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山他们这一支山岳矮人族，本身也只是山岳矮人族里的一个分支而已，在旧土其实还有许多山岳矮人族的分支。
然而，矮人族传说中的祖地却并非只是山岳矮人族的祖地，也是旧土所有矮人族的祖地！
像是铁山的第四学徒雷克斯，就是雷鸣矮人族的一员，而在许多年前无论是山岳矮人族还是雷鸣矮人族，都只是最初矮人族的一部分。
就像如今地源星也被视为一个整体，可地源星内部却有着不同国家和人种一样。
尽管在地源星内部也存在着诸多矛盾，可在面临旧土异变这等关乎文明存亡的大事，也依旧会站在一起。
当年的矮人族祖地，便如同现在的地源星一样。
在矮人族祖地里，生活着种类繁多的矮人，无论是山岳矮人族还是雷鸣矮人族都只是其中的一员。
区别只在于，当年的矮人族比地源星强大太多。
找遍如今的地源星，也没有哪怕一位君主级，可当年的矮人族祖地却有着君主九重天的圣主坐镇！
按铁山的描述，矮人族最巅峰期时甚至同时存在着三位圣主，比之如今的地龙族都要强势！
那时的矮人族，在旧土不说人人敬畏，可跟现在这等四散求活的情况比起来却绝对是天差地别。
“既然当年的矮人族那么强大，为何会……”林轩有些犹豫的问道。
因为他不清楚这事对矮人族来说算不算秘密，可他确实很是不解。
矮人族的寿命本就比原人长得多，哪怕最普通的矮人族，在不生大病的情况下都能活三百年以上。
一旦步入君主级，至少也能活个上万年，而站在君主九重天巅峰的圣主级矮人族，怕不是能活十万年？
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有些想不通曾经那么辉煌的矮人族，究竟是如何落到今天这境地的。
“因为"森海王庭"……出事了。”
铁山没有避讳这一点，只是语气明显有些低沉。
“"森海王庭"？”
林轩对这个名字有些许陌生。
如今的他，虽然还没离开过太武王庭，可对于三十三王庭的名字却已经大多都不陌生了。
毕竟三十三王庭存在的时间也很是漫长，也没什么不能提及的忌讳，所以这也算是旧土的公开情报之一。
但很显然，三十三王庭里并没有"森海王庭"的存在，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一已经消失的王庭。
林轩原本听闻三十三王庭的概念时，还以为旧土自古以来，便只有这三十三王庭，也从未变化过。
可现在听铁山的意思，显然并非如此。
“你可能已经猜到了，如今的三十三王庭里的确没有"森海王庭"的存在，因为早在七万多年前"森海王庭"就已经不复存在了……”铁山一声叹息。
“曾经的矮人族，就是"森海王庭"的一员？”林轩已经大致猜到了一些端倪。
“不错。”
铁山点点头道，“我想你应该也已经明白了，为何我会那么确定"未知级"灾厄的原因了吧？”
“"森海王庭"的那位域王，遭遇了"未知级"灾厄？”林轩心中微微一凛。
“嗯。”
铁山再次点点头，也验证了林轩的猜测。
听到这的林轩，也终于明白铁山为何明明对域王存在那么敬畏，却依旧相信"未知级"灾厄的存在了。
因为矮人族的没落，就是因此而来的啊……
七万多年前的事，对许多种族而言或许早就已经不记得，曾经还有着"森海王庭"的存在。
但矮人族作为"森海王庭"覆灭的受难者，自然不敢忘记此事，甚至还代代流传了下来。
铁山第一次听族中长辈说起"未知级"灾厄的事，反应比林轩还要夸张，压根就不信有这种东西存在。
可矮人族的过去却不会有假，可以说造成矮人族变成如今这局面的罪魁祸首，也正是那"未知级"灾厄！
“在祖地的记载中，出现在"森海王庭"境内的那个"未知级"诡异，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痴愚的老人，它会到处询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铁山回忆着说道，“有些问题比较简单，所以很容易就能回答出来，而对于答对的人来说，那个有些痴愚的老人就是完全没威胁的，它也不会主动伤人。”
“可要是答错了……亦或是不愿理会它，乃至主动对它出手的话，就会被未知的力量抹除！”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位森海域王只要不见到它不就好了，它应该不会特地寻找目标吧？”林轩问道。
“你说的没错，它确实不会特地针对谁，它的前进路线也是完全随机的，甚至就连询问的对象也都是随机的，森海域王只要不想见它，就可以不见它……”
铁山说到这，已经苦笑了起来，“可问题是，这是我们已经知道它到底有多大能耐的情况下，才会得出这一结论，你觉得域王们会认为自己能被威胁到吗？”
林轩顿时哑然。
他其实已经听明白了铁山想表达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那位森海域王并不觉得痴愚老人能威胁到自己。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身为域王，就连能毁灭一方大界域的"灭世级"灾厄都能解决，又怎会被一个痴愚老人吓到？
真要是这也怕，那也怕，这等人也成不了域王。
然而很显然，那位森海域王也栽在了这份自信下。
“最初那痴愚老人出现时，其实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因为它的移动方式只是简单地步行，所能影响的范围其实也非常有限，甚至如果利用地势等外物来合理引导的话，甚至能将它引出"森海王庭"境内……”
铁山继续苦笑道，“可当时的所有人，都有些太低估它了，一方王庭也拉不下面子要靠这种手段将那痴愚老人给引出境内，所以就开始一错再错。”
“葫芦娃救爷爷？”林轩下意识道。
“什么娃？”铁山没听明白。
“没事，我是说……"森海王庭"选择了不断派更强的人去试图解决它，对吧？”林轩猜测道。
“唉……”
铁山叹了声气后，再次点头道，“你猜的没错，他们的确是这么做的，甚至到了最后，我们矮人族当初仅有的两位圣主级存在里的一位，都主动请命。”
“他答对了吗？”
“那可是君主九重天的圣主级存在，你觉得他会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吗？”铁山苦笑着摇摇头。
林轩顿时不再继续多问这个问题。
因为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那位矮人族的圣主级存在，压根就没打算回答那痴愚老人的问题。
他选择了用武力解决问题！
再然后，最终被解决的显然不是那痴愚老人，不然的话"森海王庭"也不会覆灭在历史长河中了。
“当我族的那位圣主也一去不复返后，森海域王终于还是坐不住了，她亲自去见了那痴愚老人……”
铁山语气沉重的道，“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森海域王没有再出现过，哪怕一直到"森海王庭"覆灭时，都没有出现过，而那痴愚老人也消失在了"森海王庭"的境内。”
“森海域王跟它同归于尽了？”林轩问道。
“恐怕没有。”铁山摇摇头道，“据说在四万年前那痴愚老人又有出现过，依旧是如当年那般，一路走一路问，只要能回答对它的问题就能安然无恙。”
“只不过那时，痴愚老人的事情早已被其他王庭的高层所知晓，有了"森海王庭"的前车之鉴，自然没有哪位域王冒着被抹除的风险去跟它碰一碰。”
“毕竟，面对"灭世级"灾厄时，域王如果不出手的话整个王庭都会覆灭，而像是痴愚老人这种情况，只要加以引导就能暂时化解危机，那些域王存在们就算再怎么骄傲，也没无聊到拿自己的安危来赌这一局。”
“最关键的是，即使赌赢了也没什么好处，可要是赌输了的话，"森海王庭"就是前车之鉴啊……”
铁山的语气有些失落。
那终究是矮人族最辉煌的年代，可对他这种出生在如今的矮人而言，却也仅仅只是一些传说了。
再也回不去了。
林轩听到这里，心情也难免有些沉重。
虽然他并不是矮人族，可即使曾经强盛如矮人族，却也只是因为如此可笑的原因没落至今。
让他也意识到，旧土比他想象的更为凶险。
自从上次被赵乾坤看中收为弟子之后，他心底难免还是有些飘飘然的，哪怕心智成熟也无济于事。
因为这件事，确实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有着赵乾坤这位师尊罩着，他在霸武巨城里就算不是横着走，可也绝对是一路顺风顺水。
这让他一度都有些忘乎所以了。
可听到矮人族的遭遇，才让他明白，在旧土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甚至连域王存在，都会因为一念之差而消失，何况其他人呢？
他没有再继续问铁山矮人族后面的遭遇，因为过程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他也完全能猜到一些情况。
随着森海域王的陨落，"森海王庭"自然也就成了当时唯一没有域王存在坐镇的王庭，这意味着什么还用说吗？
要知道，旧土真正的核心区域早就已经被众多王庭给瓜分完毕了，而地盘跟气运又是成正比的。
在彼此域王都存在的情况下，两方王庭自然不会拼个你死我活，顶多也就是一定程度的争锋。
在这种有限制的争锋下，彼此间的你来我往，领土消长，也不会有多夸张。
因为一方王庭最大的底气，永远都是域王，而域王彼此间几乎不会死我活。
不是他们一团和气，而是走到这个高度，谁也不可能轻易将对方灭杀。
即使真的拼尽所有底牌办到了，自己也绝对讨不了什么好，而且在有结果之前，地盘肯定是保不住的。
也就是说，如果有哪一位域王想灭杀另一位域王的话，最起码得做好自己重伤，王庭全灭的准备。
不是血海深仇，谁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但当年"森海王庭"的情况却显然不一样，森海域王突然消失，"森海王庭"直接就成了无主的肥肉！
"森海王庭"周围的其他王庭，尤其是那些本就跟其有矛盾的王庭，又怎会错过这种机会？
因此，"森海王庭"的下场，早在森海域王因为那痴愚老人消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至于"森海王庭"内的众多势力，如果反应足够快也足够舍得的话，可能还能保留一些元气。
但凡有一点拎不清的，下场就会像矮人族这样，直接四分五裂，流落在旧土各地求活。
甚至，林轩怀疑矮人族怕是直到如今都还在被某些力量打压着，不然怎么会七万年过去了还是一团散沙？
“你猜的不错，的确有一些力量在针对我们。”
铁山听到林轩的猜测后，脸色也有些沉重，“虽然如今的我们，已经不够资格查清到底是谁在针对我们，可也不外乎当初瓜分了"森海王庭"的那些势力。”
“事实上，当初在祖地的先祖们只有极少数逃出来的，其他活下来的都是早就不在"森海王庭"的族人，而那些势力虽然也想将我族斩草除根，可我族流落在外的族人大多都有投靠一些其他王庭的势力。”
“那些瓜分"森海王庭"的势力虽然都很强大，可就算是他们也不可能同时在多个王庭内下黑手，那样一来他们也会引起众怒，难免有些得不偿失。”
“只是，他们固然做不到直接灭掉我族所有人，却也一直在暗中针对着我们，数万年来，每当我族的情况稍微好转些时，就会冒出一些未知的敌人来……”
铁山说到这，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说远了，当即摆摆手道，“不说这些沉重的话题了，那些人的手虽然伸得很长，可这太武王庭却绝对是为数不多他们不敢轻易涉足之地，这也是我们这一支逃到这来的原因。”
林轩点点头，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因为这个话题对铁山来说显然太过沉重，要不是因为正好提及"未知级"灾厄，估计也不会聊到这些。
但不得不说，矮人族的遭遇，也让他有了更多的紧迫感！
旧土异变席卷地源星在即，谁也不知道会是多久，可能是几十年，也有可能是十几年……但谁又敢保证不是一两年呢？
他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于师尊赵乾坤身上，自己的实力才是最实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