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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难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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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及笄礼上闹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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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厚重的云层裹挟着闷雷,浩浩席卷而过,大雨瞬间倾盆而下。 卯时了,天还暗着,门房小厮打着哈欠打开了府门。 昏天黑地中,一道颀长的人影从雨幕中走来,颇有些失魂落魄的味道。 小厮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世……世子爷?” 裴璟珩一言不发的走近,唇角依旧抿着凌厉弧度,嘴唇苍白却不见半点红润,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狼狈又倔强。 然而他刚走过府门,瞬间吐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来人!世子爷受伤了!” 小厮惊叫起来。 镇国公府算是被这一句惊醒了,一番兵荒马乱后,寂无盯着裴璟珩吐出来的血,神色凝重。 “奇怪,他什么时候中了毒?又遇到蛊虫反噬……这下棘手了。” ———— 接连好几天,阮娆没再见到过裴璟珩,只是见霍允顶着半张肿成猪头的脸晃来晃去,便猜到那日雨夜发生了什么。 她原本有心想回镇国公府去看看裴老夫人,向她辞别,却想到裴璟珩也在府里,出于礼数免不了要去探病,于是便歇了心思。 好在长公主已经传了懿旨,及笄礼那日裴家众人可以前来观礼,她走之前,还能再见老夫人一面。 及笄礼前一天,阮娆在霍允的陪同下出了宫,打点她留仙台的产业。 将霍允扔在一楼听戏喝茶,她独自回了二楼,见了文氏。 “姑娘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文氏听闻她被封了县主,又嫁做郡王妃,不由喜极而泣。 阮娆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握着文氏的手道: “县主不过一个空头衔,并无封邑。至于婚事,更是权宜之计。” “阿嬷,这些都是假的。咱们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文氏惊愕,“姑娘这话的意思……” “嘘。”阮娆示意她噤声,“阿嬷,如今咱们店里还有多少流水,把帐盘一盘,我要用银子。” 从留仙台出来,天已是傍晚。 天街小雨润如酥,暮色昏沉,两侧商铺尚未打烊,已亮起了烛火。 人来人往,地上雨后的水洼中映着灯火和马车旁一双璧人的身影。 霍允替阮娆撑着伞,见她目光不舍的望着四周街景,十分善解人意的道: “雨势不大,不如我们走走?” 阮娆看了他一眼,会心一笑。 霍允这人就这点好,十分知情识趣,还会体察人心。 二人撑着伞沿着朱雀长街缓缓的走,身边不断有归家的行人擦身而过,倒显得他们此时的悠闲有些格格不入。 “不必如此不舍,每年此时,我总是要进京的,到时候你同我一起。” 阮娆转头看向他,轻轻一笑。 “义兄,你莫不是想假戏真做?” “我若不认识薛静瑶,或许,你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可惜,我对别人的情郎不感兴趣。” “陛下面前,我也算是救了你。咱们俩现在互不相欠,两清了。” 霍允垂眸俯视着面前笑意凉淡的少女,啧了一声,抬手拧了下她的小脸,咬牙笑道: “你怎么不说我是因为谁才被陛下怀疑的?当真是个凉薄无情的小丫头!怪不得裴子渊被你坑惨了!” “彼此彼此。”阮娆不甘示弱的踮脚拧了回来,“静瑶姐姐更是可怜,遇见了你这个没担当的孬种!眼睁睁看着她跳火坑!” 二人唇枪舌战,却不知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是怎样的蜜里调油,琴瑟缱绻。 雨丝落在伞上,溅起雾气濛濛,染湿男人浓墨般的瞳,清晰映着远处二人的身影。 阑珊灯火照的他一身彻冷,可这冷里,却燃烧着某样东西,几乎快要压抑不住,从紧绷的唇角中溢出来。 苍青从身后悄然而至。 “主子料想的没错,许家果然得知姑娘出了宫,派了一批死士过来。” 男人闭了闭眼,长睫垂下,像被雨淋湿的蝴蝶耷拉下来的翅膀。 “清理干净,别惊动他们。” “是。” 这一日,自始至终,阮娆都没曾发现过身后有任何异常。 第二日,及笄礼如期举行。 长公主没办法操办霍允的婚事,便使劲浑身解数,把一腔热情转移到了阮娆的及笄礼和册封礼上。 这日后宫里张灯结彩,京中五品以上官员的女眷全都被请来观礼,还特意请了德高望重的南安老王妃来给阮娆做加冠的正宾。 裴老夫人则坐在本该父母坐的主位上,和长公主一道接受阮娆的跪拜,这也是阮娆特意交代过的。 裴老夫人从见到阮娆的那一刻,便红了眼眶,此时见阮娆身着曲裾深衣,挽着长发,俨然一夕之间长大的模样,泪便再也止不住。 阮娆见状也红了眼眶,但众目睽睽,仪式仍要继续。 两次加笄后,终于到了最后加冠的环节,这时,早有宫女奉上霍允准备好的花冠。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俱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南安老王妃念完贺词,伸手便要去拿那花冠。 “镇国公府二公子遥祝宁安县主芳辰,奉珍珠花冠一顶!” 小太监高亢嘹亮的嗓门一出,在座的众多女眷纷纷愣了神。 然而下一刻,只听又有太监飞快跑来,手里端着托盘。 “新晋状元郎裴翰林遥祝宁安县主芳辰,奉垂珠缠枝花冠一顶!” 南安老王妃也纳闷的转头看了眼裴老夫人,却见她也是一脸惊讶,似乎对两个孙子做的事并不知情。 还没等众人回神,一道高亢声音紧接着响起: “镇国公世子叩祝宁安县主芳辰,奉九珠鸾凤冠一顶!” 苍青飞身而来,从众人头顶掠过,径直站在了笄礼台上。 长公主噌的站起,脸色铁青,紧咬着牙。 这简直就是搅局!踢馆! 前面两个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罢了,裴璟珩这是什么意思!. 九珠鸾凤冠,乃是先荣宁长公主当年及笄用的花冠,是她的遗物!这下阮娆不戴也得戴! 怎么说那也是她姑奶奶,她连阻止的权利都没有,谁敢对荣宁长公主遗物不敬? 南安老王妃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叹了口气,伸手端起了那奢华无比的九珠鸾凤冠,轻轻扣在阮娆的头上。 毫不知情的阮娆一脸茫然的看着众人瞠目结舌的神情,心知裴璟珩定是耍了什么昏招,逼得长公主不得不就范。 不过一顶花冠而已,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暗暗想。 随后,她换上大袖礼服,朝着来宾拜过,仪式便算是结束了。 县主的册封礼紧随其后,不过也就是跪着接了圣旨,叩谢皇恩,十分简单。 所有都结束之后,阮娆也该启程去河西了。 车队和护卫们早就等在了宫门外。 阮娆一身华丽大袖礼服,头上戴着沉重的愕花冠,突然朝着裴老夫人郑重跪下。 “阮娆不孝,今后无法再在姑姥姥膝下侍奉,此去山高水长,不知归期,万望姑姥姥保重自己,勿要挂念。” 说完,她叩了三次头。 裴老夫人顿时老泪纵横,连忙起身将她扶了起来。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祖孙两个相拥而泣,隔着一道宫墙,裴璟珩默然立在那里。 “姑娘,该走了。”红玉看到前来接人的霍允,轻轻扯了扯阮娆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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