
阮莺理直气壮：“对呀！”
应老嫌弃地看眼她：“快叫人。”
他半辈子都在打仗，不打仗了又回到故乡做了省长，与各式各样的人打过交道，仔细一看，就看出小姑娘知道应鸷是谁，但在耍小脾气。
估计是气他半路把她从火车上捞回来。
小姑娘气鼓鼓地在沙发上坐下，而后开口：“小舅舅。”
哥哥变小舅舅，平白比哥哥矮了一辈(o)。
应鸷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义父，军中尚有军务需要我处理，我先走了。”
应老转而笑眯眯：“去吧去吧，中午回来吃饭。”
“好。”
男人余光落在阮莺身上一秒，转身离开。
阮莺的目光悄悄掠过他的宽肩和窄腰。
不得不说，这套督军制服很衬身材。
“外公，我也……”
“你也什么也。”应老用看不肖子孙的眼神看着她，“你爷爷也知道这件事了，还不快去看看他。”
小姑娘努努嘴：“我就是要去爷爷家呀。”
她从茶几上拿了个香蕉，站起来：“我爸妈也知道了嘛？”
应老端起茶杯：“不知道。但他们肯定知道你今天没去学校上课。”
“看完你爷爷就去学校，别耽误了课程。”
他瞧着外孙女的小表情，朝不远处的仆人招招手。
仆人飞快跑上楼，回来时手里捧着一个丝绒盒。
应老起身打开盒子：“外公给你买了个小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阮莺看过去，下一瞬眼睛一亮：“好精致的首饰。”
这是一串莹润洁白的珍珠项链和一副珍珠耳环。
珍珠大小适宜，戴在她身上并不夸张，反而锦上添花，愈发衬得小姑娘美丽娇憨。
女仆帮她戴好，应老举着一面小镜子放在她面前：“我外孙女就是好看，收了礼物可就不能生气了。”
“你独自一人去上海滩很危险，若实在想去，便改天带几十个兵陪你一起去。”
小姑娘终于露出笑颜：“外公不反对我去玩啦？”
应老白了他一眼：“我反对也要有用。”
“老肖！”
老管家快步走进来。
“派两个兵送莺莺去阮公馆，别久待，最多十分钟就载她去北城大学上课。”
“好嘞！”
阮莺：“……”
原主今年十八，回国第二天就去北城大学参加了入学考，顺利通过。
她待会儿去学校，最多赶得及上午最后一堂课。
小姑娘对着镜子转了转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那好吧，外公bye~”
应老哼笑一声，继续品茶：“对着老子拽洋文，没大没小。”
应公馆在这条街的11号，阮公馆在22号，士兵开车，很快就到了。
阮莺进去待了一会儿，离开时身上换了条浅粉色的新裙子，这是阮老让裁缝给孙女量身订制的，是时下北城最流行的旗袍与小洋裙结合起来的款式。
明明是她任性妄为，收到礼物的人被哄着的人却是她。
怪不得原主敢做这么大胆的事。
阮莺笑嘻嘻地坐上车。
但她喜欢被无条件宠着。
被宠着的人任性正常，只要别做坏事就ok。
小姑娘拍拍前排司机的座椅：“我要去督军府。”
应鸷平常在督军府办公。
司机是个小士兵，在应公馆当差，闻言眼里闪过纠结：“小小姐，应老让我送您去北城大学。”
“我知道的呀，”阮莺语气无辜，“但我的课本在我小舅舅那里，我要先去拿课本才能上课。”
小士兵松了口气：“好的。”
督军府外的左右两边停了近十辆黑色老式轿车，阮莺打开车门：“你先回去吧，我拿完课本让小舅舅派车送我去学校。”
“好的。”
小士兵看着她走进督军府才放心走人。
门口的士兵刚跟着应鸷去找人，所以都认识阮莺，直接放行。
这可羡慕坏了被拦在外面的北城各界名流们。
新八省督军上任，办公地点还定在北城，他们占足地理优势，特意来刷好感，却不曾想督军府只放了大佬中的大佬进去，其余人直接被婉拒。
他们刚想让司机开车回去，就见一个女孩子畅通无阻地走进督军府。
这女孩看着眼生，谁家的？
应鸷回到督军府后刻意晾了名流们二十分钟，阮莺进府时他刚到会客厅。
“督军回来了。”
“应督军。”
“应督军快请坐。”
“……”
“……”
男人打眼一扫。
他只让贺林放了六个北城名流进府，眼下会客厅里却有十个人。
有四人带了自己的女儿或孙女进来了。
应鸷唇角划过不显眼的讽笑，开口的声音十分清冽：“坐。刚才有急事处理，诸位久等了。”
他刚上任，理应和这些名流世家交流一下，但仅此而已。
阮莺在督军府转了一圈，最后才转到会客厅。
她直接推门，门口的贺林想着她是督军的外甥女，就没有拦。
左右里面还有其他与阮莺小姐同龄的女孩子，没有什么话是外甥女不能听的。
门突然被推开，会客厅里的人都看过去，不免心中惊讶。
原主娇惯放纵惯了，见到这么多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阮莺连看都没看他们就朝应鸷走过去，脆生生道：“应鸷，我有事找你。”
哥哥~她热乎乎的漂亮哥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