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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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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章 :伺机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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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片刻,洛天瑾的眼中悄然闪过一丝狡黠之意,他端起茶杯,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谢兄,此番在华山与柔儿重逢,你……作何感想? 萧谷主?谢玄被洛天瑾问的猝不及防,一时没明白洛天瑾的用意,故而微微一愣,尴尬道,萧谷主的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可谢某已从当年的意气风发,变成半截入土的老朽,想来实在汗颜。呵呵…… 是啊!洛天瑾轻抿一口茶水,一副沉醉回忆的惆怅模样,感慨道,我在华山与柔儿重逢时,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比当年更令我如痴如醉。 府主与萧谷主缘分未尽,此乃天意。 谢兄,你说当年…… 突然,洛天瑾的语气变的有些古怪,他眉头轻挑,似笑非笑地望着不明所以的谢玄,问道:如果当年我选择柔儿,而不是潇潇……结果又会如何?xь. 这…… 谢玄万没料到洛天瑾竟会有这般心思,脸色稍稍一变,下意识地回身望了望门窗,似乎担心门外有人偷听,转而低声问道:府主莫不是在说笑? 欸!洛天瑾摆手道,儿女情长是年轻人的热闹,你我皆至中年,无甚忌讳,但说无妨。 闻言,谢玄满眼狐疑地望着洛天瑾,似是在细细揣度他的心思。沉默许久,方才勉为其难地开口道:恕我直言,如果当年府主选择滕柔而非凌潇潇,恐怕……难有今日的成就。 哦?洛天瑾饶有兴致地追问道,此话何意? 滕柔是腾三石的女儿,湘西腾族的大小姐。见洛天瑾不依不饶,谢玄只能硬着头皮作答,虽然家世不俗,但与凌潇潇及其背后的武当派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换言之,论实力、底蕴、背景、人脉,湘西腾族比武当仍要略逊一筹。 你的意思是……洛天瑾话里有话地反问道,我选择潇潇,并非出于心中所爱,而是因为……她能帮我功成名就? 在下失言,望府主恕罪!谢玄大惊失色,赶忙拱手赔罪,府主与夫人青梅竹马,岂能不是心中挚爱? 我说过,你我之间可以畅所欲言,不必曲意逢迎。洛天瑾笑道,谢兄所言,其实不无道理。我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夫人和武当……功不可没。 但府主若无真才实学,即便娶了皇亲国戚,也断不能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谢玄忙道。 其实,柔儿和潇潇是迥然不同的两种女人。腾族长与师父,亦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性格。洛天瑾思量道,当年,纵使我做了腾族的女婿,腾族长也不会像师父那样对我鼎力相助,柔儿更不会像潇潇那般,不问对错、不分是非地对我惟命是从。 唉!谢玄叹息道,腾族长远比清风道长迂腐顽固,因而他们生养出的女儿,脾气秉性也大不相同。当年的滕柔,将你们的感情看的比命都重要,功名利禄对她而言,简直一文不值。而凌潇潇不同,她更能读懂你的内心,她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为得到你的青睐,她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甚至变成另一个你。二人都是世间可遇而不可求的奇女子,府主能同时得到她们的芳心,实在是洪福齐天,羡煞旁人。 谢兄,看你平日一副不解风情的呆板模样,没想到你竟将女人的心思琢磨的如此通透? 面对洛天瑾的挖苦,谢玄不禁自嘲一笑,道:有时,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洛天瑾对谢玄的见解极为认同,缓缓点头道:不错!在柔儿与潇潇的事情上,我是一头雾水,而你……远比我看的清楚明白。 府主过誉…… 不必谦虚!洛天瑾趁热打铁,再度问道,既然你是旁观者清,我倒真想听你一句肺腑之言。 闻言,谢玄不禁一愣,错愕道:府主何意? 洛天瑾神情一禀,眼中涌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精光,幽幽地问道:谢兄,今日你我抛开彼此的身份,只以兄弟知己相谈。你,可否赐我一句真心话? 谢玄面露惶恐,连忙应允:府主请问,谢某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兄,在你心里,滕柔与凌潇潇……我更应该选谁? 只此一言,令谢玄的脸色登时变的十分难看。虽然他不清楚洛天瑾的真正意图,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压抑之气。 似乎,他的回答将决定着某种命运的转折。 府主,我…… 不要犹豫!不要顾及!不要揣度!洛天瑾咄咄逼问,根本不给谢玄喘息的机会,如果你将我视作生死与共的兄弟,便说出你的真心话,不要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我……风云突变,压力骤增,谢玄汗如雨下,手心发凉,我……我以为…… 以为如何? 我以为府主选择凌潇潇,是明智之举。谢玄战战兢兢地答道,她,才是真正懂你的女人。 明智之举?洛天瑾抓住谢玄言辞中的破绽,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我选择凌潇潇是深思熟虑后的理性结果?而并非感性抉择? 此刻,谢玄不敢直视洛天瑾的眼睛,垂头应道:是。 男女之情,不谈花前月下,濮上桑间,却谈什么权衡利弊,明智之举?呵,真是天大的讽刺!洛天瑾似怒似笑,语气分外悲凉,谢兄,你的言外之意是……真正与我相爱的女人并非凌潇潇,而是滕柔。对不对? 我……不敢妄言……谢玄仓促回答,我只说府主选择凌潇潇是明智之举。只有她,才能不顾一切地帮府主成就霸业。武当之所以能不计得失地对贤王府鼎力支持,究其根源,无外乎凌潇潇的坚持。正因为她在清风道长面前寸步不让,才迫使清风道长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打破常规,倾武当之力对贤王府……厚爱有加。 如此说来,你也希望我选择凌潇潇?洛天瑾语气一缓,试探道,而不希望我选择滕柔? 我……谢玄欲言又止,万分纠结,我不知道…… 是了。见谢玄一副踌躇模样,洛天瑾顿时明白一切,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你不是我,因此你对滕柔没有丝毫感情可言。在你心里,贤王府的未来胜于一切。如此一来,反而能‘旁观者清’,是不是?xь. 至此,谢玄终于忍受不住洛天瑾的拷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沉寂许久,方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是。 闻言,洛天瑾的眼神陡然一变,心中怒火再难抑制半分,叱问道:正因如此,你担心我会因为滕柔而失去凌潇潇,失去武当派的庇佑,所以你便派人追杀她? 什么? 谢玄身体一颤,眼中布满惊恐,错愕道:什么追杀?谁派人追杀滕柔?府主此话何意?为何我越听越糊涂?xь. 谢兄,你我几十年的兄弟,风风雨雨一路走来,无论你做过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洛天瑾悲愤交加,咬牙切齿,但我绝不能容忍,你对我有所欺瞒。 什么意思?谢玄一脸茫然,见洛天瑾振振有词,气愤填膺,又觉事态严重,匆匆问道,敢请府主明示! 二十多年前,你将我救出湘西后不久,滕柔曾独自一人来洛阳城找我。洛天瑾怒道,那时,你……是不是派人截杀过她? 我……谢玄彻底糊涂,诧异道,竟有这种事?滕柔来过洛阳城?我为何不知道? 洛天瑾紧紧注视着谢玄的每一个细微表情,见他诚惶诚恐,惊慌失措,全然不似作假,于是心生疑窦,迟疑道:此事你当真不知? 谢玄脸色一正,不假思索地举手起誓:我对天发誓,若在府主面前说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 相识多年,洛天瑾深知谢玄的为人。眼下见他如此郑重其事,心中不禁释然许多。 毕竟,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绝非一件好事。如果此事属实,洛天瑾反而不知该如何面对谢玄。 细细回忆,如果当年真是谢玄下令诛杀滕柔,当他得知萧芷柔即是滕柔,并且至今仍活在世上时,定会大惊失色,同时设法掩盖此事,又岂会帮洛天瑾找机会与萧芷柔重逢? 心念至此,洛天瑾笃定自己错怪好人,蓦然起身,快步上前,亲手将谢玄搀扶起来,并俯身为其掸去膝前的尘土,愧疚道:谢兄勿怪,刚刚是我一时情急,错怪了你。 府主,究竟是怎么回事?谢玄迫不及待地问道,滕柔真的来过洛阳城? 不错!洛天瑾重重点头道,她亲口告诉我,自己曾来洛阳城找我,但尚未找到贤王府的大门,便先一步遭到伏杀。 什么?谢玄脸色骤变,怒道,什么人如此大胆? 柔儿说追杀她的人,皆是贤王府弟子。洛天瑾语气不善地说道,但这件事,我身为府主却毫不知情。 这……谢玄震惊万分,一时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应答。 江一苇,正是追杀她的人。洛天瑾幽幽地说道,也因为江一苇的一念之仁,柔儿才得以保全性命。 难怪府主一定要救活江一苇,原来…… 江一苇是死是活,现在谁也说不准。因此,我不能坐以待毙,将全部希望放在江一苇身上。洛天瑾打断道,此事令柔儿对我心生怨恨,并滋生出绝情谷与贤王府的重重矛盾,因此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谢玄不可置否,却并未多言。 这件事,我不便出面,你替我去查。洛天瑾吩咐道,暗中查探,不要惊动任何人。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年江一苇入府不久,在贤王府朋友不多。谢兄,你一个一个去查,无论涉及到任何人,只要有疑,皆可一查到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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