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密回想了一下，“应该是三月……五日。”
他的语气里有些不确定，毕竟这都是半年前的事了，谁会记得这么清楚。
沈慈眼眸微眯，沉声确认，“你确定是三月五日？”
魏密想点头，但看着沈慈那变得冷肃的目光，又迟疑和犹豫了。
他生怕会因自己给出个不准确的答案而惹上麻烦，于是选择回头去看几名手下，“你们有谁记得那天是什么日子！”
几个佣兵滴溜溜转着眼睛回忆，最后是刚才那个说云栖眼熟的男人又想起了什么，说道：
“就是三月五日没错啊，老大你忘了吗？我记得那天王五他老娘病重，还来求你让你晚两天再出发，好让他能照顾他娘两天呢！”
只不过魏密没同意，当天就出发了。
也是那天晚上，他们路过魔焰森林，为了抢一株月光草，和留影石上那个丫头打了一架。
魏密听他笃定的语气，自己又回忆了一下，也确定就是这个日期，于是信誓旦旦地再次回答道：“就是三月五日！”
沈慈听罢，瞥向沈棠，“棠儿，你可还记得，她们俩是何日回到家里的？”
“三月八日啊。”
沈棠几乎是想都没想便开口。
她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天是凝香坊出新品的日子。
凝香坊是帝都最有名的胭脂坊，每月的八号必出新品，一出新品，总会引来顾客们的争相抢购。
她那天也喊了下人去凝香坊给她买新品，只不过没买成，下人在沈府门口看见了沈惜和沈凌，就跑回来报信了。
“哥哥，你突然问这个做什……”
沈棠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她脸上随意的表情也在这一刻顿住了，转为了怔愣。
对啊！她怎么就没发现这个不对劲的地方呢！
刚才魏密说他半年前见过沈凌时，她并没有太过在意，还以为魏密是在帝都见到的。
毕竟沈凌就是半年前回来的，她那张脸又这么招摇，魏密如果在帝都见过她，那会记得她也不奇怪。
直到魏密补充，他是在魔焰森林见到的沈凌。
现在，哥哥又问她日期，她将这些信息结合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沈凌是三月八日回到帝都的，可是魏密却说，三月五日他和沈凌在魔焰森林打了一架。
可沈凌当时应该没有修为才对，她明明是回到帝都，进入炎阳学院之后才开始修炼的啊……
这个魏密是灵君境界的修炼者，而且身边还带着这么多佣兵，沈凌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
除非……
“你刚才说，你们和她打了一架，所以她当时是有修为在身的？”
这次用不着沈慈再开口说什么，沈棠就先急不可耐地追问了魏密，想要确认这件事。
而在看到魏密点头后，她脸上的表情顷刻间变得不可置信。
果然是这样！沈凌她在回帝都之前，就已经是灵者了！她对他们隐瞒了这件事！
这个想法一出来后，新的问题也紧跟着涌上沈棠的心头。
沈凌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
还有，她一直待在秦家村那种穷乡僻壤，又是谁教她修炼的？
她越想越不明白，只好看向沈慈，想知道他的想法。
沈慈没有看她，正垂着眼睫沉思。
片刻，他抬起头，示意魏密等人可以走了，而后又支开那些士兵，这才对沈棠说道：“棠儿，你记不记得六妹妹幼时，很多人都说她长得很像父亲？”
常言道子肖其父，但沈慈和沈棠在长相上其实更像陆霜，而沈惜的外貌也大多随了她的母亲谢夫人，反倒是沈凌和沈铭长得最像。
像到即使出门在外不特意说明她和沈铭的关系，别人也能一眼就看出来他们是父女。
“可你不觉得，现在的她看上去……和父亲毫无相似之处吗？”
虽说人长大后的相貌和小时候总会有些不同，但也不至于一点相同的地方都没有了。
沈棠听懂了他的话里的意思，瞪大了眼睛，“哥哥，难道你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