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道昀脸色霎时一白。
一股心绞痛的感觉在心底阵阵抽搐。
“道昀？你怎么了？”
赵蒹葭连忙扶住谢道昀，脸上浮现焦急之色。
周围的同学们也吓了一跳。
连吃陈垣大瓜的心思都淡了，纷纷围上来。
“都别动，我带她去医务室。”
陈垣心思电转，走出座位，接过赵蒹葭怀中面如白纸的女孩。
显然，这时候谢道昀的情绪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导致她心脏病发作了。
现在要做的，除了去医务室找医生以外，还应该立刻舒缓她的情绪。
问题的根源……
还是出在自己身上。
将谢道昀抱起来后，陈垣轻声道：“没有。”
谢道昀睁开眼睛，绽放出一丝惊喜，“真的吗……”
陈垣：“……”
什么医学奇迹？
“真没有了。”陈垣点点头。
赵蒹葭在一旁看着他手腕上的小皮筋，心下闪过一丝疑惑。
她记得自己在网上搜过，男生手上戴皮筋什么意思？
网上说：皮筋，这是代表有女朋友了。
就是为了方便男生帮女朋友扎头发，这是非常浪漫的象征……
为什么陈垣戴着皮筋，却还说自己没有女朋友？
不过她也没有开口询问。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谢道昀的身体状况。
在陈垣说自己没女朋友之后，显然小谢同学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
但出了这档子事，肯定还是要送去医务室测血压、心率这些，严重的话还要送去医院做各种检查。
“宇哥，叫韩老师，我先带她去医务室。”
陈垣说完抱着谢道昀就出了教室。
何婷跟着陈垣跑了出去。
而赵蒹葭则是带张宇去找韩老师。
其余同学也无心吃瓜了。
只是说感觉陈垣好帅，平常被大家嘻嘻哈哈也很腼腆，但关键时候站出来的还是他。
教室后面还挂着“少年英雄”的锦旗，在金灿灿的光影中摇动。
…………
送到医务室时。
谢道昀气色已经好很多了。
她在路上只问了陈垣，是不是骗她的，其实没关系，她很坚强。
陈垣说没骗她。
这确实是实话，却也不完全是真话。
他说他没女朋友。
只是谢道昀的表白他不能接受。
因为他怕大喜大悲都会影响到谢道昀的情绪。
最好的情况就是维持现状。
何婷一直跟在后面，陈垣心里也有数。
谢道昀会迈出这一步，大概是何婷撺掇的，不然她连自己跟顾烟好上了都看不出来。
可能何婷不是坏心眼，但她确实办了坏事。
这下陈垣总算明白，为什么顾烟说何婷跟自己天性不合了。
现在高中生也很脆皮，医务室搞得蛮正式。
除了外边的医生办公室，里面还有一间病房，用帘子隔着床。
值班的医生是一个大妈，给谢道昀检查了一遍流程，让她去里面躺在床上休息。
然后一边登记，一边询问了过往病史。
陈垣如实说了。
大妈的表情慢慢严肃起来。
毕竟基础检查很多都检查不出什么。
实际上内在病症却非常严重。
而谢道昀就是这种。
她性格比较文静，没什么情绪波动。
一旦有了剧烈波动，可能就是致命的。
本来大妈只打算观察一下，没事就让她回去多喝热水。
但一听陈垣说的这么严重，又接着问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陈垣看了一眼何婷，说道：“她跟我表白，但我没答应，就……”
大妈叹了口气，“唉。”
可怜人……
何婷此时内疚得埋下了头。
因为跟谢道昀同桌这半个月，感觉她是真的纯洁得像一张白纸，对人对物都是如此。
也是真把自己当好朋友。
但这次表白却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陈垣跟顾烟的猫腻。
谢道昀可能看不出来，其实何婷早就看出来了。
她也是真的用心在帮谢道昀助攻，比如找人剪了视频营造氛围感，还有找广播站的学妹插播点歌。
只不过她不知道谢道昀体弱还有这样危险的病灶。
“那现在怎么办？可我怕答应，也会刺激到她。”陈垣问医生。
大妈严肃地说道：“你不答应同样会刺激到她，而且会在她心里留下郁结，这样下去更难疗愈了，最好的办法还是动手术……”
这时候，韩怡露匆匆走进来。
在她身后，赵蒹葭和张宇也跟着进来，都是一脸关切。
韩怡露问道，“其实她动手术刚过不久，现在怎么样了？”
“目前还算稳定。”大妈瞥了一眼陈垣，“但不能受刺激，我建议最好还是去医院疗养。”
陈垣心有愧意，“韩老师，对不起。”
“也不能怪你……先这样吧，实在不行还是住院。”韩怡露叹了口气。
她本来的打算是让陈垣先稳住女儿。
但刚刚她听赵蒹葭说了教室里的经过……
想来，是自己太自私了。
总不能为了女儿，就绑架陈垣的感情吧。
“我没事。”
忽然，原本还浑身虚弱的谢道昀门口走出来，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
白皙的脸上挂着浅笑，看上去精神奕奕。
大妈再给她做了一遍检查，各项指标都回归健康水平。
“这……”大妈都惊了。
从医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不过她还是提醒，一定要保持好心态的稳定。
饮食清淡、忌辛辣油炸等，适量锻炼等。
只要注意好这些，其实身体还是没问题的。
“没事就好，我带你们先去吃晚饭吧。”
韩怡露安心地笑了。
于是她带着这群孩子去教师食堂吃饭。
一场未表白的表白，就此落下帷幕。
…………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没事。”
晚自习前。
何婷跟谢道昀道歉，后者只是轻轻摇头。
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丝毫不萦于怀。
何婷小心翼翼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
谢道昀抿着唇一笑。
“因为，他也不会喜欢病恹恹的女孩子吧。”
何婷感觉她的爱是真的无私。
像是照镜子般，照出自己的虚荣。
这一瞬间，她心中有种难言的触动，仿佛心灵都被净化了。
另一边。
陈垣犹豫了很久，跟顾烟汇报了这件事。
虽然那边暂时是顾清烟，但本质上她们的意识是同时存在的。
良久，那边回了一句话。
“知道了。”
颓垣：“谁”
堪顾：“她”
“……”
烟、昀、烟、昀……
陈垣感觉自己也要人格分裂了。
“陈垣？你没事吧？”
赵蒹葭看着他额头冒着大颗的冷汗，轻轻拍着他的背。
“我……我其实还好。”
陈垣艰难地牙齿磕碰，他没想过，自己会被一道选择题折磨至此。
一道……
单选题。
赵蒹葭犹豫着问。
“你说你没女朋友，是真的？还是为了安抚道昀？”
陈垣现在的确需要找一个信任的人倾诉。
或许赵蒹葭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冰雪聪明又冷静从容，还蕴含着骨子里的细腻温柔，比张宇那糙汉子靠谱多了。
陈垣把自己两天半的恋爱经过告诉了她。
个中复杂性，就算是赵蒹葭都目瞪口呆，这绝对是她听过最离谱的分手理由。
“所以你现在，是被未来的顾烟给分手了？”
“嗯……”
“那你戴的小皮筋，也是她的？”
陈垣点点头，将手腕上的皮筋摘了下来，放进抽屉里。
忽然，他愣了一下。
赵蒹葭伸出手，那是一个蝴蝶结的发卡。
“你是……在找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